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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下。“我當時就覺得,他們多半應該是舊識?!?/br>月留衣回憶了一下,但說實話,她根本回憶不出什么東西來。那個時候,她全部精神都放在提防和算計眼前這個人的上面,哪有心思理會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仆人們。如果不是斗不過這個家伙,除了對今后可能尚有些用處的殷九,她根本不會答應帶著那些除了占地方,什么用都沒有的人上船。不過……也幸好……晏海突然感到,月留衣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一瞬間十分奇怪。“去查可以,你總要多告訴我一些事情吧!”“月凌寒下了船之后,是跟著他一起走的,說不定你找到不真,就能找到月凌寒,就算他們不在一處,他對月凌寒也總知道的比我們更多?!标毯5挂矝]有瞞她:“何況他也是我們七人其中之一,終究是要把他找到的?!?/br>“你這么一說,我倒是想起來,在船上那會兒,月凌寒倒是和他挺親近……”月留衣低下頭去想了一想:“說不定他就是另一個殷九,指不定月凌寒就早就被他控制在手里頭了,帶著蟲子這事一定也是他指使的?!?/br>“我對不真雖然不怎么了解,但他應該并不是殷九那樣的人才對。”晏海并不贊同她的猜想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月留衣習慣性的抬杠:“人面之下,未必都是一顆人心,和尚么,也未必都是慈悲的好人,你憑什么覺得他就會是一個好和尚了?”“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好和尚?!标毯Uf出了一個令她啼笑皆非的理由:“我只是覺得,如果我們七個人里面只有衛(wèi)恒一個好人,那神明也不會讓我們平安渡過大海,肯定半路上就翻了船了。”月留衣好一會也沒能接上口。“你居然還真信什么神明?”最后她只能對這一點表示鄙視:“當初你把宮主的頭斬下來的時候,不是還說‘就算是神仙我也已經(jīng)把她殺了’那種話嗎?”“那是因為她并不是神仙。”晏海揮了揮手:“你可以走了,記得盡快把不真的下落查出來?!?/br>“什么?”月留衣愣住了:“你不跟我走?”“我為什么要跟你走?”“你留在這里做什么?難道你不是被云寂關(guān)起來的?他又為什么要把你囚禁在此處?”月留衣滿臉狐疑:“難道說,你是有別的什么目的嗎?和大逍遙訣有關(guān)系嗎?”雖然晏海一直在回避關(guān)于大逍遙訣的問題,但她總覺得這里頭大有文章,絕不應該輕描淡寫就揭過去了。“說夠了沒有。”晏海和她耗了這么許久,已經(jīng)沒了耐心:“你怎么這么多事?”“是我多事!反正你真要走,也沒人能攔得住你!”月留衣往后退了兩步:“不過你答應我的海圖,什么時候會畫給我?”“飯要一口一口的吃,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?!标毯NP起下巴:“我會把圖分作七份,你找到一個人,我就給你一份,只要七個人都上了船,你就能拿到所有海圖了,這樣是不是很好?”“好……”好個屁!但月留衣終究只敢在心里罵他,面上也只能先答應下來。待月留衣重新潛入水中,晏海關(guān)上了那扇窗戶。他走到床邊,把袖子里的刀丟到了一旁,這才倒了下去,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來。月留衣會來找他,其實早就在他意料之中。他也料定了月留衣不敢輕舉妄動,但是這一次會面,依然耗盡了他的心力。他的身體,已經(jīng)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妄動真氣……萬幸的是,月留衣并沒有試圖動武。“月翠微,月留衣,月凌寒……”他舉起了手,每說上一個名字,就卷曲起一根手指:“殷玉璋,殷玉堂,不真……”但是說到第六個人之后,他遲遲沒有說出第七個名字。其他人倒也罷了,但他心里并不希望衛(wèi)恒也搭進去。可是沒有辦法……他閉上了眼睛,嘆了口氣。眼前不知怎么的,浮現(xiàn)出了刻在朝暮閣門前的那六個字來。“朝相見……暮別離……”人生,也許盡是幻夢一場。第111章六月二十四。對整個上京來說,這是普通的一日,也是不平靜的一日。這一日,朝暮閣主云寂入了上京。整個上京城,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炸開了鍋。這些年來,與這個王朝一同經(jīng)歷過風風雨雨的朝暮閣,已然成為了世人心中最為強大和神秘的地方,而它的主人云寂,儼然成了傳說中的人物。據(jù)說在還是個嬰兒的時候,這位閣主被仙鶴銜在口中送到了千秋山上,正是帶著興盛世間的使命而來,甚至在某些傳聞之中,他還能夠開山斷流、呼風喚雨。這樣的人物,選擇了這樣平凡的日子,突然就來到了上京。至于他來到的目的,更是眾說紛紜,不一而足。這個消息到底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不得而知,但卻是極快地傳遍了個上京的高門顯貴,四市街坊。大家紛紛聚集到了城門附近,想要親眼目睹這位云閣主的真容。而且,京畿衛(wèi)雖然全數(shù)都出動了,但這一回和上一次承王扶靈回京也不一樣,并未要求閑人回避。所以在快到正午之時,冒著炙熱起來的日頭,城門周圍每一寸土地依然都被人占滿了。“來了來了!”有爬到樹上的人看到了,叫嚷起來。一時間,人人踮起了腳尖伸長了脖子,往城門處張望。幾個人影自遠處而來,轉(zhuǎn)瞬就到了城門前。方才還吵吵嚷嚷的人群,突然間安靜了。一共五人,俱是穿著白衣。最前頭的這一個人穿了件樣式極簡的廣袖長衣,在夏日的風里飄揚輕舞,恍若仙人一般。待到馬兒停下之后,又露出了一張端麗無比的面容來。高鼻深目,發(fā)色烏黑,膚白若雪,這樣的長相若是放到從前,比如說十幾二十年前走在上京的大街上,可能還要被人指指點點遭受非議,但是如今俯首皆能見到的異族的上京百姓,已經(jīng)學會了欣賞這種與本土人士截然不同的容貌。這般出眾的樣貌頓時就震懾了所有人。“云閣主。”在城門前負責迎接的是承王殷玉堂,他走上幾步,朝云寂拱手行禮:“一路辛苦了?!?/br>“云閣主!”突然有人叫了一聲:“是云閣主??!”許多人跟著大聲叫他的名字。云寂也是愣了一下,便微微頷首,頓時惹來了人群中更多的喧嘩。“閣主在天下人心中,是神仙一般的人物??!”稍后,殷玉堂騎著馬,和他并肩行走之時,如此說道:“直如高山仰止,令人不禁生出仰慕之心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