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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著意看著腳下的路。 二人走了一會兒,傅平不知從哪里找來一盞燈籠,挑著燈跟在二人身畔。徐泮不耐他緊跟在一旁,抬手接過燈來,一手牽著于小靈,一手挑燈照路。 傅平心道這回他們家伯爺可心滿意足了,他雖聽不見二人說著何事,卻聽得見笑聲,看得見笑靨,還有什么他不曉得的? 這樣看來,親事應(yīng)是快要塵埃落定了吧?傅平猜測。 握著于小靈小手的徐泮,心里也將此事翻了出來。 他著實(shí)沒想到,他好生計(jì)劃的提親,竟在程氏處大生波瀾,兩方人鬧得幾乎是不歡而散,當(dāng)真讓他頭疼不已。 他念及此處,皺了皺眉,低聲問道:“你母親,是不是不滿意我?” 于小靈還沉浸在往事的汪洋里,只以為自己又變回了紅尾金身大鯉魚,猛地聽徐泮這么一問,有些不明所以:“嗯?” 徐泮見她沒聽清,又換句話問道:“你母親對我哪里不滿意?” 這回于小靈聽明白了,她頓了頓,不敢直接就告訴徐泮程氏怕她早晚要守寡,便琢磨著道:“我娘親只是沒怎么見過讀書人家的姑娘嫁進(jìn)行伍人家去,替我擔(dān)憂?!?/br> “可你程家表姐不是嫁了姜家么?”徐泮不懂。 “程家同姜家也還算門當(dāng)戶對,可咱們兩家不一樣,忠勤伯府比姜家更加顯赫,你比姜六哥身份又高出許多,而我在世人眼里,連三表姐的一半都是不及的……” 話還沒說完,就被打斷了去:“胡說,你哪里不及她一半了?!” 于小靈苦笑解釋道:“我是說家世。” 她頓了頓又道:“兩家本就不是一類,我又要高嫁,我娘怕我受委屈。原本,她也是一心想給我找個門當(dāng)戶對的讀書人家而已?!?/br> “你是說黃家么?”徐泮悶悶地問道。 于小靈覺得對此倒是他心里跟明鏡似的,便也不再多說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 靜靜的夜晚,炊煙縷縷飄散,只兩人返回客棧的腳步聲,清晰地響在湖畔。 徐泮呼出一口氣,輕輕捏了于小靈的手心兩下,道:“我會想辦法的?!?/br> 于小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(diǎn)不地道,明明兩個人的事,卻扔給他一個人去辦,因而此刻,她只咬了咬唇,并未做聲,心里想著回去還得同程氏說個清楚。 簡單用過膳食,二人便各自歇了。 次日一早,于小靈是被客棧樓下的車水馬龍聲吵醒的。 “呀,日頭都這般高了?你們怎么不叫我?”她驚訝道。 暖橘走過來替她穿衣裳,回道:“是伯爺不讓叫的,說是并不著急上山,讓姑娘多睡會兒?!?/br> 暖橘說著,著意看了于小靈兩眼,心里想著伯爺待她們家姑娘可真是好,姑娘聽了,定是高興的。 然而于小靈面上并無太多喜色,反而擰了擰眉,道:“咱們還是趕緊上山吧,算起來,洪叔此時應(yīng)當(dāng)啟程回京復(fù)命了,若是晚了,定會被家里察覺不對?!?/br> “姑娘不必憂心,伯爺已經(jīng)讓洪叔卸了馬車先回去了。姑娘可餓了?早膳已經(jīng)備下了?!迸傩Φ馈?/br> 于小靈聞言,歪了歪腦袋,她沒想到徐泮竟這般細(xì)心,心里不由生出幾分輕快來。 洗漱吃喝一番,日頭升的越發(fā)高了,待于小靈四處妥帖了,走出房門,正瞧見徐泮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獨(dú)自飲茶。 