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iejie這說的是什么話，咱們可是正經(jīng)的讀書人家！”

    于小霏當(dāng)時一時怒急，說話便有些未經(jīng)細(xì)思，連“窯子”這樣的話，都當(dāng)著一眾長輩姐妹的面說了出來。此時聽見于小靈毫不猶豫地挑破，青了臉，又紅了眼，狠狠地剜了于小靈一眼，抿著嘴沒說話。

    于小靈再無暇顧及她，伸手就拉了春蕊的衣衫，朝她一字一頓道：“春蕊jiejie只管說，只要是實話，我母親定從輕發(fā)落你的！”

    她說完，朝程氏看了一眼，程氏知意，端正就道：“正是！俱都從實招來，若敢謊稱一言，必不輕饒！”

    于小靈轉(zhuǎn)身站到了春蕊的另一側(cè)，為她擋去了于小霏冷冽如刀的目光，又輕輕地拍了她的肩，低聲道：“快些說罷?！?/br>
    那春蕊這會兒工夫，已是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。她在心里轉(zhuǎn)了幾轉(zhuǎn)，看見于小靈擋在她身側(cè)，瞬間明白過來，要知道，二房才是于家真正的主子！

    于是她一咬牙，張口就道：“奴婢再沒有拿過那大宗的物件兒，都是大夫人拿去，換了仿品回來的！”

    語驚四座。

    崔氏沒想到她張口便說的如此明白，一分一毫的余地都不留給她。感受到眾人復(fù)雜又詫異的目光，崔氏心頭最后一根弦當(dāng)即崩斷了去，腿一軟，就倚在了一旁丫鬟的身上。

    而于小霏卻當(dāng)即怒發(fā)沖冠，一手扯開擋在她和春蕊之間的于小靈，上前就要打那春蕊，可她這手剛揚了上去，就聽一個清脆的聲音，在耳畔冷冷說道：“大姐這是惱羞成怒了？！”

    扯著于小靈的手還沒松開，打春蕊的手又揚了上去，于小霏低頭正瞧見于小靈那赤裸裸的挑釁眼神，忽的心頭一痛，想起自己經(jīng)年的不如意，頭腦一片空白，四下湊在一處，那打人的手便當(dāng)即轉(zhuǎn)了方向，朝于小靈臉上摑去！

    說時遲，那時快，再沒人似天降神兵一般拉開于小霏，也沒人能一句話就將紅了眼的她鎮(zhèn)住。于小靈早已料到，當(dāng)即咬緊牙關(guān)，與此同時使勁轉(zhuǎn)過頭去。

    啪的一聲，她耳中如遭雷擊，轟鳴之中，從后腦到左耳俱火辣辣地疼，她禁不住舉手捂住了耳朵。

    “瘋了！瘋了！快拉開她！”程氏見著女兒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挨了這一下，尖叫出聲。

    一旁的丫鬟早被這等混亂場景，嚇得魂不附體，此時聽見程氏叫喊，才愣愣地回了神。

    這個當(dāng)口，于清楊已是急急起了身，一步上前將于小靈撕出了于小霏的手掌心。

    見她舉手捂住耳朵，驚問道：“靈兒，你怎么樣了！快告訴爹爹！”

    轟鳴之中，聲音時近時遠(yuǎn)。

    于小靈要緊的牙關(guān)還未松開，只覺得于小霏這一巴掌好似把她拍到了天邊。她怔怔的看著于清楊，直到聽見他又問了一句：“靈兒！能聽見爹爹說話嗎？！”

    她這才覺得自己緩了過來，耳中的轟鳴也聲去了不少。

    于小霏人不大，力氣可當(dāng)真不??！

    不過于小靈卻松了口氣，瞧見面色發(fā)緊，焦急的目光似被火烤了一般的于清楊，心道，這一巴掌必然不能白白挨了！

    她抬手松開了被于小霏掌摑的那一只耳朵，眉頭緊緊皺起，抬頭看向于清楊，哽咽著說道：“靈兒這只耳朵里似在打雷，轟轟隆隆的，您說話，一時聽得清，一時聽不清！”

