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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耽美小說 - 烈鈞侯[重生]在線閱讀 - 分卷閱讀15

分卷閱讀15

    掏鳥窩,夏日里拉著他在漉江邊游泳捉魚,一去就是一天,回來倆人身上都曬脫了皮,一身泥水,活似荒年難民,被林斯伯板著臉追著嘮叨。

若回來得時間長一些,林斯鴻就帶他去更遠(yuǎn)的地方,南陽秦嶺的絕壁險峰,朔梁云夢的萬頃蓮池,云州關(guān)外的額爾古納河,天高地遠(yuǎn),走一趟就又去北疆練兵。

除了兵法武學(xué),林斯鴻確實沒有強(qiáng)加給林熠過什么,但所有應(yīng)該學(xué)會的,都在那萬里路上學(xué)會了。

林熠側(cè)過頭,看著林斯鴻被北疆沙場磨礪出的剛毅面龐,垂下眼睛道:“爹,這侯爺怎么當(dāng),其實不是任何人決定的?!?/br>
林斯鴻聞言看他,笑了笑:“你長大了。”

烈鈞侯府世代出名將,天下未有定時,家國憂患常思,風(fēng)云旦起,肩上的責(zé)任如山,昔日林熠可以是灑脫的少年,但不可能一生如此,這不合他的本性。

即便重生回來,許多擔(dān)當(dāng)依舊不能舍棄。

林熠一笑,一口白牙露出來,抬腿盤在欄凳上,往林斯鴻肩上一靠,笑嘻嘻道:“長大還早著呢,我總覺得我跟賀西橫一般大。”

林斯鴻抬起大手揉了揉林熠頭發(fā),任由兒子耍賴:“賀西橫七歲了,我看他比你成熟些,你頂多五歲?!?/br>
說罷起身,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兒子攔腰倒抗在肩上,轉(zhuǎn)了個圈送他回院去:“小侯爺早點睡,明天抄家訓(xùn)、扎馬步?!?/br>
林熠被他冷不防一個倒栽蔥扛起來,天旋地轉(zhuǎn),哭笑不得盯著地上青磚:“爹,你我看你頂多三歲?!?/br>
翌日一早,林熠被玉衡君聲震方圓十里的嗓門喊了起來:“小侯爺醒醒!”

驚得門外頓時幾個侍從沖過來,以為林熠出了什么事。

林熠洗漱完,揉著臉被玉衡君拉到院子里:“昨晚我夜觀天象,其值吉宿,這幾天調(diào)理心脈不容易走火入魔,快快快……”

林熠:“……”

蕭桓很快也進(jìn)了院子,林熠望著他一臉求救,蕭桓笑笑道:“玉衡君治病還是可靠的。”林熠這才不再反抗。

玉衡君一邊胡說八道,一邊指點林熠運內(nèi)力逆脈,興許是有蕭桓在旁守著,林熠竟忽略了玉衡君三句里就要提一遍的“走火入魔”、“心脈皆毀”,老老實實跟著他的話調(diào)運內(nèi)力。

近兩刻鐘后,倒是真的有了效果,默照心法運行大小周天各一,內(nèi)力已能沖至指尖,但逆脈實在耗費心神,玉衡君和林熠都出了一頭汗。

還沒等林熠從蒲墊上起身,封逸明和顧嘯杭又來找他,封逸明遠(yuǎn)遠(yuǎn)在門外看見,高聲問道:“林熠,你這是做什么?”

玉衡君心直口快答道:“治病啊?!?/br>
封逸明奇怪道:“不是已經(jīng)好了么?到底什么病?。俊?/br>
林熠怕自己心脈有異的事傳到j(luò)iejie耳朵里,林云郗一向疼愛他,若知道了又是擔(dān)心得幾夜睡不著。

玉衡君卻張口就要答林熠內(nèi)力不行,被林熠戳了一下,立刻反應(yīng)過來,改口道:“林熠那個不行。”

林熠:“……”

封逸明險些腳下一絆迎頭摔倒,愣了片刻,指著他哈哈大笑:“林熠,你怎么……那個不行???”

林熠起身拍了拍袍子,甚是無語,罵道:“你才不行,小爺行的很!”

封逸明聳聳肩,一臉揶揄:“人家玉衡君都說你不行,誰給你證明你行?”

