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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縉之,你會讓別人這么親近你嗎?我是不是很過分?”“哪來的別人。”蕭桓笑道,“就你無法無天?!?/br>“你從前說要娶的人已經(jīng)定下了,我聽說尚書之女齊幽是傳了很久的西亭王妃人選,那天還見了一眼。”林熠道。“傳言而已?!笔捇傅馈?/br>林熠湊上去問:“那上輩子你納了多少妃子?”蕭桓伸手撫平他微皺的眉心:“我就娶了你一個,行不行?”林熠郁悶地在他肩頭不輕不重咬了一口:“小爺英年早逝,沒那福氣!”這人對自己是無底線地包容,反而令他摸不著底。林熠不想讓他對別人如此,甚至不想聽到他要娶誰的消息,這個無理取鬧的想法今天格外清晰。這是什么呢,是溫暖的,譬如丹霄宮內(nèi)對終日獨自醉飲的蕭桓格外心疼,想回到過去陪陪他。卻也是對肌膚之親的迷戀,是完全占有的野心,是對無暇玉璧一般的人扎根生長的覬覦之心,是膚淺的本能,天然的欲念。他對蕭桓有這些復雜交織的想法,不由愧疚,對方赤誠溫柔以待,自己卻心有邪念。林熠掂量著那點兒愧疚,覺得人生苦短,到底還是不打算放開蕭桓。他確實是想要這個人,想獨占這個人,如果蕭桓對他的親昵不能長久,那他用盡手段也要扣留這份溫柔。這算情愛嗎?什么是愛呢林熠并不知道。林熠不自主地想,就算什么都不是,就算只是卑劣地貪戀這人無可挑剔的軀殼,他也認了。畢竟在本能的欲望前,沒人能不沉淪。林熠勾著他脖頸,抬眼看他,眼底泛著不易察覺的暗紅,有些妖異,又冰冷而危險。蕭桓微微蹙眉:“姿曜,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林熠燦然一笑,撐起身子湊到他鬢邊蹭了蹭:“沒事?!?/br>若他看一眼肩頭隱隱作痛的折花箭傷,便會發(fā)覺那殷紅印記周圍蔓延開蛛網(wǎng)一般的細小血絲,正如他心底蓬勃生長的欲念。林熠跳下來利落收拾,換上那身朝服,衣料暗紅筆挺,肩頭到胸口、腰間的繁復錦繡花紋襯得他挺拔如玉,小腿被武靴勾勒得修長筆直。他一頭黑發(fā)以玄鐵冠半束起,眉眼飛揚,得意地在蕭桓跟前晃悠著:“縉之,威風不威風?”“侯爺威武無雙?!笔捇附o他整整衣領。林熠趁勢又黏上來,狡黠笑容如一只貓:“那你想不想對我做點什么?”人前殺氣凜凜的林姿曜一到他跟前就非得倚著靠著耍無賴,蕭桓被他逗得直笑,低頭貼著他耳畔,不著痕跡地輕吻他耳尖:“聽話?!?/br>朝會上,林熠踏著穩(wěn)重的步子邁入奉天殿,與方才判若兩人,意氣風發(fā)的少年,偏又謙和有度,眾大臣與他問候,蕭桓隨后也進來,二人站在一處,并不多交談。林熠十六歲生辰還未過,但按例已該入朝,今日之后,就是真真正正的烈鈞侯了。太子和景陽王蕭放上前與他們攀談幾句,林熠與御階前的獷驍衛(wèi)統(tǒng)領盧俅互一頷首致意。永光帝一至,大殿內(nèi)眾臣齊齊行禮。“四年前,烈鈞侯的封爵便已傳襲與你,今日愛卿真正入朝,寡人頗感欣慰?!庇拦獾垡话肴允前蚜朱诋斪魍磔?,一半對他寄予厚望。