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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回腰間。“表嫂沒事吧?他有沒有欺負了你?”她轉臉翻轉著司檀的肩頭,左右查看她有無受傷。 司檀擺手制止:“他沒有欺負我?!?/br> 天色著實不早,薛云希付了幾倍銀錢,司檀不想欠人,央著攤主將風頃棠的銀子還回他府上。一說是上將軍府,攤主也不敢不從,連連保證說天黑之前必然送到。 那根玉釵是母親先前為她添置的,也并不多珍貴。拿了便拿了,司檀也不多在意。懷里抱著一堆話本,該忘的都忘得干凈,興致與來時無二。 跨進府門,司檀就覺得不太對勁。仰頭望一眼將暗的天幕,及斜落西山的秋陽,她知曉,聞亦可能早就回府等著了。 果然如她所想。剛行至正廳外,一道沉沉的嗓音由內傳出:“出府了?” 想到之前他的一遍遍囑咐,司檀禁不住打了個顫…… ☆、冬暖夏涼 平日里, 他聲音輕軟,似春風拂耳,如輕羽撓心。聞之如飲蜜糖, 如沐清泉。偶有存氣吼她時, 不過大多都是裝的,并不算兇。可今日不同, 她明顯感覺那一聲穿梭入耳的嗓音隱忍且顯壓抑。 他真是生氣了、 可這下完了!司檀心內暗暗為自己叫了聲屈??梢幌氲剿且蜃约和低党龈鷼?,頓覺心虛, 就不顯得多委屈了。 聞亦端坐在正廳, 正面大門。院中草木戚戚, 黃葉遇風瑟瑟飄零。司檀歪著腦袋探看,可站的太遠,看不真切他的表情。踟躕半晌, 她默聲斜一眼立在一旁的長公主。正對上她欲看好戲的一臉自得,更顯無措。 “還不進來?” 好兇。司檀撇撇嘴,懷抱著一摞厚重話本,頭往下縮了又縮。話本堆起本就遮擋視線, 她這么一躲,是完全看不到臉了。 現(xiàn)在才躲,不覺得晚了?薛云希竊竊偷笑許久, 才甩著空空的兩手跟在她身后。 廳內與院子之間連接處,有四層寬階。話本擋著臉,隱約能看得見一部分道路。司檀喘著氣走得極慢,且頗感笨拙。聞亦本陰著臉, 欲置她不顧,也好給她些教訓。可見她裙擺曳地,又恐她這么摔出去。默嘆一聲,也就起了身。 司檀摸索前進,小心翼翼的。忽然懷中之物被抽走,她暖暖一笑,彎出醇美如酒的清淺梨渦。 聞亦還是這么好,生了氣都這么好。她極是滿足的跟在聞亦身后,如蜜餞入口,甜甜的味道直抵心頭。 “不許笑?!北硨χ咎?,聞亦沉聲道了一句。 司檀立馬收笑,低著頭,不言不語地跟著。 將話本擱下,聞亦并未細問司檀去哪,而是將注意全放在薛云希身上。一記冷眼過去,像是攜帶著條條冰碴,直看得她心頭驀然轉涼。 “你來我府上住的時間也不短,明日便回宮吧。” 他一點兒也不委婉,如此正大光明地攆起人來。薛云希自然是不愿,冷哼一聲尋一處坐著:“你想也別想!既然住進來了,沒達成目的之前,就沒有輕易回去的道理。”她語氣堅定,且有死賴不依的意思。 聞亦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顧左右言他,“你要達成目的,死賴著不走也是徒勞,倒不如想想其他法子。” 薛云希白了他一眼,“我若能想到,還會來找你嗎?” 她哪種法子沒想?可那都是無用的。在此之前,她求過皇兄,差點兒拿半輩子辛勞做交換,可皇兄不允。任她磨爛了嘴,什么好話都說了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也哭了,可他都拒不更改。 她又變著法子討好母后,可母后與皇兄完全一條心。 這表哥性情不定,陰的像是狐貍一樣。但凡在宮里捕捉到一點兒可能性,她都不會死皮賴臉地跑到這兒來求他。 當她愿意?這不是沒有辦法的嘛! 越想越憋悶,薛云希無處發(fā)泄,只想一掌將眼前的木幾拍碎了,方能解氣。 “你待在我府內不走,這婚事就能輕易拖過去了?時間一到,只要你還在懷安城,以姨母的脾性,就算是綁,也會將你綁去風家?!?/br> 聞亦一語,不咸不淡的,正中薛云希心窩。她深知母后性情,這種事情,她確實做得出來。 也不是她小人之心,是這位素來以賢德著稱的母后,先前已經做過同樣的事情。 而這可位憐人,便是她的皇兄。 她當時不知情意為何物,知曉此事時覺得有趣,還暗中助了母后一把。 興許,皇兄今日,是有意與她為難! 要被綁去成親,只想想都覺得脊背發(fā)毛。得有多慘,才會淪落到那種地步啊?司檀悄悄偷瞄一眼聞亦,默默同情起薛云希來。還好她不是被綁著來的。再者,聞亦與風頃棠決然不同,他這樣好,就算是被綁來,她也是覺得賺到了。 如此想著,心頭波瀾起伏不斷。可想到長公主在,她這樣太不厚道。司檀小臉發(fā)熱,慌忙低下頭去。 與之相反,薛云希只覺冷風如銀鉤,絲絲灌入脖頸,帶來一股又一股的寒涼氣息。那風頃棠一身戾氣,見女人就像沒了命。她就這么嫁過去,多窩囊! 正暗自叫屈,轉念一想,頓覺不對。表哥方才說這些,好似并非單單對她出言提醒,而是…… “表哥,你不會是讓我……”薛云希騰地直起身,兩眼圓睜,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聞亦。 她一驚一乍,聞亦不應,似在默認。 “對?。 毖υ葡4笙?,一把拍在大腿上。力氣有些重了,她又疼的倒吸口氣。 表哥說的不錯。只要她人在懷安,這婚事遲早要要進行的??扇羲x開,就不一樣…… 正瞇眼深思,她又忽地泄氣般癱在矮幾一角:“這大梁大多都在皇兄掌控之中,我能去哪?” “這天下之大,又不止大梁一處有人?!甭勔嗬溲缘懒艘痪?,語氣明顯不耐。 薛云希眼珠滴溜溜轉動著,道:“我懂了!”聞亦的意思是,只要出了大梁,沒了婚事纏身,如意悠哉之時,哪里不是她能去的地方?薛云希賊兮兮一笑,心中頓時有了計較。 八百年前天元一統(tǒng),四海歸一??删鞅┡埃h賢。臣下不堪其辱,進而奮起反抗。自那之后,統(tǒng)一局面被打破。分久而歸,天下動亂百年之后才漸趨平穩(wěn)。 至近代,統(tǒng)一之后的天元被四分為北梁、東周、南楚、西越??晌髟绞畮啄昵霸鈻|周大舉侵襲,國滅家亡。如今三國相互制衡,成鼎立之勢。 十幾年來難得平靜無爭,既無處藏身,她如何還要縮在懷安? 得了聞亦提點,薛云希感覺眼前明朗如春。恐夜長夢多,她細細想來,還是早走的好。稍作一番思量,她便甩掉一身陰郁,蹦跶著自正廳離去。 司檀聽得云里霧里,完全不知他二人在打什么啞謎。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