林熠見蕭桓在一旁看得正笑,心下有點尷尬,解釋道:“你別聽他胡說,爺厲害著呢?!?/br>
蕭桓笑意更深,望著他認(rèn)真道:“我知道。”

林熠這才放心,轉(zhuǎn)身去揍封逸明,卻又覺得有點怪,阮尋怎么能知道。

待林熠換了衣服出來,發(fā)現(xiàn)顧嘯杭心不在焉的,便問:“在想獷驍衛(wèi)的事?”

顧嘯杭點點頭,揉了揉太陽xue:“今天你家設(shè)宴,我爹也得來?!?/br>
“莫多想了,朝廷派了人來,客客氣氣的,便是有得商量?!绷朱诎参克?。

是日傍晚,烈鈞侯府異常熱鬧,門庭進(jìn)出間卻也隱隱覆著一層壓抑。

暮色將近之際,踏著熾盛晚霞最后一絲余光,盧俅帶著盧琛明,乘車馬緩緩抵達(dá)烈鈞侯府,前后簇?fù)淼墨E驍衛(wèi)騎著高頭大馬,著錦繡黑武袍,佩玄鐵刀劍,恭肅逼人。

恰同時而至的,還有建州顧氏這一代家主,也是顧嘯杭的父親,顧照清。

“盧大人,久違了。”顧照清下了馬車,朝盧俅一拱手。他一身暗藍(lán)錦袍,容貌周正文雅,顧家特有的謙理風(fēng)度。

顧照清如今在瀛州任職,顧氏在各地的生意交由手下和族中人打理,一切大事卻仍是顧照清說了算。

盧俅笑笑:“顧老爺,上一次見還是去年了?!?/br>
林斯鴻和林斯伯迎他們進(jìn)了烈鈞侯府,獷驍衛(wèi)亦寸步不離跟隨身后。林熠在正廳陪著顧嘯杭和蕭桓,見廳外來人,起身相迎。

一時憧憧人影,華服玉冠交錯,非尊即貴,皆聚于此。

盧俅和林斯鴻落座正位,顧嘯杭跟著父親入座,獷驍衛(wèi)便侍立外廳,林熠對蕭桓低聲道:“這架勢,談不攏就要圍了咱們?!?/br>
蕭桓聞言便笑,神色自若:“這是你們家?!?/br>
林熠撇撇嘴,目光對上盧琛明,見他又要望向蕭桓,便邁了一步把蕭桓擋著,假裝沒看見他惱怒的神色:“烈鈞侯府從不設(shè)府衛(wèi)暗衛(wèi),這么著要是打起來有點吃虧?!?/br>
蕭桓想了想,若有所思:“聽聞烈鈞侯府從不設(shè)府衛(wèi),是有緣由的。”

林熠見二叔林斯伯已進(jìn)來,便也引著蕭桓入座,低聲笑笑道:“是因為我們祖上有個老爺子,說烈鈞侯的威望,若是連府里家眷都護(hù)不住,也不必占著這封爵位置了,于是從那以后,侯府再沒養(yǎng)過護(hù)衛(wèi)?!?/br>
廳堂已為今日宴饗布置妥當(dāng),仆從魚貫往來,長廊檐下綴掛著精美燈籠,伴著天邊彤云落日的光,便只見人影不斷經(jīng)過,人人輕聲低語。

廳內(nèi)主客皆已落座,盧俅依舊一身素色文士長衫,白面細(xì)眉,眼如狐一般狹細(xì),環(huán)視廳內(nèi)諸人,笑意滿盈道:“諸位,今日盧某來此,乃是奉陛下之意,若有得罪之處,各位看在陛下的面子上,也且須海涵。”

燈燭搖曳,晚風(fēng)掀動廳堂垂紗布幔,衣香鬢影,遠(yuǎn)方落日西沉,最后一縷暮色沒入天際。

盧俅一語既出,廳內(nèi)寂靜,賓主融融笑語仿佛只是一張面具,盧俅的話如一柄懸垂的利劍,頃刻即能將之打碎。

第10章夜宴

盧俅這幾句“丑話說在前”,實在有來者不善的意味,林斯伯和顧照清的神情沉下去一半。

主座上,林斯鴻神情毫無動搖,只斟了酒,對身旁的盧俅和座下眾人一舉杯:“今日府上設(shè)宴,幸得諸位齊聚,無論如何,先干此杯!”

眾人神情松了些,皆舉杯回以幾句客套,廳內(nèi)壓抑氣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