她腳步輕快的走過去,瞧見一旁的傅平正想給她行禮,連忙朝他擺了擺手,作了噤聲的手勢。 經(jīng)了昨日,她越發(fā)覺得徐泮同她關(guān)系親近了,好似青潭一般,可以盡情地談天說地,因而此時見徐泮背對自己而坐,起了玩心,著意將腳步放得輕之又輕,到了徐泮身后,略一站定,便忽的伸出小手,大力拍在了徐泮肩頭。 傅平看著心頭一跳,眼瞳瞬間睜大,緊接著就見他們家小伯爺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一把扯住于姑娘那纖細(xì)的手腕,一手將她向前拉去,一手迅速出擊,帶著破風(fēng)的力道,直擊于姑娘那更加纖細(xì)的脖頸。 手指已然收攏掐了上去。于小靈身后跟著的暖橘忽的尖叫了一聲,這聲刺破耳膜的尖叫,讓在場眾人紛紛醒悟過來。 “靈兒!你沒事吧?!”徐泮大驚失色,連忙收回指尖的力度,大掌轉(zhuǎn)而撫上她吹彈可破的,已然留下了五個手指印的脖頸肌膚。 于小靈方才真的窒息了,這會喘上氣來,只大口地喘著粗氣。 “姑娘,姑娘!您沒事吧?!”暖橘嚇得快哭了,連忙上前察看,可她們家姑娘如今被那惡鬼附身的伯爺攬?jiān)诒蹚澙?,饒是暖橘向來膽大,此時也不敢虎口奪食。 脖子火辣辣的疼,于小靈暗自嘆氣自己玩笑開大了,無奈地?fù)u了搖頭:“無事?!?/br> 徐泮聽她還能正常說話,懸到喉頭的心,終于放下大半,他方才正想著提親的事,想的出神,忽的被人拍了肩,軍營里練出來的本能,就當(dāng)即替他反應(yīng)了。 看著她白皙脖頸上清晰可見的五個手指印,徐泮又懊惱,又心疼。昨日那黃謙石無意間傷了她,他氣的恨不能將那人撕碎,而今日自己傷了她,他還有什么可說的。 于小靈又被他扯著回了房,上了回藥。兩個丫鬟被遣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,于小靈瞧見徐泮這張恨不能沉到蓮石湖底的臉,忽的笑了:“這可好了,從京城到潭柘寺,莫名其妙地趕了兩日路不說,還弄的遍體鱗傷,嘖嘖,我娘若是知道這脖子上的傷,是你的手筆,約莫下輩子也不敢把我嫁給你!” 徐泮一聽,面色更添陰郁,一時又從蓮石湖底,沉到了東海底…… ☆、第一八四章 琉璃瓦 本該昨日下晌就到的潭柘寺,結(jié)果一直折騰到今日日上三竿才到,于小靈若是當(dāng)真來上香的,怕是她捐了香油錢許的愿,佛祖也不愿搭理。 好在,她只是來訪友散心的。 還是得先去跟佛祖打個照面,不能失了禮數(shù)。一行人上了山,于小靈同徐泮入了寺院的大門,徑直就往大雄寶殿去了。 徐泮時不時就往她脖頸細(xì)發(fā)下瞄兩眼,每看一眼,就懊惱一分,此時他的懊惱已經(jīng)沒過大雄寶殿的琉璃頂了。 于小靈渾不在意,拿起扇子舉過頭頂,遮住了猛虎撲食般的烈日,剛吁了口氣,就聽見一旁有熟悉而悅耳的嗓音低低傳來。 她眼睛陡然放光,轉(zhuǎn)頭就往斜前方看去,一眼就瞧見了背對她而立的寬大僧袍下的清瘦身形。 那人此時正立在樹蔭下與寺中僧人言語,他周身散發(fā)著讓人靜心的清涼,在塵世渾濁的熱浪中,難得保持住了這一股獨(dú)立在外的透徹的清流。 他一方言罷,微微側(cè)了頭,在彌散的光亮中,于小靈定睛看到了他右眼眼角下,紅得深沉的朱砂痣。 她忽的邁開步子,快步跑了過去,離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