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念頭只閃了一瞬就被他壓下去了。打開被子，翻身起床，到浴室里簡單打理了一下，穿上衣服褲子，瞥了一眼睡夢中的裴亦蕭，走到了客廳。他刻意往客廳的大吊燈、茶幾和電視柜插頭處看了幾眼，一邊掏出手機一邊拉開大門。“老秦，有個事需要你幫個忙……”

裴亦蕭6點半醒來。剛蹬個腿兒，大腿根部就疼得他哼了一聲，腦子才后知后覺地記起昨晚上發(fā)生的事情，驚出了一聲冷汗，坐起身往旁邊一看。鬼影兒都沒有一個！又側(cè)著耳朵仔細聽了聽，確認陸觀濤不在房子里了，這才吁了一口氣，仰面往后躺。屁股那里還是粘膩一片，心底暗暗罵著陸觀濤“變態(tài)”，費力的爬起來到浴室沖洗。

這事情整得，真是肝顫兒啊……小菊花三天兩頭就有危險，這世道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！裴亦蕭欲哭無淚，——昨晚上把一年份的眼淚基本上都流干了。

鏡子里面的眼睛，腫得像兩個大白乒乓球，還是紅雙喜牌的，有血絲……

回到臥室正要穿衣服，裴亦蕭發(fā)現(xiàn)大床一邊的床腳床單有點凸起，走過去理了一下，發(fā)現(xiàn)這床下面居然是幾個大抽屜，平常一關(guān)根本看不見，現(xiàn)在其中一個抽屜沒有關(guān)嚴(yán)實，所以凸了出來，裴亦蕭狐疑地拉開，立馬傻了眼。

這一抽屜全是各種各樣的仿真自-慰器，不同的尺寸和質(zhì)量，粗的細的，硬塑料軟塑料，葫蘆形錘子形，帶電動的不帶電動的……旁邊還放著幾套皮衣，隨手勾起一件，竟是個男式丁字褲，交叉著幾根線，這玩意兒能遮什么？裴亦蕭只覺牙酸，又拉開另一個抽屜，果不其然，鞭子、口塞、蠟燭、皮筋帶、潤滑劑、夾子、綁棍……怪不得昨天還說這房子好干凈，啥也沒有，原來都藏在這兒了！敢情昨晚上陸觀濤是從這里拿的小牛皮筋捆他的手！裴亦蕭憤恨地找到那根掉在床腳的皮筋帶，恨得又撕又扯老半天，結(jié)果皮筋沒事，自己的手又給扯疼了。

裴亦蕭無力地呆坐在地上看這一堆東西，麻木了老半天，驟然提起腳就猛一踹，把抽屜“砰”的踹關(guān)上。吭哧吭哧喘了一會兒氣，抱起膝蓋把臉埋在手臂里。

臨走之前他把這兩抽屜的東西裝了幾個大垃圾袋，一股腦全找了個垃圾箱扔了。

這房子……不敢再來了！

老川味菜館里，裴亦鳴和喬羽單獨坐了一個小包廂。

“亦鳴，”喬羽的臉色很不好，又有點羞赧，支支吾吾，“那個……”

“有話快說！”裴亦鳴這兩天心情一直不大好，看喬羽那樣子，肩膀抖著哼笑了一聲，“搞什么？喬少校這模樣，我還以為你愛上我了咧！昨天的監(jiān)控信息呢？”

喬羽閉閉眼，脖子梗了一聲。要在平常，他肯定給裴亦蕭堵回去了，可是這會兒，他真的覺得超級沒臉！

起因是，裴亦鳴請他安裝在天?；▓@F棟1503的所有監(jiān)控設(shè)備，全部失效……

“什么？”裴亦鳴詫異，“你說，你安的東西都廢了？”

