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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的地方。寬敞的房間,舒適的大床,賞心悅目的陳列擺設(shè)……他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。隱約記得被海水沖了很遠(yuǎn),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,他浮在海面上,奄奄一息,像一具浮尸。他昏迷了許久,后來又被炙熱的陽光曬醒,用力掙扎著,才發(fā)現(xiàn)身體搖搖欲墜,掛在一塊不大的浮木上。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動身體,爬上浮木。四周是咸澀的海水,喉嚨干得似要裂開,陽光灼熱,不斷蒸發(fā)著身體的水份,他一度出現(xiàn)幻覺,就像看見了古希臘神話里的海蜇蜃樓。然而模糊的視界終究沒能讓他成功跳扎進(jìn)海里,他的半只眼睛受到神經(jīng)壓迫,幾乎完全失明。他就那樣迷迷糊糊地掙扎著,被太陽和海水抽干力氣,一次又一次昏睡過去。但潛意識里卻是知道的,他還沒有死,他還有希望活著。每當(dāng)夜幕降臨,海水變得冰冷,他就清醒一些,然后再度用盡全力掙扎著,喊著,就算得不到回應(yīng),也執(zhí)著得將喉嚨吼啞。偶爾,李逆鱗會想,要是他的聲音能再大點,也許就能將瘋瘋顛顛的蘇少爺招惹過來了。或許他該把衣服撕成碎片,拋在海面上,留點線索給蘇少爺啥的。李逆鱗真有點佩服自己,閑暇或是痛苦的時候,大腦還是像個火車頭,不斷地載著奇怪的思維來來去去。說不清這樣的狀況經(jīng)歷了幾天。三天還是四天?李逆鱗最后的意識消散在蘇少爺陰陽怪氣的笑容里。這次醒來,陌生的環(huán)境立即讓李逆鱗明白,這里不是海和號,而他也不可能再看見蘇少爺那樣猥瑣到極點的笑容。心里不免有些失落。獨自怔了會兒神,李逆鱗才又開始轉(zhuǎn)動眼珠,思考現(xiàn)在的處境。首先,他活了下來,這比什么都好。他的身心得到放松,才感覺到來自rou體的疼痛。在海和號上一次又一次的受到?jīng)_擊,受傷,骨頭都似要碎裂,全身的血液都被傷疤堵著,逆流,迂回。他艱難地伸出手摸了摸,發(fā)現(xiàn)腦袋胸口都纏著厚厚的繃帶,有些地方仍舊是濕的,想必是被血浸透了。他又努力眨了眨眼睛,用一只手捂住右眼,左眼能看到的視界仍舊朦朧,仿佛一夜之間,視力陡然下降了五百度。全身虛弱得要命,喉嚨干燥,他清了清喉嚨,想張口叫人,可嗓子恍若鈍刀,只能發(fā)出輕微的嚯嚯聲。李逆鱗試了幾次,很快便放棄了,無力地躺在床上,望著天花板發(fā)呆。他這算不算又死了一次?如果還能再見到蘇三白,李逆鱗想,到時候一定要跟那家伙比比,看看誰重生得比較多。如果是李逆鱗贏了,蘇三白那混蛋一定一臉小媳婦兒樣,惟惟諾諾地嚷:媳婦兒你耍賴!那時他的三白眼一定是瞇著的,跟只可憐的臭貓一樣,嘿,肯定很有趣!李逆鱗想到此,臉上不自覺地泛起笑容。在他無數(shù)次地行走在黑暗里時,唯有那雙不正經(jīng)的三白眼是他能看見的光亮,他恍若聽見蘇少爺一次又一次的叫他,原本快要失去的意識就又恢復(fù)了生機(jī)。如今他活過來了,卻與蘇少爺相隔甚遠(yuǎn),但李逆鱗仍舊愿意去相信,他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。