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閱讀324
老太爺已經(jīng)是進氣少,出氣多了。 費老太爺老態(tài)龍鐘,更是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,只是指了一個破舊木匣子,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上了銹的鑰匙讓人打開。箱子打開了,里面放了一封紙張陳舊的書信。 老太爺說不清楚話,只是指著楊世如去拿這封書信。 彼時楊世如,還沒覺得太如何。 他來之前,楊閣老還囑咐他說,費家同他家有救命的恩情,無論費家有什么請求,都盡量答應下來,即便做不到,也盡力幫上一把。 所以這會兒楊世如看見這封書信,還以為是什么陳年舊事委托了他。 他伸手將這書信拿了起來,卻見這費老太爺吱吱嗚嗚地,好似讓他立即便拆開了看。 他左右環(huán)顧一下,卻見費家的后人,對此事也不甚清楚。 可既然費老太爺執(zhí)意要求,楊世如自然不會違背他的意愿。 這書信的信封上什么都沒寫,信也早已被人拆開過,楊世如伸手去捏信封中的信紙,見這紙張更加破舊,好像不知被人翻看了多少遍。 他心頭頗為疑惑,打開信,便看起來。 可這一看便不得了了,書信只有不到一頁紙,可楊世如看完,額頭卻出了冷汗。 他們家當年被人誣陷,是于家的大伯于青松輾轉找到費老太爺,了解此事前后緣由。 當時便是這保定附近的一處匪窩,被衛(wèi)所剿了,衛(wèi)所的人,從繳獲了的物品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封書信。這書信,是當年一個正在查貪污犯,向京中發(fā)的求救信,書信求救之人正是當時戶部尚書楊宣,也就是如今的楊閣老。 當時楊宣正被先皇剛提拔到戶部尚書的位置上的,出了這樣的事情,先皇臉上無光,自然下不來臺,一生氣便將楊家下了詔獄,徹查此事。 一般下了詔獄的,哪有幾個回來的?只因當時于家也受了些牽連,又信重楊閣老人品,便讓于清楊往費家跑了一趟。正是這一趟,才讓此事有了轉機。 當時費老太爺這個事情還真是有些了解。他同于清松提醒說,這書信十有八九是假的,既然是假的,不可能沒有破綻。 然后他從紙張的質地、書信所用的墨等細微之處出發(fā),說了好幾處見解非常獨到的地方。于青松得了這些奇點,回京之后,便同楊家的門生故舊,將費老太爺提供的幾處疑點說了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了,這份被剿的書信,紙張和用的墨同貪污犯獨處的情形全不相符,明顯是有人按照那人筆跡偽造,細處卻沒處置妥當。 既然說信是假的,那么楊宣涉嫌貪污的罪名便不成立,先皇自是高興,這邊有了臺階,那邊立馬便把楊宣放了出來。 之后,楊宣從戶部尚輔臣,自然忘不了費老太爺一語點醒夢中人的恩情。 這么多年,楊閣老同孫子們提起這段陳年往事,大多教誨他們人生要經(jīng)得住起落,可如今楊世如翻開這張泛黃發(fā)軟的舊信紙,手卻經(jīng)不住有些顫抖。 床榻上,費老太爺見楊世如看完了信,好像看到什么壓在他心里多少年的大石頭被挪開了一樣,他面上漸漸浮現(xiàn)出寧靜安詳?shù)男σ?,再接著,便沉沉地閉上了眼睛,再沒有了任何呼吸。 費老太爺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,將這書信交給了楊世如,便直接駕鶴西去了。 費家人自然疑惑信里到底寫了什么內容,可楊世如卻同老太爺?shù)淖龇ㄒ话?,只將這信穩(wěn)穩(wěn)的收起來,并不透露半分。 以至于如今連于霽這個一道被喊過來的,也只是好像做了個見證,見證此信到了楊世如手中一般,卻全然不知其中內容。 “伯爺好意我領了,非是我不與你說實話,只此事牽扯甚廣,我也不敢做決定,還需回家中,同我祖父商量?!?/br> 徐泮聽完前后,也知此事恐怕非同小可,他點頭并不再問,而楊世如卻抬了頭,又同他說道:“雖然不能同伯爺說,可有件事情尚需要麻煩伯爺。當年我祖父陷入貪污案件,正是因為保定的衛(wèi)所剿滅了一批山匪,伯爺能否幫我查到,當年剿滅這山匪的具體情形?;蛘弋斈辏€有什么匪賊尚在人世,若能找到,再好不過?!?/br> 徐泮聽了,頓了一下,正色問他道:“正友兄可記得是哪一年的事情?” “成華二十二年?!?/br> 徐泮聽了,卻意外地愣住了,突然起身朝楊世如說道:“楊兄且一等。” 話音未落,他便快步出了屋子。 ☆、第三五六章 大事體 徐泮出了屋子沒多久,便又轉了回來。他面上隱隱有興奮之色,朝著楊世如說道:“楊兄,跟我來!” 楊世如一路跟著徐泮到了柴房,推開柴房的門,便瞧見里面黑暗處,在地上坐著一個手腳都被縛住的人。 此人不巧,正是高就。 徐泮命人拿了兩把交椅過來,一個給楊世如讓他坐了,另一個給高就,讓他好歹還能體面的回話。 徐泮待高就不算太差,正是因為這高就確實知道不少東西。 徐泮有時候想,或許自己想知道的,這高就說不定能從邊角縫中,給他提供些許思緒或線索。 高就這些日子,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跟他說了不少,所以方才楊世如提到成化二十二年,在保定府附近繳獲一處山匪的時候,他突然就想到了高就,可巧這高就,當年正是跟過這伙山匪兩年的。 “楊兄有什么要問的,問他便是了,此人正是你要找的人!”徐泮道。 楊世如聞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。這兩日,他正冥思苦想如何找尋當年參與其中的人,再將這封信的來龍去脈證實一遍,可巧就碰到了徐泮,又可巧徐泮身邊,正好就帶了這么一個嫌犯。 徐泮并不想過多摻合楊家的事情,當下只留了楊世如在這里,自己便帶著人手退了出去。 于小靈正坐在屋里同于霽說話。 “哥哥嘴上都長瘡了,是不是近日忙得太厲害了? ”她指了指于霽嘴角的紅瘡,關心道。 于霽一邊要為親事做準備,另一邊,還跟著楊世如往費家跑了一趟,兩下的急事趕來趕去,嘴上可不就起了瘡。 于霽卻是不理會這個,他擺了擺手,小聲問meimei道:“伯爺待你好嗎?我瞧著還不錯?!?/br> 于小靈彎了嘴角,點了點頭:“他待我極好,我待他也挺好的?!?/br> 于霆一聽就笑了,自己meimei果然還是那個隨意的性子,并沒有因為嫁了人,受了婆家拘束,就改頭換面了。如此,倒也可見徐泮和徐家并沒有給她太多的約束。 徐泮走進房里,見他兄妹二人說笑,撩了衣擺坐下,也笑問道:“說什么呢?這般有趣?” 于小靈聞言,轉過臉來嗔他道:“哪有什么好笑的?我在同我大哥說,你自己吃驢rou火燒,吃個大個兒的,倒只給我買個小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