喬羽也納悶，“嗯。你知道的，我是讓我隊里活兒最好的倆小子做的，都是我的親兵，一個安家伙，一個拍照。因為那房子安的攝像頭，所以昨晚上就沒有拍照。哪知今天去回收，發(fā)現(xiàn)設(shè)備全部被動過手腳了。一個都沒跑脫，什么都沒記錄下來……”這種事情，失敗了真的是打臉，“亦鳴，這事兒真是……對不住了。”說完他眼神陰狠了一下，“這肯定不可能是蕭蕭發(fā)現(xiàn)的，不知道是哪路人做的。要讓我知道是誰干的，我絕饒不了他！”

裴亦鳴也有一瞬的閃神，但他忽然就明白過來了。還能是誰？肯定是那個人。裴亦蕭昨晚上肯定是和他在一起了……“別傻了喬羽，這事兒我讓你去做是我考慮得不周到，你也別去想是誰干的了，總之沒你什么事兒，都是我的問題?！迸嵋帏Q掐熄手上的煙，想了想說道：“好了，既然那房子動不得，那就算了?！?，我看，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，不用盯著蕭蕭了?！?/br>
喬羽皺眉，“亦鳴，你的意思是，你知道是誰做的？”

“是。”裴亦蕭瞅了他一眼，“別露那個表情，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。我只給你說，有十八個局的那個部門，你惹不得，你別費那心思了?！?/br>
喬羽想了一下，驚訝抬頭，“啥？你說的是，國安？蕭蕭還能惹上那里面的人？”

裴亦蕭苦笑，“他哪惹得起，只是……”只是和他在一起的人，有那個能力啊。

陸觀濤的姥爺就是那部里的人，他自然有本事調(diào)動那里的人幫他。靠，怎么沒想到那一層。這陸觀濤，精得像狐貍一樣，他怎么就能發(fā)現(xiàn)那房子被動過了？……也是，他姥爺最寶貝這么個外孫子，從小都帶在身邊呢，哪能不教他兩手？

裴亦鳴讓喬羽撤了對裴亦蕭的監(jiān)控，因為陸觀濤看來又和“裴亦蕭”搭上線了。這以后隔三差五兩人見個面，所有的監(jiān)控設(shè)施又失效，喬羽還不得嘔死？

裴亦鳴又點燃一支煙，他極少這么抽煙。喬羽瞧他一眼，沒說什么，自己也正心煩。

熱辣辣的川菜端上來了，兩人沉默的開吃。

裴亦鳴冷著臉，心中一直不平。這陸觀濤魅力就這么大？不管是以前的裴亦蕭，還是現(xiàn)在的，怎么都和他攪一塊兒？

還以為“裴亦蕭”耐得住寂寞，能抗住過去的誘惑，不再犯渾。哪知還是這樣！

裴亦鳴顯然又不記得了，就是他自己把“裴亦蕭”帶去見陸觀濤，自己把羊送入虎口的。

嘎嘣一聲，裴亦鳴咬碎了一塊紅燒排骨。

二十一、懷孕

坐在食堂里，一葷一素三兩飯，裴亦蕭吃得很香。他也沒覺得現(xiàn)在比以前有錢了，開車了，不住宿舍了，就應(yīng)該拽起來不在食堂吃飯了，到外面的餐館去胡吃海塞。食堂多好，暖烘烘的透著熱氣，人也多，時不時看見認識的打個招呼，笑瞇瞇談幾句話，飯吃得都要香一點。食堂里還有電視，可以看看新聞。

正咬著一塊宮保腰花，和對面的學(xué)生會干部聊著天，忽然一陣香風(fēng)飄來，在身旁站定。裴亦蕭下意識一抬頭，“……姜姍姍？”

姜姍姍咬著嘴唇站著，臉上的表情復(fù)雜得很，眼里閃過一絲憤恨又有一點竊喜，“裴亦蕭，你跟我來！”

“什么事兒?。俊迸嵋嗍捊懒藥捉姥▌傃氏氯?，不明就里地看著她。

“你別管什么事兒！你來不來！”姜姍姍像是突然發(fā)神經(jīng)了，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。

裴亦蕭看她這表情，一時懵了懵。下意識四處瞟了一眼，果見周圍的學(xué)生都帶著看好戲的表情向他倆行注目禮?？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