李逆鱗望著天花板,細(xì)細(xì)回憶與蘇少爺相處的每一分,每一秒。許久之后,房間的門被人輕輕地推開。李逆鱗下意識地扭頭,驚訝地看見門外探進(jìn)來半顆圓滾滾的腦袋——竟然是個六七歲的孩子。小孩削著涼快的光頭,只在后腦勺留了一小撮長發(fā),圓圓的腦袋看起來滑稽卻可愛,宛若長了青毛的大南瓜。小孩用胖乎乎的手推開房門,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,上下打量李逆鱗。那眼里的光顯示出無比的好奇,小孩看李逆鱗的表情,就像在看一個外星人。李逆鱗沒有動,也沒力氣說話,把自己當(dāng)成博物館的展覽品,任由小孩兒欣賞。小孩兀自看了他一會兒,終于抑制不住好奇,從門外躥進(jìn)來,邁著短短的小胖腿,撲到李逆鱗的床邊。“哥哥,你醒了嗎?”小孩兒咂巴的嘴,脆生生地問道。李逆鱗勉強(qiáng)擠出一絲笑容。小孩兒見他笑了,便也傻乎乎地咧著嘴角笑,接著又問:“那你想喝水嗎?爸爸說,你要是醒了,先給你倒杯水?!?/br>李逆鱗眨了下眼睛,表示同意。小孩兒歡天喜地啪啪跳著,跑到門后搬出小凳子,放在高高的矮柜邊,然后邁著小短腿,踩著凳子,極為笨拙地往杯子里倒水。“來,喝水?!毙『喊阉f給李逆鱗,小心翼翼地,臉上表情相當(dāng)凝重,就像手里捧著的是價值千金的寶貝。李逆鱗尷尬地扯出一絲笑,他現(xiàn)在根本沒有辦法坐起來。小孩兒看著他,困惑地皺起眉毛:“要我喂你嗎?我知道受傷的人動不了,你傷得很重,爸爸說你肯定很痛?!?/br>李逆鱗眨了下眼睛。小孩舔了舔唇,片刻后又重重嘆了口氣,說:“好吧。我喂你。”小心地扶起李逆鱗的頭,頗為懂事的小孩一口一口地喂李逆鱗喝水,嘴里不住地嘟嚷著:“慢點喝,別嗆著?!?/br>李逆鱗實在太渴了,喝得猛烈,喉嚨咕咕地,沒幾口就真如小孩所說,給嗆住了。小孩萬分擔(dān)憂地看著他,又嘆了口氣:“看吧,我跟你說話你不信吧。哥哥,真的,這可是我的經(jīng)驗之談。你不知道,我有次被小叔灌水,嗆得可慘了,比你還慘,眼淚鼻涕出來了,哎喲好難受的……”孩子的思維跳躍,胡亂說著,東拉西扯了一堆事情。李逆鱗看著他,忽然覺得這孩子笑起來的表情,似曾相識。“我叫裕恒。哥哥你呢?”孩子看李逆鱗喝完水,將杯子放在桌上,然后又撲過來,眨巴著水汪汪地眼睛望著李逆鱗問道。李逆鱗清了清喉嚨,覺得舒服一些了,就張大嘴巴,試圖用氣聲告訴他,可費了半天力,卻還是什么都說不出來。小孩也看出了他的為難,不勉強(qiáng)他,用手搖著他的胳膊,極為懂事地說:“說不出來也沒關(guān)系,不要著急。爸爸說你受了重傷,需要休息?!?/br>李逆鱗笑了笑,表示感激。小孩看著他,眉毛忽又皺起來:“不過你睡了這么多天,沒有覺得不舒服嗎?我下午睡多了就頭暈,爸爸說……”“裕恒,哥哥需要休息,你不要吵他?!遍T外,清冽的聲音溫和地響起。小孩朝李逆鱗吐了吐舌頭,松開李逆鱗的手,然后如同皮球似地?fù)溥M(jìn)來人的懷里?!鞍职?!”“乖。”高大的男人親切地摸了摸他的頭,牽著他的手,走到李逆鱗身邊,柔聲問,“你醒了?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李逆鱗說不出話來,愣愣地打量眼前的父子。即使在資源緊缺的末世,這男人也穿得相當(dāng)體面,衣服得體而整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