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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踩斷了腳下的一根枯枝。李珂說完之后,卻也發(fā)現(xiàn)云寂的視線并沒有落在白淳淳的方向,而是看著另外一處……“靜嬋和那個晏海都沒事,只是受了傷。不過那個晏??粗鴤煤苤兀遗滤麄谂K腑,不敢隨意挪動他們?!?/br>云寂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示意自己已知道了。他朝俯臥在地上的白淳淳走過去,經(jīng)過晏海身旁之時,他的腳步甚至沒有一點(diǎn)遲疑。白淳淳面朝下躺著,云寂單膝跪在地上,將他翻轉(zhuǎn)了過來。或者準(zhǔn)確的說,將他的尸首仰面翻轉(zhuǎn)了過來。白淳淳的尸首看著完全不像一具尸首,面色與活著時并無異常,但是渾身冰冷,脈息全無,顯然已經(jīng)氣絕多時。“不太對勁?!彼栈亓擞|摸白淳淳尸體的手:“讓不易過來親自查驗(yàn)死因,直接向我回報?!?/br>李珂連忙應(yīng)了。云寂站起身來,李珂自然認(rèn)為他要離開,畢竟搜山之前,白樂樂就已經(jīng)在那里哭天搶地了。卻沒想到,他走向了那一對坐靠在樹下的男女。云寂在晏海面前站定。“云寂……你來了……”晏海不知道什么時候,已經(jīng)抬起了頭,靠在了那棵高大的樹木上。散亂的頭發(fā)擋住了他大半的面容,但是露出的那只眼睛,卻是亮得驚人。“是誰殺了白淳淳?”聽到云寂開口問這個問題,李珂才意識到他是去追問白淳淳的死因,而不是……但是隨即李珂又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對,除了這個,難道還會有別的原因嗎?“我更年輕一些的時候,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?!标毯K坪醺緵]有聽到他的問話,自顧自的在說:“因?yàn)槲易隽艘患芏嗳硕甲霾坏揭哺静桓胰プ龅氖虑椤悴虏率鞘裁词虑???/br>李珂有些莫名其妙,覺得這個叫晏海的仆人,可能是神智不清了。但是接著他感覺到,云寂周身的氣息猛地變了。李珂曾經(jīng)見過云寂練劍,在那之前,他對云寂的武功,還沒有太過清晰的感受,但是見過之后,他卻覺得,這世間不曾有人,可能再也不會有人,能在劍法一途上超越云寂。這一切應(yīng)該得益于成為朝暮閣的主人之后,云寂所修煉的大逍遙訣。云寂如今的武功,已經(jīng)遠(yuǎn)遠(yuǎn)超出了世人對于武學(xué)的概念。這樣的一個人散發(fā)出的劍氣,雖然只有一瞬,但那簡直像是要割裂皮膚的感覺,讓李珂幾乎就要駭然后退。可現(xiàn)場不是死人就是不懂武功或者昏迷不醒,感到緊張的,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。“不!你不知道……只有……”晏海果然毫無覺察,甚至舉起了一只手,似乎是在掐指計算:“五個……不!六個人知道……”“我問你,白淳淳是誰殺的?”“你又知不知道,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,我那個時候其實(shí)怕得要死……如果那個時候你也在,你會不會怕???”雖然說著可怕,但是晏海居然微笑起來:“但是害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……云寂,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好?可是我娘跟我說過的,如果一個人是真的喜歡我,我是怎樣的人他都不會在意,若是他在意了,便不是真的……不是真的喜歡?!?/br>云寂皺了皺眉。“云寂?!标毯3斐隽四侵徽礉M濃稠血跡的手:“你過來,握一下我的手。”“閣主,我看他恐怕傷及心脈,才會如此胡言亂語,不如讓他吃一顆續(xù)命丹,好多撐一陣子?!崩铉鏈惿锨皩υ萍耪f:“等裴先生趕過來,就算救不回來,也能讓他神智清楚,問出點(diǎn)有用的東西?!?/br>“不用?!痹萍懦f道:“你去接應(yīng)不易,讓他快些過來。”“是。”在離開的那一刻,李珂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。這一眼,讓他驚訝萬分,甚至一個岔氣差點(diǎn)摔倒。李珂看到,素來高高在上只供仰望的閣主,居然半蹲下身子拉起了那只那么臟的手……結(jié)合方才聽到的那些話,他突然醒悟,自己可能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!第25章其實(shí)事實(shí)和李珂所想的,有很大出入。云寂拉住了晏海的手,并不是因?yàn)殛毯5暮挘前醋×怂拿}門,往他的經(jīng)脈之中,細(xì)微緩慢地輸入了內(nèi)力。他所修習(xí)的大逍遙訣,對于維續(xù)生機(jī)功效極好。“云寂……”晏海的笑容已經(jīng)全然不見了。他垂下目光,看著云寂那雙修長雪白的手,臉上露出了悵然若失的表情。“也是做夢吧!”他喃喃自語,目光卻不愿意回到云寂的臉上,只是死死的盯著云寂的手:“你不會這樣做的,我只是說了喜歡你,你就把我趕走了……要是你知道……”“那時候我剛剛坐上閣主的位置,而你的性子太過跳脫任性,留在我身邊遲早要出事。”沒有旁人在場,云寂終于回應(yīng)了他:“你不知何時有了那么荒唐的念頭,也不再適合留在我的身邊,下院也許清苦忙碌,可總算是個安穩(wěn)的地方。”“你騙不了我的。”晏海眉眼彎彎:“其實(shí),你也是喜歡我的,只是一時沒想明白,等你想明白了,你就會來找我的,我知道的!”云寂差點(diǎn)把他的手丟開。他沒有想到,過了這么多年,這個人居然還是這副樣子……不過三兩句話,就讓人忍不住想要發(fā)火。他正要說幾句重話,讓這人清醒一些,手背上卻染上了一點(diǎn)溫?zé)帷?/br>“云寂……你不要對我說絕情的話?!标毯M?,嘴角的鮮血一滴滴的滑落下來,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濺開了一朵朵血花:“要是……我信了怎么辦?”“你傷得很重,別說話了。”云寂停頓了一下,終究沒再說什么。晏海怎么能不說話,他已經(jīng)很多年沒有和這個人說過話,哪怕是在夢里也沒有過……他用力前傾,正要用另一只手去抓云寂,卻感覺腿上有東西在動。他低下頭,與剛剛睜開眼睛的靜嬋對望個正著。他默默地將手收了回來,并試圖把被云寂握著的那只手也收回來。“你做什么?”云寂不悅地說道:“不要亂動?!?/br>靜嬋不過是被封了啞xue,但因?yàn)樵颈Р∥从?,被白淳淳擊打便扛不住暈了過去。如今她一醒過來,便望見了如此狼狽的晏海,頓時慌了神。“晏海!”云寂彈指解了她的啞xue,她卻并未意識到身旁的是什么人,一手把自己撐起,另一只手朝著晏海伸了過去。“莫要動他?!痹萍艙]袖拂開了她的指尖。“閣主?”她被那股勁力往后掀翻,一下子坐倒在地上,這才看清楚一旁半跪著的居然是云寂。“他受了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