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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橫七豎八的死尸,這些尸體幾乎全部身首分離,死狀慘烈之極。這個不大的院子里,足足死了二十余人,說是血流漂杵宛若沙場也不為過。“王爺。”李珂極為小心地站在原地,朝著殷玉堂行禮:“您可還好?”殷玉堂抬起頭來,眼中殺氣尚未退卻。“請恕我問一聲,您這兒是出了什么大事?”殷玉堂站起身來,他穿著的錦袍上滿是鮮血,下擺上都被血浸透了,隨著他的腳步一滴滴的血珠落到地上,濺出一片片的漣漪。“殺了白淳淳的兇手就藏在我的貼身護(hù)衛(wèi)之中,今日他欲對王妃動手,被我撞見?!币笥裉谜f得很慢,聲音很低沉:“我的一眾護(hù)衛(wèi)全數(shù)身死,王妃也已駕鶴?!?/br>第43章眾人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,此刻又變了。“方才我還以為,王妃尚有生息,遣人將先生尋來,但如今看……卻是用不著了……”殷玉堂晃了一晃,胡鳴奇和林致安一左一右搶上前去,一人一邊將他架住。李珂尚在觀察院中屋前的情形,裴不易已然折了根樹枝去挑動尸首。“王爺,可否讓我與裴先生去屋中看一看?!崩铉鎸⑺姸加涀×?裴不易也丟了樹枝。殷玉堂閉著眼睛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“這是怎么了!”慕容瑜站在照壁前,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。“郡主!”外頭傳來了冒疆的聲音:“你快出來,黑狼說有危險!”一聽這話,胡鳴奇和林致安一個扶著殷玉堂,另一個拉著慕容瑜,迅速退到了門外。“李珂還在里面。”胡鳴奇望了林致安一眼。“無妨,李長老武功高強(qiáng),就算有什么危險,也能夠護(hù)得住裴先生的?!绷种掳材_下不停,一直走到了冒疆的面前。“郡主,你可安好?”冒疆上下打量了慕容瑜一下,而后朝著殷玉堂行禮:“臣神騎營統(tǒng)領(lǐng)冒疆,見過承王殿下?!?/br>黑狼突然躥出來,對著殷玉堂做出了齜牙的表情。“放肆!”冒疆大驚失色,連忙將黑狼按到地上,跪著向殷玉堂賠罪:“還請殿下贖罪,我的這位下屬只是為血腥所驚,失了常態(tài),我定會……”“算了?!币笥裉脤⒛前讯虅G到了地上,脫掉了沾血的衣衫:“今日里我失去常態(tài)的事情已經(jīng)見得太多,也不差這么個人了?!?/br>那短劍正好落在黑狼面前,冒疆能感覺到黑狼猛地瑟縮了一下,然后停下了掙扎,喉嚨里還發(fā)出了低低的嗚聲。白一諾和古驚蟄也到了,他們簡單問過,白一諾自告奮勇往院子里去查看情況。“他不行的。”慕容瑜湊在冒疆耳邊告訴他:“腦子挺好使,膽子太小了?!?/br>果然,白一諾立刻退了出來,臉色煞白一片,捂著嘴撐著旁邊的大樹。緊接著,聽到消息的殷湛和殷赤璉等人也相繼前來。眾人略微問了下情況就站在一旁,也沒有人敢多說什么,或者做什么。衛(wèi)恒在這個時間走了過來。他提著藥箱,經(jīng)過殷玉堂的身邊,目不斜視地走進(jìn)了那座血腥味濃重的院子。“衛(wèi)恒這個人,似乎有些怪異?!蹦饺蓁び謱γ敖f悄悄話:“他一直拒絕入京,似乎對權(quán)勢金錢毫無興趣,但是據(jù)我看他倒是挺熱心的,說是醉心奇特病癥吧,他和裴不易也不太一樣……”“郡主,若是您把這些心思放到其他地方,比如琴棋書畫女紅梳妝之類,郡王會很高興的?!