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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配好藥給患者打吊瓶,扎針的時候故意下了大力氣,還說,“我沒從業(yè)資格證的,你仔細(xì)點(diǎn),別讓我扎了大動脈!”那患者一聽,連面子都不顧了,扯著嗓子嚎出來。所幸李逆鱗還是有點(diǎn)真本事的,沒讓這人太遭罪。藥一輸進(jìn)體內(nèi),患者的肚子很快便不鬧了,他人也著實(shí)累壞了,倚著床頭沉沉睡去??麦阃褡谝巫由希?xì)心地替他掖好被角。李逆鱗尋思著怎么跟柯筱婉搭話,柯筱婉倒自己先抬起頭來,看著李逆鱗由衷地說:“李老板,謝謝你?!?/br>李逆鱗沒料到她說這個,有點(diǎn)不大好意思起來。梁以生打圓場說:“逆鱗,我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。你跟著南佳木,學(xué)了不少東西啊?!?/br>李逆鱗摸著鼻子說:“也就是湊和,保證人死不了就是了?!?/br>梁以生笑起來:“有這本事就不錯了!只要你和南佳木在,船上就不怕死人?!?/br>李逆鱗有些尷尬地抬眼向柯筱婉看去,柯筱婉白皙的臉上倒是常態(tài),像并沒聽見梁以生的話,又像是并不為他的話悲傷。李逆鱗低聲對她說:“陸凡的事,我很抱歉?!?/br>柯筱婉輕輕搖了搖頭:“該說抱歉的應(yīng)該是我。陸凡不懂事,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。”李逆鱗笑:“陸凡不懂事,也用不著你來道歉啊?!?/br>“我知道。”柯筱婉幽幽嘆了口氣,極輕地說,“可我總覺得我應(yīng)該做點(diǎn)什么。不然,心里不安穩(wěn)。”李逆鱗說不出話來,他忽然覺得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。按常理來講,這女人應(yīng)該比誰都恨陸凡,可她現(xiàn)在給李逆鱗的感覺卻是,她已經(jīng)不恨了,她對自己這種生活和身份都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,并且做得相當(dāng)不錯。女人站起身來,說:“李老板,表弟沒事我就放心了。我先回去了,改日有時間再正式向你道謝?!?/br>李逆鱗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目送女人離開。梁以生說:“你別小看這個女人,這女人不是一般的角色?!?/br>“怎么?”李逆鱗一愣。梁以生壓低聲音說:“你心里清楚,這海和號上混的,沒個勢力背景的能過得好?她以前雖然跟陸凡夫妻不和諧,可陸凡到底沒有舍棄她,現(xiàn)在陸凡死了,她一樣有吃有喝,有人照顧。逆鱗,你覺得是為什么?”李逆鱗茫然地?fù)u了搖頭。梁以生拍了拍他,笑起來:“我以為你經(jīng)過蘇策的事情后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。”李逆鱗皺起眉頭,不大高興:“跟蘇策和我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梁以生說:“你以前跟蘇策好的時候,誰敢說你半句不是,現(xiàn)在你不跟他好了,連個病人都嫌棄你。你覺得呢?”李逆鱗生氣了,說:“我跟他從來沒好過!那是你們都誤會了!”“無風(fēng)不起浪,誤不誤會的,這可說不清楚?!?/br>“說不清楚我不說還不行嗎?”李逆鱗沉下臉,開門要趕梁以生走。梁以生這才知道說錯話,趕緊舉手告饒:“抱歉抱歉,是我亂說的。你別往心里去?!?/br>李逆鱗皺起眉頭:“你他媽究竟想干什么?有話直說,別給老子拐彎抹角的!”“我不是拿你說事。就打一比方。”梁以生好脾氣地低頭,說,“也就是柯筱婉的事,跟你沒事閑聊個?!?/br>“這閑聊還閑聊到我身上去了啊?!崩钅骥[揶揄著說。梁以生連忙又說:“不敢不敢,我也就是這么隨便一想。真不是故意的?!?/br>李逆鱗老臉一扭,不打算繼續(xù)這個話題。可梁以生拿胳膊肘撞他,低聲道:“哎,跟你說啊,柯筱婉的事,還有后續(xù)呢。”“什么后續(xù)?”“你不知道的。陸凡死后,她跟陸奕攪一塊去了。”李逆鱗:“……”想想又不對,皺起眉頭問,“你跟我說這干什么?”梁以生聳聳肩:“沒什么,就感覺你對她挺上心的。”李逆鱗想問梁以生怎么看出來的,可又隱隱覺得不妥,梁以生身上有股他捉摸不透的東西,讓他沒來由地心頭一緊。31【死者遺孀】李逆鱗自從讓蘇策去查梁以生的底細(xì)后,就越發(fā)覺得不對勁,無論走到哪兒,背后總像跟著一雙眼睛,時時刻刻關(guān)注著他??擅看嗡仡^去看時,又什么都沒有,如果不是有次他清楚地聽見腳步聲,他真懷疑是自己的錯覺。他聽見腳步聲那次,柯筱婉正好來找他,他也就沒把這事繼續(xù)調(diào)查下去。李逆鱗跟柯筱婉說了會兒話,柯筱婉便請他去房間喝茶。好不容易歹著的機(jī)會,李逆鱗當(dāng)然不會拒絕,只是他天生不是招女人的料,玩不來花哩胡哨的東西,喝茶就喝茶,捧著茶杯一口一抿,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的。整個過程中都是柯筱婉在說,李逆鱗在聽。柯筱婉說:“李老板,在你們男人看來,我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不要臉?明明有一個良好的出生,明明知書達(dá)理,識大體,懂禮儀廉恥,明明也有足夠的理由來恨陸凡,可到頭來,卻還要為著他的名聲,默默忍受著一切。我吃飽了撐著了,要不然,就一定有病,犯賤,你說是不是?”李逆鱗沉默了很久,才說:“我是不能理解你對陸凡的感情?!?/br>柯筱婉沒料想他會這么說,明顯愣了一下:“我能有什么感情?我只是不想惹惱了他,想在他面前多活一分一秒而已?!?/br>“可他現(xiàn)在死了。”柯筱婉看他一眼,凄涼地說:“他是死了,可還有陸奕呢。就算哪天陸奕也死了,這船上,還有這么多欲求不滿的男人呢。我能怎么樣?發(fā)公告說我把你們都恨透了恨不得把你們生吞活剝了?”李逆鱗沒說話,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。柯筱婉嘲諷地笑了一下,然后說:“我是個女人,在這船上根本沒有話語權(quán)?,F(xiàn)在的情況你也很清楚,海和號姓的是夏、是蘇、是陸。沒我的分。我想要活下去,就不能拿感情說事。這船上,最沒用的就是感情。李老板,你說是不是?”李逆鱗說不出話來。事后南佳木對柯筱婉的評價是,一個聰明的女人,可惜上了一條全是蠢貨的船。那次以后李逆鱗和柯筱婉的接觸便多了起來,時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