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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過來,”韓瑞朝他招手,面上隱有興色,壓低了聲音道:“有秘探摸到一條消息,說到底有人按耐不住了,和瓦剌那邊借機(jī)互通有無?!?/br> 徐泮驚訝挑眉:“何時?!” 韓瑞點(diǎn)頭:“三日后,斜九坡,應(yīng)國公?!?/br> “難怪……他前日剛派斥候過去探路!”徐泮瞪圓了眼睛,又道:“可有打草驚蛇?” “沒有?!?/br> 徐泮一聽,眼睛便是一亮,壓著極度的興奮道:“世叔,可一網(wǎng)打盡!” 韓瑞聞言,嘴角不由露出幾分笑意,卻仍是道:“不容易。” 確實不容易,這斜九坡是個狹長的峽谷,只容兵馬單獨(dú)通過。 朱丙俊要和瓦剌人接洽,選在這個峽谷最是保險。他兩方自峽谷兩邊同時進(jìn)入谷中,若是后面來人,朱丙俊的大軍堵在谷口,立刻就可以放瓦拉人走,后面的人再過來,瓦剌人便早就跑得一干二凈了,而峽谷兩邊是無路的陡峰,無人可攀。 若想甕中捉鱉,只一條路可走,那便是自瓦剌人身后包抄,可這又怎么可能呢?! 徐泮不由陷入了深思。 ☆、第三九一章 斜九坡 想人所不想,達(dá)人所不能。 徐泮看著行軍圖上這條細(xì)長而陡峭的峽谷,又看了看瓦剌大軍身后那片廣袤的荒漠和零星的山丘,忽然想起這些年他反復(fù)看的西北各地方志,一計頓生心間。 他不敢疏忽,立即要去尋那些地方志,可巧,韓瑞這里也有,徐泮按耐這心中激動,一頁頁尋了起來。 片刻,他忽然起身,一雙眼睛燦若繁星,兩步走到韓瑞身邊,附在他耳邊,用極低的聲音,將他想到了這個計策,說了一遍。 韓瑞先是一愣,然后立即便道:“太過冒險!” 可徐泮卻忽的抱拳,眼中一片精光,面上盡是勇色,一字一頓道:“做萬全的準(zhǔn)備,行出奇的險招!大人放心,末將必當(dāng)旗開得勝!” “你……想好了?”韓瑞皺眉。 徐泮鄭重點(diǎn)頭。 韓瑞認(rèn)真的看向他的臉龐,見他年輕的臉龐,透著他許久不見卻又萬分熟悉的神色。 忠勤伯府的兒郎呀,果然…… “讓韓烺與你同去。”韓瑞突然道。 徐泮詫異:“不行,這畢竟……” 沒等他說完,韓瑞便擺了手:“韓烺不比你,他沒經(jīng)過幾場大戰(zhàn),你只當(dāng)帶帶他,便是了?!?/br> 韓瑞雖是這樣說的,可徐泮卻是心如明鏡,韓瑞把韓烺交給他,就相當(dāng)于是要給他一個徹底的安心。 韓瑞不是怕徐泮行軍當(dāng)中疑心,只是戰(zhàn)場之上瞬息萬變,唯有把自己的后方相互交予,這關(guān)系才更牢不可破。 徐泮應(yīng)了。 次日,韓瑞便下發(fā)命令,說是斥候傳來消息,東邊有一隊不明兵馬在靠近,他立即讓徐泮親自領(lǐng)兵往東迎戰(zhàn)。 斜九頗在西,而徐泮又直奔東邊而去了,朱丙俊自然全沒放在心上,不僅如此,還更放了些心下來。 他和劉焜從前都是跟瓦剌的四王子私下往來的??上耐踝颖鴶∪缟降梗跷宦涞搅巳缃竦男驴珊股砩?。 這位新可汗脾性有些讓人琢磨不透,劉焜派人幾次跟他接觸,都無疾而終了。直到如今瓦剌大軍被打得連連敗退,劉焜給他遞的消息,他才應(yīng)了,卻說要讓一位有頭有臉的大將跟他碰面。 