泵敖苷J(rèn)真地對她說。慕容瑜撇了撇嘴,然后趁著冒疆不注意的時候,找了一處墻頭翻了進(jìn)去。冒疆阻止不及,又沒有辦法大聲呼喝,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臟話。他終于能夠體會到,郡王偶爾出現(xiàn)的暴戾之氣從何而來了。有這樣的meimei,起碼短命十年。慕容瑜勾著屋檐翻進(jìn)了院里的回廊,然后跑到了花廳前,她回頭看了看那個血池一樣的院子,又低頭看了看臺階到屋里這段路。血色的腳印很清晰。一行略淡的是往外來的,三行是進(jìn)去的。她順著腳印穿過花廳,沿著回廊,走近了王妃所住的那間屋子,此刻腳印只剩下了一行極為清晰,那些血珠想必是從承王拿著的劍上滴落下來的。承王在王妃屋里殺了人?承王似乎是會武功,但他的武功很好嗎?這么混亂的場面下,他怎么一點(diǎn)也沒有受傷?慕容瑜在門口看了看,衛(wèi)恒的藥箱放在桌上,人似乎進(jìn)了里間。“裴先生?衛(wèi)大夫?李長老?”她挨個喊了一遍。“里面血?dú)馓?,郡主就不要進(jìn)來了?!崩铉嬖诶镱^回答她。“沒事沒事,我不怕的?!蹦饺蓁つ_很快的跨進(jìn)了屋里:“我力氣大,進(jìn)來給你們抬抬東西幫幫忙。”她繞過擺放座椅的外廳,跑進(jìn)了內(nèi)室。臥房里頭的場景很嚇人。這間屋子挺大的,原本布置得簡潔雅致,此刻已經(jīng)毀得不成樣子。桌椅屏風(fēng)都已經(jīng)四分五裂,但血跡倒也不是太多,承王妃的尸首半躺半坐靠在床邊,頭軟綿綿的垂了下來,屋子另一邊有個護(hù)衛(wèi)打扮的男子臉朝下趴在地上。裴不易在檢驗(yàn)?zāi)凶拥氖祝l(wèi)恒在檢驗(yàn)王妃的,李珂就站在那里,面色凝重。“郡主?!崩铉嬉娝M(jìn)來,微不可覺的皺了皺眉:“此事并非兒戲,還請郡主先行回避的好。”不過短短數(shù)天的光景,出了這么多大事情,閣主偏不巧還跑去閉關(guān),李珂的心里也是焦慮極了。“你們大多是朝暮閣的人,又都是男子,我留在這里看著,其實(shí)也還好的?!蹦饺蓁袼骸巴蹂涝陂w里說起來雖然不好聽,但殺人的是他們承王府的人,此刻白淳淳的死似乎也找到了兇手,李長老又何必太過憂心呢?”“這話不好這么說,畢竟都是在千秋山上出的事?!钡览砝铉婧螄L不明白,但人言可畏,萬一有心人以訛傳訛,終歸對朝暮閣名聲有損。“若只是白淳淳,恐怕還真要鬧大,但是王妃這一死,恐怕就沒人敢說話了?!蹦饺蓁c(diǎn)撥他:“估計承王妃,也就是個病重身死的下場,白淳淳么,說他夜游不慎失足也是很可能?!?/br>李珂愣了一下,隨即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他方才一時慌亂,完全沒有想到承王妃的死因定然是會被隱瞞下來的。“王妃和貴派的那個女弟子一樣?!币?yàn)槭琴F族婦人,不可以隨意碰觸尸首,衛(wèi)恒此時已經(jīng)檢視完畢,對李珂說道:“應(yīng)當(dāng)是兇手試圖撕開她的腰腹未果,一怒之下扼斷了她的脖子?!?/br>“一劍穿心?!迸岵灰滓部赐炅耍骸巴鯛斈前褎??!?/br>那把短劍劍身窄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