“烈鈞侯世代忠君衛(wèi)國,臣定當鞠躬盡瘁,不辜負陛下圣恩?!绷朱谏锨耙欢Y。朝會上不出意外地提及了三銅令,王晰正那一腳踹得太狠,第一個表奏的宋邢方在家中養(yǎng)傷,殿內(nèi)眾臣并沒有多加議論此律,畢竟烈鈞侯和酆都將軍都在場。朝會散后,左丞相周揚海走到林熠身邊,這是個形容精悍利落的中年人,幾分恰到好處的世故掩藏在笑意中:“侯爺英姿颯爽,真真是林家人風范?!?/br>“周大人,日后還需您多指點?!绷朱谥t和一笑。盧俅率幾名獷驍衛(wèi)經(jīng)過,林熠便從人堆里脫身與他簡單說了幾句:“來金陵這些天一直沒見盧大人,上回在瀛洲的事,有勞大人了?!?/br>盧俅放慢腳步,細長的狐貍眼睛瞇起一笑:“都是應該的,不過這回三銅律的事,下官就幫不上忙了,獷驍衛(wèi)還得先保住飯碗。”林熠擺手笑笑:“此事自然不能讓盧大人冒險出頭,獷驍衛(wèi)還是得聽陛下的,一再忤逆圣意倒著來勸陛下,著實不合適?!?/br>林熠對盧琛明絕對不待見,但盧琛明和他叔叔盧俅還是要分開來看待。朝中的清流砥柱——右相于立琛恰過來,于立琛已是天命之年,發(fā)須早早全白,自有仙風道骨之意,清癯面貌上雙眼銳利,瞥了盧俅一眼。“盧大人可別把那套油滑功夫傳給年輕人,侯爺前途無量,莫跟著學壞了。”于立琛是錚錚鐵骨的朝中老臣,向來看不慣盧俅處世投機,一見面必得刺他兩句。盧俅笑呵呵道:“于大人耿直,卻也沒有說服陛下,可見油滑和耿直之間,也不見得誰就更高明。”于立琛瞪他一眼,道了聲“歪理邪說”就甩袖子走了。盧俅把人氣走了,心情顯然不錯,林熠在旁看得想笑。錢公公追出來,對林熠低聲道:“陛下讓侯爺留步?!?/br>林熠只好隨他往御書房去,經(jīng)過蕭桓身邊朝他眨眨眼,示意自己有事,讓他先回去。書房內(nèi)不止永光帝一人,洛貴妃也在,見了林熠便欣慰道:“這孩子,真是長大了,日后就是朝中肱骨?!?/br>景陽王蕭放后腳也進來,一禮道:“父皇,母妃?!?/br>洛貴妃笑吟吟道:“昨兒你回來都沒見著,可巧,跟侯爺一起來了?!?/br>洛貴妃正是蕭放的母妃,林熠心里思索著蕭放對昭武軍做小動作的事,不知洛貴妃是否知情。從御書房回去,蕭桓整裝待發(fā),看起來要出遠門。“這就要走?”林熠上前給他固定好護臂。蕭桓點點頭,把一封信箋遞給林熠:“聶焉驪這些天到金陵,在查宋邢方,太子沒有說謊,他確實是蕭放的人?!?/br>“我晚些去找聶焉驪?!绷朱诳戳搜坌殴{上所寫的地址。“這幾天我去辦事,你凡事小心,住在宮外為宜?!笔捇父采厦婢?,一身玄色將軍輕甲,戴著護臂的手撫了撫林熠臉頰,又加了句,“讓聶焉驪給你安排?!?/br>“我住在顧嘯杭家里就好。”林熠抓住他的手,上前抱抱他。“不,聽我的話。”蕭桓扣住林熠的手指,語氣毋庸置疑。林熠笑笑:“好,聽你的話,你可記得想我?!?/br>蕭桓離宮,率親衛(wèi)策馬踏著煙雨離開了金陵,林熠頓時覺得挽月殿絲毫意思也無,天色一暗便翻身躍上琉璃殿頂,循著最僻靜的路線悄無聲息潛出皇宮。聶焉驪在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