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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凈?!按蠹乙煌鰣?,又住在一處,彼此對對題,背一背句子,還是能聽到的,我就不信他如未舞弊,以他的文章怎能拿到十八名!”解清冷笑道。他一說,葉思睿也想到這個問題。解清這篇文章寫得萬鈞之力,步步有法,曲折入情,的確是好文章。憑著這篇文章,解清只中了二十六名,那前面文章又該是何等風(fēng)骨?鄉(xiāng)試雖考了三道四書和四道五經(jīng)題,真正要緊的,考官會仔細(xì)品讀的也只有第一篇。解清這樣自信,也不像是剩下幾篇文章寫砸了。話雖如此,“鄉(xiāng)試名次只為會試選士,并無大用,你只憑別人一篇文章就信口雌黃,妄言別人科舉舞弊,這可是讀圣賢書的儒生所為?”解清只好不情不愿地低頭說:“大人言之有理,學(xué)生孟浪了?!毕奶焓嬗值沽吮杷f了過來,葉思睿趁著解清低頭,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。此人頗有才學(xué),只是人品不夠端方,還欠磨礪。葉思睿心里下了結(jié)論,暗暗嘆了一聲?!斑@么說,萬成朓的死,你也不知情了?”“學(xué)生的確不知,他后來很少出門了,學(xué)生卻整日同同鄉(xiāng)好友在外游山玩水,吟詩作畫,的確不知他因何而死?!?/br>也只能問到這里了。葉思睿說:“好了,今日之事就罷了,你回去吧,以后不可再如今日一般魯莽沖動了”解清便沒有再說什么,起身離開。他一走,葉思睿就問:“天舒兄,之前讓你幫忙收著的東西還在嗎?”夏天舒把隨身收著的驗尸單和試卷拿出來。葉思睿叫他看驗尸單,自己接過試卷讀起來。不錯,萬成朓“子在齊聞韶”這份文章也做得不錯,乍看之下中了鄉(xiāng)試十八名也是名至實歸。只是把它與解清的文章放在一起比較,很難叫人不看出高下。相比之下,萬成朓這份文章也僅僅只是“做得不錯”了。為何會是萬成朓中十八名,而解清中二十六名?難不成真的是舞弊?“子奇?!毕奶焓嫱蝗宦曇舫脸恋亟兴?/br>“怎么樣?”葉思睿問。“是自縊,但是有些奇怪?!毕奶焓嬲f。第89章科場舞弊(七)“有什么奇怪之處?”葉思睿湊到他手邊看驗尸單。這些日子葉思??傇谂c尸體仵作打交道,久而久之,看到驗尸單也能看出幾分端倪來。這單子上明白無誤有證人畫押,死者被發(fā)現(xiàn)的時辰、地點,死者的姿態(tài)、神情,尸檢的癥狀、結(jié)論都寫得一清二楚,能看出是個老道負(fù)責(zé)的仵作寫的。“是自縊能看出來吧?”夏天舒見他自己低頭看,就指著單子解釋道:“繩系縛處交至左右耳后,深紫色,眼合、唇開、手握、齒露,縊喉下,舌吐出,胸前有涎滴沫,臀后有糞出,這是再常見不過的自縊形狀了。”葉思睿聽他侃侃而談,連連點頭。“只是有一點奇怪……”夏天舒說起來自己也十分困惑,“他的衣服太齊整了?!?/br>“什么?”葉思睿以為自己聽錯了。“他的衣服和屋子都太齊整了?!毕奶焓嬗种貜?fù)了一遍。“凡是自縊的人,踩著東西登高,又是窒息斃命,應(yīng)該十分難受,盡力掙扎才是,他的衣服卻十分齊整,一絲不亂?!?/br>葉思睿琢磨著他的話,“莫非是萬成朓決議一死,所以十分坦然?”“我看不像。”夏天舒連連搖頭,“依你所言,僅僅是因為解清出言嘲諷,他就險些和人打起來,后來鄉(xiāng)試舞弊的傳聞傳開,他嚇得整日不敢出門,這樣的人,會是安心求死的人?”葉思睿也覺得不太像,可他也不知道夏天舒是什么意思。夏天舒合上門,拽著他坐下說:“再說,這屋子里也太齊整了,萬成朓閉門多日,屋子里怎么會如此干凈整潔?他可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!”“可他應(yīng)該是有貼身小廝……”葉思睿只覺得最后一句聽著十分刺耳,忍不住與他辯白。“你好好想想。”夏天舒越說越神采飛揚,右手握住葉思睿的胳膊,“店小二是送中飯時才發(fā)現(xiàn)萬成朓死的,如果說小廝一直在屋里,怎么會不攔著他?如此說來,小廝早就被他打發(fā)出去了。就算小廝每日早起都會與他鋪床打掃,他走之后,萬成朓在屋里整整一上午,難不成什么都沒有做?”他又把那驗尸單舉起來?!澳憧催@上頭記得,連早飯用過的餐具都整齊放好了。他能有這么講究?若是小廝擺的,為何不干脆送出去?”他五指下意識的用力,葉思睿吃痛,咬牙忍住,慢吞吞地說:“你……你想說什么?”“萬成朓死的時候,有人在他屋子里?!毕奶焓鏀嗳坏?。葉思睿倒吸一口涼氣,卻不再是因為胳膊酸疼。經(jīng)夏天舒這么一說,他很快也繞過彎來,“你是說,這個人在萬成朓死后幫他整理了衣服,還——還整理了房間?”這話太過荒謬,乍一脫口,葉思睿自己都不敢信,可是夏天舒剛剛那番分析又合情合理。“還有一種可能,就是小廝收拾過屋子后萬成朓確實什么都沒干過??赡菢右埠芷婀帧!比f成朓在屋子里關(guān)了整整一上午,什么都沒有做,然后就泰然赴死了。他是想了些什么呢?葉思睿突然也想到了問題,“你這么說,他關(guān)在屋里這些日子會不會……會不會就是為了見這個人?”只是回避流言,閉門不出也就罷了,連房間都不邁出一步,三餐都要店小二送上去,關(guān)在屋里什么也不干,這也太奇怪了。“現(xiàn)在這些都是猜測,還說不準(zhǔn)?!毕奶焓胬潇o地下了結(jié)論,“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,至少比萬成朓自己收拾餐具有可能?!?/br>葉思睿還在思索,他模擬著萬成朓自縊的畫面,系好繩子,套上脖子,踢開椅子。另一個人就默默看著這些發(fā)生,然后走上前幫他整理衣服,又整理了房間……“等等,整理衣物就罷了,為何還要幫萬成朓把房間收拾好?這不是平白無故引人懷疑嗎?”如果是小廝之前整理過,房間里本來就很整齊呢?為什么那個人還要整理房間?“找東西?!毕奶焓婷摽诙觥!八菫榱苏覗|西,把屋子翻亂了,為了不被發(fā)覺,只好又收拾干凈了?!?/br>屋子里沒有點燈,已經(jīng)暗下來了。兩人對視,葉思睿莫名覺得毛骨悚然。夏天舒終于松開手,“我們先出去吧。”葉思睿這才覺得胳膊已經(jīng)疼的有些麻木了。他們回到大堂里用飯,然后回屋,一路上除了與店小二必要的對白外一句話都沒有說,兩人都在各自默默思索著案情。睡覺之前茶茗打了熱水叫兩位老爺泡腳。夏天舒突然開口:“我之前說的那些,你都忘掉吧?!?/br>“這是為何?”葉思睿被從沉思中喚醒。“你還記得湯大人說的話嗎?”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