劉焜是監(jiān)軍,又不能上戰(zhàn)場,自然把朱炳俊推了出去,這才有了韓瑞和徐泮得了密探的消息這一出。 再過兩日,朱丙俊便要去斜九坡和瓦剌可汗碰面了,他在心里將此事盤算了好幾遍,覺得全沒有任何差錯,軍中也沒人對他此行有疑心,才放下心來。 朱丙俊四處巡查了一日,晚間的時候收到了封家書,他本是要回信的,只是劉焜那邊,偷偷派人過來,約他私下碰面說道和瓦剌人交易之事,他便只好把家書放到了一旁。 誰知又過了一日,東邊突然傳來消息,說忠勤伯領(lǐng)的一支隊伍,在東邊遭遇了瓦剌人伏擊,這隊瓦剌人身份不明,卻甚是厲害,只打得忠勤伯一個措手不及。 有幾人丟盔棄甲的跑回來稟報,韓瑞立即派人前去支援,誰知左尋右尋卻尋不到徐泮的蹤跡了,看車轍馬跡,竟像是往更東的荒漠去。 那片荒漠,中間有十幾里的沙丘,沒有當(dāng)?shù)厝藥?,沒人敢過去,韓瑞派人尋過去,那車轍馬跡就是消失在了沙漠邊緣,消息報回來的時候,韓瑞白了臉。 朱丙俊在下面看著,十分驚詫的同時,心中又生出十分歡喜來。徐泮這次出行,可是帶了韓瑞的獨(dú)子去的,那沙漠,有去無回,說不定這二人當(dāng)真再也回不來了! 韓家,徐家…… 朱丙俊就連忙垂下眼眸,遮住眼中的精光,然后同旁人一道上前,好言去勸韓瑞,嘴上干巴巴說些吉人自有天相的話來。 韓瑞不甘心,繼續(xù)派人去尋徐泮和韓烺的蹤跡,朱炳俊這邊,對于他即將去斜九坡同瓦剌可汗會面,越發(fā)地沉住氣了。 晚間,他回到自己的營帳,看到案上擺著那封家書還沒回,便走過去,提起筆來回了信。他先照著往常的寫了幾句,可這幾句寫完,忽地心中一動。 他又添兩筆寫完這封書信,用信封封了,放到一旁,又扯過一張紙來,再寫了一封: 吾妹安好,忠勤伯領(lǐng)兵作戰(zhàn),消失于無人荒漠,總兵尋而未果,一日已過,恐兇多吉少,吾妹當(dāng)心中有數(shù)。愚兄上。 朱丙俊寫完這封信,默默地看了幾息,另尋信封裝了,讓人把這兩封信加急送往京城,不要遲疑,然后他才安心歇下了。 約定好的這日,朱炳俊領(lǐng)兵整裝待發(fā),一切如預(yù)期一般順利,劉焜還派了身邊一個小太監(jiān),喬裝打扮成朱丙俊隨身的侍從,隨他一道,往斜九坡去了。 山風(fēng)獵獵,斜九坡一片冷肅,除了谷頂偶有幾個越峽谷飛過的禿鷹斜著身子嘶叫之外,也就只有山風(fēng)的呼嘯聲了。 朱炳俊指揮大軍圍在峽谷口,自己帶了那小太監(jiān)和幾個侍衛(wèi)入谷探尋去了。 他到了峽谷中央,并未立時就見了瓦剌那邊的來人。之前遞消息,說的是新可汗要同他見面,可汗還總是要端著架子的,朱丙俊不甚在意,等了起來。 這邊等了約莫兩刻鐘,隱隱才盯著峽谷那頭,有馬蹄聲傳來,他不敢怠慢,連忙整了整衣裳,將要說的事情想了一遍。 這邊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,那邊便可見幾人打馬過來,當(dāng)頭一人穿著大紅袍子身形魁梧,是新可汗無疑。雖說來人是可汗,而朱丙俊不過是國公,可是這場交易,卻是朱劉這邊提供大寧軍隊的消息,而瓦剌那邊出錢出馬買這消息。 大寧這邊有宣大馬市,專用來與瓦剌人易物,劉焜利用自己掌馬市的職權(quán),暗自在其中抽成,瓦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