    一旁已然張皇失措的程氏跑了過來，急言中帶了哭腔：“我的孩子！這可怎么辦呀！叫大夫！快叫大夫！”

    她說完，于清楊也發(fā)了話：“速請穆大夫過府！”

    于小靈看著父親母親這般著急，有些動容，不忍再裝下去，卻又不想錯過了這場她一手導(dǎo)演的大戲，連忙道：“女兒覺得那雷聲小了不少，女兒坐下歇會兒，興許能緩過來！”

    別說坐下歇會兒了，便是睡到廖氏床上去，于清楊也沒有二話。

    他連忙拉著于小靈往自己方才坐的地方去了，于小靈剛一落座，就聽見于小霏轉(zhuǎn)了頭，朝睜瞪著自己女兒的崔氏嚷道：“娘，我……不是故意的！”

    她不說還好，說了話正經(jīng)就提醒了于清楊。于小靈見他臉色陰沉的厲害，又連忙皺著眉表現(xiàn)出一副痛楚模樣。

    再要一碗水端平，可自己心頭上的rou也同旁人再不一樣。

    于清楊就這一個女兒，打小就乖巧懂事，這眼看著就咱嫁人了，他心里舍不得得緊，怕她小小年紀(jì)嫁進(jìn)高門要受委屈。可他卻沒想到，她還沒嫁人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挨了一巴掌！

    ☆、第一九九章 嫁妝銀

    于清楊心里氣的難受，好似被鐵錘砸攆過。他倒也不同于小霏過多計較，直接轉(zhuǎn)了頭朝崔氏，道：“大嫂如何說法？！”

    “霏兒！你做的好事！快給你meimei賠罪！”崔氏哪里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，當(dāng)即瞪著眼朝于小霏嚷道。

    可她這句說完，卻聽于清楊冷聲道：“打人之事另說，我只問大嫂，那花瓶之事，怎么解釋？！”

    崔氏聽他撥開旁的，對準(zhǔn)自己就來了，心里又驚又怕，卻也不肯這么容易就認(rèn)下罪來，她一邊暗恨于小霏怎地這個當(dāng)口打了人，讓她們更加理虧，一邊還是張口辯駁：“二叔莫聽那賤婢胡言亂語！我怎能干出那樣的事來！”

    可她話音剛落，春蕊便直了身子，正聲道：“奴婢說得并無虛言，奴婢既然說了這話，便要說清楚的！大夫人這大半年來沒少拿了老夫人的東西換那仿品，屋里擺著的還在少數(shù)，諸位jiejiemeimei都知道，老夫人的庫房了，那仿品才多了去的！”

    “賤婢！”于小霏恨聲道，她剛想一腳踹到春蕊身上，卻被不知哪里竄出來的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攔了下來。

    她一腳踢了空，更是怒從心頭起，惡向膽邊生，徑直就朝于清楊嚷道：“我娘伺候祖母功高勞苦，你們憑什么捏住此處不放？！”

    她這話委實強(qiáng)詞奪理。

    各房自有各房的例份，以于清楊和程氏二人的性格，斷不會暗中克扣。不僅如此，于清楊看在崔氏伺候著廖氏的面子上，還在原來的基礎(chǔ)上，追加了更多的銀子。然而，即便如此，崔氏母女仍是不甘心的。

    一方面，崔氏擔(dān)心二房暗中蠶食家產(chǎn)，畢竟于家尚未分家，她有這個顧慮，尚算正常?？筛匾氖?，眼看著就要出孝期了，于小霏的婚姻大事，正經(jīng)壓在了她的頭上。她無論如何，都要給女兒置辦一份體體面面的嫁妝。

    可她自己的嫁妝，就那副干癟的樣子。公中的例份也只有三百兩了，她想奔著八百兩給于小霏置辦，那五百兩從哪里來？可不就得出在廖氏身上。

    況且在她看來，廖氏如今已是瘋傻，便是將前朝鄧大家的名畫擺在她面前，于她也只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。那些于清楊找來孝順廖氏珍品，她大多并未變賣，不過是放進(jìn)了于小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