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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音剛落,有人叩響了祠堂的門。穆承澤與云晞對視一眼,道:“進來?!?/br>一名著黑衣的男子悄沒聲地走入,行至穆承澤面前單膝跪地,沉聲道:“四皇子的人已把李伯與小虎帶走。屬下恐被發(fā)現(xiàn),不能靠太近,只跟到了四皇子府。”“銘心!”云晞眼前一亮,叫出了黑衣人的名字。當(dāng)初他心煩意亂,匆匆一個人從李伯處逃離,銘心被他落在了后邊,看來并沒有馬上離開。穆承澤示意銘心先退下,微微頷首,對云晞道:“看來穆承浚與李伯是認(rèn)識的。”所以不難解釋四皇子知道李景希這個名字,而且李伯讓小虎想方設(shè)法帶云晞過去,那邊四皇子便領(lǐng)著皇帝來將軍府了,時機把握得太好。先通過李伯一番話擾亂云晞心神,另一方面,當(dāng)著皇帝的面揭穿牌位真相,好讓云晞應(yīng)接不暇,若真讓他得逞,云晞定會被皇帝當(dāng)場打成逆賊,真是歹毒至極!幸好,四皇子沒料到穆承澤留了一手。穆承浚把來府里探查的人說成是皇帝安排,都推到了皇帝身上,但將軍府進賊發(fā)生在寧王恭王冊封儀式之前,皇帝若從那時就得知,不可能藏得住,故而這都是穆承浚自己的主意!他早知云晞的身份卻未揭穿,一直在等待打壓云晞的最佳時機,除此以外,他還知道寧王會唇語,雖有些晚,穆承浚已成功讓穆承澤意識到,身邊還有這樣一位勁敵的存在。云晞想起了李伯與小虎,道:“他們……會不會有危險?”穆承澤神色古怪地道:“表哥想去救?”云晞一怔,失聲道:“怎么可能!”且不論穆承浚與李伯是何關(guān)系,把人帶走多半是要以那兩人為餌,引他去救。他若不去,李伯與小虎對穆承浚而言尚有利用價值,他若是去了,便中了穆承浚之計,那兩個人就真的沒有活路了。穆承浚的性子,在某些方面與穆子越極為相似,不會容忍身邊有南詔皇族這樣的存在,哪怕南詔早亡了也不行,他與穆子越都信奉同一種觀點,非我族類其心必異!穆承澤松了口氣,道:“不去是對的,往后也別再見他們了。他們與表哥有何感情可言,來找表哥估計也是走投無路,想利用表哥罷了?!?/br>云晞有些費力地道:“他們是想為……南詔太子復(fù)仇。南詔太子還有一子叫做李景堯,這人似乎失蹤了,會不會也與四皇子有關(guān)?”李景希這個身份,對云晞來說太過陌生,對于李瑞,不論是叫爹還是直呼其名都太別扭。他不得不接受自己是李瑞之子,可是這個身份到底要做什么,心里亦是一片茫然。“……”穆承澤不動聲色地道:“管他們找誰,別再來找表哥就好?!?/br>云兒就是李景堯,當(dāng)年穆承澤曾命銘心處理云兒尸首,就連他自己都不知云兒最后葬在何處。“阿澤,我還有一問?!痹茣勄宄旱哪抗饴湓谘矍暗纳倌晟砩?,“你是如何覺察到我身世有異的?”光從府中進了賊就想到要入祠堂查看,穆承澤的反應(yīng)相當(dāng)敏銳,只是光從牌位就猜到,似乎有些牽強了。穆承澤見實在瞞不過他,只得道:“表哥還記得嗎,那次在添香樓遇見李誠,他當(dāng)時救走了一個人?”云晞仔細回想,李誠懷里仿佛是抱著一個人,但事發(fā)突然,他根本沒來及看清那人的長相。穆承澤把當(dāng)日之事細說了一遍,道:“那個人就是李景堯。他化作了添香樓的小倌云兒,扮得與表哥極像。”云晞不可思議地道:“這是為何?”穆承澤道:“我猜這樣總有一天會引起表哥注意,只要表哥去查,總會找上他們?!?/br>同父異母的兄弟,樣貌多多少少也會有相似之處,李景堯就是以此做文章,添香樓來往客人眾多,一來二去,就會傳入云晞耳中??上ш幉铌栧e,遇見的卻是穆承澤。有可能穆承浩點十二個姑娘時誤點了云兒,也有可能云兒很清楚穆承澤與云晞的關(guān)系,主動頂了穆承浩選的人。不管怎樣云兒已死,都不得而知,也不重要了。云晞試探地道:“你怎會知道這些?”僅憑添香樓一面,絕不可能知曉這么多的事,云晞懷疑,穆承澤與李景堯后來見過。李伯說,李景堯已失蹤多時,會不會……穆承澤嘆了口氣,悠悠地道:“果然還是瞞不過表哥。李誠曾闖入大理寺大牢行刺,之后逃逸,最終在添香樓被抓,添香樓的人都走空了,應(yīng)是李誠通風(fēng)報信。添香樓應(yīng)當(dāng)就是他們的藏身之處。我一直覺得云兒可疑,命銘心去找,后來還真找到了。云兒當(dāng)時受了傷,我便命銘心找了處宅院讓他養(yǎng)傷……”云晞聽呆了。這話為何如此耳熟,李誠被捕結(jié)案沒多久,他就被皇帝削爵調(diào)去了漠北。那時,銘心,一處宅院,還有李景堯,關(guān)鍵是云兒與他長得有點像?!云晞脫口而出:“那個,你的外室?!”穆承澤:“……”云晞自知失言,趕緊補救道:“只是趙允遠遠見過一次,誤會罷了……”記得當(dāng)時他還悶頭氣了好一陣,后來穆承澤隨他遠走漠北,根本不像迷戀外室的樣子,云晞感動之余,覺得極可能是場誤會,也就把所謂外室放在了腦后。只是這誤會也太大了。穆承澤略想了想便回過味來,笑著道:“表哥,莫非你……”“我沒有!”云晞微怒,吃醋什么的,絕不能認(rèn)!“好了,言歸正傳?!蹦鲁袧晌兆∷恢皇郑滤芰怂频?,認(rèn)真道:“后來,云兒告訴我他是南詔皇族之后,到皇城來找人的?!?/br>云兒那副樣子,說要找人還能是誰?穆承澤言盡于此,云晞忽然反應(yīng)過來:“所以是你……”穆承澤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,坦誠道:“是我。我命人處理了他,絕不能讓他威脅到表哥?!?/br>那時根本沒想到還有牌位的事,直到將軍府進了賊人,他才把這一切聯(lián)系起來。“表哥……我殺了他,你會不會恨我?”穆承澤有些忐忑,也是因此才想要竭力瞞住云晞。“不會的,你也是為我著想?!?/br>云晞幾乎在他相詢之時便矢口否認(rèn)了。李景堯雖是同父異母的庶弟,可是他們未曾相處過一日,并無半分情意,若是當(dāng)時云晞與穆承澤易地而處,恐怕李景堯也是同樣的下場,他又怎會去記恨阿澤?幾乎從未謀面、居心叵測的庶弟,與早已骨血相融的愛人,孰輕孰重,他還是拎得清的。此刻,他心中還有太多的疑問。李伯站在南詔的立場,匆匆告訴他部分事實,可是當(dāng)年,榮安長公主為何沒回去李瑞身邊,而云晞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云重,又知不知道他的身世?斯人已逝,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