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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荻將飯盒放在桌上,問陸景:“小嘉呢?” “不是跟你在一塊兒嗎?” “我去食堂打飯,她就說先回來?!碧蛰兑活w心立馬沉了下去:“糟了!” “怎么了?” “嘉嘉鐵定是去找他們了!” “誰?” “趙大強他們!剛剛她問我阿飛欠了誰的錢,我就說了…龍興街開賭場那幫家伙!” 陸景聞言,起身就要往外走,陶荻也顧不上什么,囑咐護士照顧好唐飛,抓起外套追上了陸景。 兩個人焦急地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。 車上,陶荻的臉色已經(jīng)被嚇得慘白了,葉嘉一個人跑到龍興街去找趙大強,絕對討不了什么便宜!說不定還會被欺負… 那幫家伙,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兒??! 她的手不住地顫抖著,從包里摸出了手機,直接給穆琛按了過去。 - ktv的包間里燈光昏暗,只有兩個人,男人和女人。 已經(jīng)初冬了,女人的穿著卻是夏天的標配,短裙加鑲亮片的吊帶,發(fā)梢間隱隱能見挑染的深紫,宛如夜色般深沉。 她臉上的妝容很夸張,膚色白得不像話,眼皮上方的眼影卻濃郁得要吞噬一切,假睫毛長而濃密,一張嘴紅得宛如要滴出血來。修長的鎖骨間,紋著一枚蝴蝶,蹁躚欲飛。 葉嘉陪坐在男人的身邊,灌著他的酒,一杯又一杯,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間,摩挲,讓她惡心欲吐,她卻依舊笑臉相迎,手里拿著啤酒,把他往死里灌。 終于,男人受不住,暈暈乎乎地仰躺在了沙發(fā)上。葉嘉起身,走到墻邊的控制平臺,將ktv音響設備開到最大,轉身回來,居高臨下,冷眼看著那個男人。 趙大強,唐飛的債主。 她將手摸進了包里,從里面掏出一把匕首,“嗖”地一下,熟練地撐開。 她撿起他的手,粗大,肥碩,皮膚之下,滿是油脂。 他已經(jīng)醉得不省人事。 葉嘉將他的手心朝下,按在了茶幾上,五指張開。 鋒銳的匕首泛著光,刀刃流連在他的指間,葉嘉比了比,小指,中指,無名指…… 唐飛斷掉的三根手指,能還回來嗎? 葉嘉緊緊攥著刀的手,因為生理的緣故,不住地顫抖著,她深長地呼吸了一下,眼神犯冷地看了趙大強一眼,依舊…睡得渾渾噩噩。 這是最好的機會,唯一的機會… 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,唐飛是這樣,趙大強也是…就連她葉嘉,同樣不無辜。 刀刃劃過皮膚的觸感,冰冰涼涼,那種疼痛前夕的恐懼,趙大強感覺不到。 多么的不公平啊! 這個世界,他媽不就是這樣的嗎? 誰給你公平?誰給你尊嚴? 窮人,沒有尊嚴。 - 初冬的凜風陣陣呼嘯,夜幕已然早早降臨,葉嘉步履踉蹌地從皇鼎ktv出來的時候,被冷風一吹,身上立刻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疙瘩。 好冷。 踩著尖尖的細腳高跟鞋,她蹣跚地從臺階走下來,沒幾步,腳步頓住了,側眸,前面的黑色轎車如此熟悉。 轎車里的人,籠在濃郁滯重的夜色中,是她最不愿意見到的…傅知延。 葉嘉連忙將頭別過去,將長發(fā)放下來,遮住了臉,轉身,背對他離開了。 后面的車突然亮起了車燈,明晃晃地,照亮了她的背影。 一聲喇叭,是他最后的警告。 她停下了腳步。 回頭,明亮的車燈照耀著她的臉,她的眼睛,仿佛從黑夜邁入了白晝,層層暈染的眼影,殷紅的唇。 她眼眸中還帶著并不清晰的醉意。 鎖骨間的蝴蝶,蹁躚欲飛。 那么曾經(jīng)冒冒失失闖入他生命中的那個小女孩,清純而又不諳世事,將生命最美好豐盈的那一面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呈到他的面前…而一個轉身,她妖冶如玫瑰,與夜色為伴,那么到底哪一個,才是真的她。 葉嘉咬了咬下唇,轉身就走。 加快了步伐,抱著手臂,初冬的寒夜,那般叫人心冷。 身后,車燈寂滅了,她落荒而逃,踉踉蹌蹌往家的方向跑去。 電話響了起來,葉嘉匆匆接過,電話里陶荻的聲音很是焦急:“小嘉,我現(xiàn)在在龍興街這邊,你在哪里?沒事吧?” “沒事。”葉嘉的聲音,因為冷的緣故,還微微有些顫栗: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 “喝酒了?”陶荻敏銳地注意到她聲音的不對勁。 “喝了,沒醉。” “趙大強呢?你沒有找他麻煩吧?” “好著呢?!彼谷滩蛔⌒Τ隽寺?。 她沒有動他,只是一念之差罷了。 那一刀下去,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付之一炬。 她的人生,她的摯愛。 電話那頭,陶荻明顯松了一口氣:“嚇得我都給穆琛打電話,當時傅隊也在警局,二話沒說就過來找你了,沒撞上吧?” 電話那頭陶荻還說著什么,葉嘉已經(jīng)聽不清了,樓邊,他獨自一人站在昏暗的路燈下,身影被路燈拖得很長很長,燈光投影在他的頭頂,額前幾縷下垂的劉海,掩映著他深幽的眼眸,手指尖拎著一根燒了半的香煙,他似乎已經(jīng)等了她很久。 陰魂不散吶! 要是換做平時,葉嘉能高興得飛起來但是現(xiàn)在,她最不愿意見到的人,就是他。 葉嘉步履紊亂,假裝什么都沒看見,匆匆朝著樓道間走去。 “葉嘉?!?/br> 身后,他的聲音一如既往,低醇厚重。 那是她第一次從他嘴里,聽到自己的名字,每一聲咬音,仿佛都是受到優(yōu)待的。 葉嘉終于轉了身,手揣進包里,低著頭邁著小碎的步子,卻怎么都走不了直線,歪歪曲曲。 親愛的,我的傅教授,剛剛給過你機會了。 今晚月色正好,主動送上門來了…我不會跟你客氣的。 她走到他的面前,站定了身體,嘻嘻一笑。 “傅警官,你不要抓我,我什么都沒做?!狈置鞑皇鞘裁慈跖?,她的聲音卻偏偏柔弱得讓人憐惜,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衣襟:“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。” 她笑,殷紅的嘴角咧開,露出可愛的小虎牙。 “我知道,只是不放心,過來看看?!彼鬼粗骸按_定你沒事,就行?!?/br> “我能有什么事呢?”她又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