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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見她臉上只有驚,哪里有喜? 冰荔在心里沖自己搖了搖頭,姑娘才五歲而已,哪里懂得大人的事,還是自己想太多了。 “姑娘怎么了?”她問。 “冰荔jiejie,棗里有核,硌了靈兒的牙,疼呢!”于小靈嘟了嘴,得虧她心有防備,沒使勁咬去,不然只怕也會似那個小丫頭一般,卡在牙縫里出不來。 所以當下,她張開嘴巴,朝著里邊指了一下,冰荔便一眼就瞧見了,手指一動,就把那東西撬了出來。 “是個小核!” 冰荔驚訝不已,于小靈順著她的手看了一眼,果真是個綠豆大小的小核。 眾人皆被此事驚呆了,那個剔核的丫鬟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:“奴婢把棗核都剔了呀,一顆棗子一顆核,一個都不少的?!?/br> 桂嬤嬤也停下手中的活計,道:“會不會是巧了,姑娘的牙沒事吧?” 冰荔這才想起此事,趕緊拉了于小靈要看,不過于小靈卻不以為意,連聲說著沒事,還道:“再給靈兒拿個大紅棗吃?!?/br> “大紅棗”三個字讓逢春心頭一動,正好轉(zhuǎn)眼又瞧見了桂嬤嬤手里拿著的,還沒放今粽子里的棗子。 那棗子又大又圓,色澤飽滿,正和自己給于小靈挑的一般無二。 逢春又匆匆挑出了五六顆,分給那剔核小丫鬟和冰荔,自己也挑了兩個吃起來。 “真的有小核!”剔核的小丫鬟吃到第一個便硌了牙,一臉又驚又恐。 接著冰荔也吃到了,而且逢春挑出的七八顆棗子里,竟有四五顆都有小核。 “我的天吶!這要是硌了老爺?shù)难?,老奴萬死難辭其咎呀!” 再看面前這兩盆自己親自挑的棗子,親手包下的紅棗粽,桂嬤嬤一雙手都抖了起來…… 西跨院,程氏拍了桌子,把桌上的碗碟都震地叮當作響,怒道:“她們這是要害死我!” 幾個丫鬟嚇得不敢說話,還是逢春愣了幾息,上前好言相勸:“太太小心氣壞了身子,這番查了出來,到底是個幸事呀?!?/br> “你讓我如何敢松口氣,這一次兩次地,魏嬤嬤還臥床不起,這讓我……唉……”程氏說著,又轉(zhuǎn)了悲戚,眼眶一紅,眼淚落了下了。 入雪撩了簾子進來,逢春便朝她打眼色,得到入雪點頭的回答,松了口氣。 “太太,查實了?!比胙┹p聲道。 程氏拭了眼,又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平復下心情,才道:“說罷?!?/br> “回太太,那雙核棗正是常去采買的那家干貨鋪子送來的。采買上的人說,那鋪子掌柜看我們家是老主顧,便送了些這雙核大棗子摻到平常的棗子里,只說也是好意,沒想到廚房的人不知道,差點闖了禍?!?/br> 入雪道。 程氏聽了一聲冷笑:“你看看,他們多厲害,一點紕漏都沒有,出了事都是巧合,只怪我監(jiān)管不力,才惹了禍!” 程氏又是落淚,趴在床上假裝小憩的于小靈卻悄悄睜開了眼。 若說魏嬤嬤中毒一事是廖氏做的,那此番雙核棗,恐怕是出自旁人之手了吧。 是誰呢?能把此事辦的滴水不漏,若不是他們遇上偷吃的小丫鬟,恐怕直到進了于秉祖的嘴巴,這件事才會捅出來的吧。 廖氏的手筆,也就是毒翻魏嬤嬤的高度了,難道是崔氏? 若是崔氏,程氏早就不好過了。 據(jù)于小靈所知,她和廖氏不僅是姨甥倆,連性子都有幾分相似。 廖氏是自從娘家敗落后,才開始變得顧影自憐的,而崔氏,則是五歲便沒了父親,由母親帶著她和弟弟,依靠大伯一家生活。 二人都是這底氣不足的毛病,時刻怕旁人看她們不起,因而便是有心,多半也不敢使出手段來。 廖氏比崔氏還強些,畢竟夫人的身份在那里。可若讓她想到雙核棗這么個好主意,于小靈可不太相信,若說廖氏身后還有個智囊,那還差不多。 于小靈突然裂了嘴笑了,可不就是于桑,哪里還有旁人? 往日里,于桑雖與程氏并不投緣,可程氏也與她無礙,這番程氏執(zhí)手中饋,連她的廚房都拿了去。她可不得借此打壓程氏,抬舉自己? 有了這樣的動機,再加上廖氏和崔氏的慫恿,此事也就順理成章了。 于小靈搖搖頭,若是程氏不用掌家就好了,也沒這腌臜事了。 可沒等于小靈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,端陽節(jié)便匆匆到來了。 早間還飄落了幾滴稀稀疏疏的雨絲,待到于小靈收拾停當,換上了蔥綠色四季平安的比甲之后,太陽已是露出了金邊,躲在層層疊疊的云后面,捉迷藏。 于小靈還是第一次帶豆娘。豆娘細細長長的,一對翅兒輕巧顫動,分外鮮活。 “姑娘真是大了,去歲帶的時候,說什么都不愿意呢,只說怕人得很,怎么苦勸都不行的?!北笮Φ?。 冰荔撥過來照看于小靈也有三年的功夫了,眼看著從小丫鬟,變成了姑娘身邊的大丫鬟,盡心盡力,深得程氏看中。 于小靈覺得她也不錯,該做的都做得到位,該說的也說的好聽,人前人后一個樣,便是單獨對了自己,也從沒說過一句壞了規(guī)矩的話。 程氏和魏嬤嬤看中她,又挑了兩個小丫鬟,暖橘和溫杏給她帶著。 “太太說今日說不定要出門,屆時姑娘若也跟了去,你可一定看好了姑娘,一只眼睛都不能錯的?!比胙┻^來,專程囑咐了冰荔。 于小靈一聽要出門,一張小臉笑成了一團。 ☆、第十八章 銅鈴眼 聽著于秉祖放下筷子,滿意地“嗯”了一聲,程氏心里的大石頭終于穩(wěn)穩(wěn)當當?shù)胤旁诹说厣?,長出了一口氣。 于小靈眼睛瞟見于桑,見她面色不動,自己還有些疑惑,可一低頭又瞧見她緊扣的手指,心里有了數(shù)。 不怕敵方手段無數(shù),就怕不知敵人是何方神圣。 不過于小靈覺得,于桑對程氏的心理頗為復雜,并不似崔氏和廖氏一般全然嫌棄,反而多了不少,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。 那她這一回出手,難道只是應了廖氏的要求,或者小試牛刀? 于小靈頗為摸不準這位姑姑的脈,而此時的于桑心底卻極為不樂。 她皺了眉頭,又舒展開,反反復復好幾次,才慢慢散去胸中受挫之氣的。 她本來只想拿了程氏試試手,以為此箭一出便正中靶心,卻沒想到竟被程氏的人粉碎了她的計劃。 是程氏太厲害,還是她當真太弱。 她沒忘了去歲她及笄的時候,婆家過來觀禮的幾位嫂子,那言語之間的隱意,眉眼之間的官司,她不敢不讓自己歷練起來,她別無選擇。 于桑揉了揉眉心,也許程氏只是湊巧了吧。 若論春風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盡長安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