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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了過去。許天賜從來沒有想到陳三郎竟會找來這里,可即便是他真的跑到了椿樹那兒,真的看到了三郎的人,他心里卻還是有些糊涂,還覺得暈乎乎的,覺得他看到的好像都不是真的。他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場夢,是不是因為他跑得太快,搞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,昏了頭才會看到這個人。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棵椿樹後面,不敢再朝前多邁一步。在他的眼里,除了這個人,再的什麼都看不到了。那一刻,他緊緊的咬著嘴唇,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,卻又因為法術(shù)的緣故根本看不到他。他的心里,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,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滋味。陳三郎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和他離開的時候差不多,但似乎沒什麼精神,大約是累著了。那只黃狗雖然一路找到了椿樹這里,卻只是在附近的地上嗅來嗅去,始終找不著下一步究竟該朝哪邊走。這里看上去雖然和別處沒什麼不同,卻已經(jīng)是狐貍們的地界了,四處都是舅公布下的法術(shù),那只黃狗哪怕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,也是嗅不出了,自然不會朝前多走半步。那只黃狗嗅了半天,大約也明白了,干脆趴在了那里,朝著三郎飛快的搖著尾巴。陳三郎皺了皺眉頭,伸手似乎想拉那只黃狗起來,可惜那只黃狗卻很機靈,伸出舌頭就去舔主人的手,陳三郎又好氣又好笑的把手抽了回去,有些著急的看著前方,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許天賜明明知道這個人看不到自己,卻還是沒來由的感到心酸。陳三郎在那棵椿樹前發(fā)了半天的楞,突然俯下身去拍了拍那只黃狗,又拍了拍地,那只黃狗就老老實實的趴在那里一動不動。陳三郎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走開了。許天賜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要想追上去的沖動。若是出了這里,那只黃狗一定會發(fā)現(xiàn)他的。許天賜猶豫了一下,費勁的爬上了那棵椿樹,偷偷的窩在了樹椏中,緊緊的盯著那只黃狗。許天賜不明白陳三郎為什麼要把狗留在這里。狐仙的窩哪里是這麼容易就找得到的,就算那只黃狗把這里刨個底朝天也沒用。他也不知道陳三郎究竟是怎麼找來的,這山里這麼大,那只黃狗也許是追著這兩天出洞的小狐貍過來的罷。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個洞的笨狐貍,回來的時候這麼不小心,居然連條狗都甩不掉。許天賜也不明白陳三郎究竟為什麼要來這里,是為了他麼?他不知道。既然都已經(jīng)成親了,為什麼還要來找他?明明他問的時候什麼都不肯告訴他??傻人蛔?,就和人結(jié)了親。他不知道陳三langxin里究竟怎樣看他,究竟把他當(dāng)作是什麼。這個人的確跟他‘說'過不記恨他了,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對他實在是很好,好得甚至讓他覺得很窩心。也許就是這樣,他才會舍不得,才會總是對這個人念念不忘罷。天色漸漸變暗的時候,陳三郎又回來了,許天賜看到的時候,驚訝的差點兒從樹上掉了下來。他只是沒有想到這人居然能夠自己找回來。只是這一次,陳三郎手里還提著一個讓他十分眼熟的食盒。許天賜窩在樹上偷偷的朝下張望著,陳三郎坐在樹下,把食盒的蓋子取掉了。那誘人的香氣引得他蠢蠢欲動,可是他卻根本不敢下去。他不知道下去的話該怎麼辦,陳三郎是來見他的麼?還是來和他告別的?或許是因為他要帶著meimei要去葛家落腳了,所以來見自己最後一面。這念頭讓他覺得很害怕。那只黃狗扒住了陳三郎的腿,搖著尾巴朝那個食盒里探著頭,結(jié)果被陳三郎毫不客氣的打了一下,便委屈的把腦袋縮了回去。陳三郎一直靜靜的抱著那個食盒坐在那里,就好像在等著誰出現(xiàn)似的??墒堑鹊揭股畹臅r候,終於還是失望的走開了。但臨走之前,卻把那個食盒蓋上了蓋子,留在了樹下。10(2)許天賜知道這個人是要‘回去'了,他的心猛地一沈,想都不想的就動身跟了上去。他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陳三郎如今究竟在哪里落腳,過得究竟好不好。不過許天賜還是不敢跟得太近,他怕被那只黃狗發(fā)現(xiàn)。但奇怪的是,陳三郎并沒有象他以為的那樣回去葛家村,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了。許天賜遠(yuǎn)遠(yuǎn)的跟在後面,察覺到陳三郎要去的地方其實是在山里的時候,忍不住暗暗的吃了一驚。這地方他幾乎沒怎麼來過,雖然他平日里其實都沒些正事,總在山里四處閑逛。但眼前的這一片桑林,怎麼看怎麼奇怪,不象是山里原本有的野桑樹,倒好象是有人特意種下的。許天賜跟著陳三郎走過那片桑樹林,終於看到了這個人的落腳之處。那屋子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,只是比起葛家姑爺?shù)淖√?,更象是山里獵戶住的地方。許天賜糊涂了起來,不明白三郎為什麼會來這里。陳三郎還沒來得及推開院子的籬笆門,屋後就沖出了一只黑狗,許天賜雖然離得遠(yuǎn),還是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。那只黑狗一面搖著尾巴不停的吠著一面就朝著來人的方向跑去了,許天賜看到那伸出來的舌頭,還有尖尖的牙齒,就覺得他的腿都軟了。緊跟著那只黑狗從屋後出來的,是一個年輕的姑娘,看上去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,穿著杏黃色的衣裳,看起來就好像一朵剛剛綻放的杏花。那個姑娘其實長得很好看,雖然在他看來還是遠(yuǎn)比不上天香姐,可那又怎麼樣?陳三郎看到她的時候,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,神情也溫柔了許多,許天賜看得很難受,於是就默默的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。許天賜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山里後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個食盒仍在原處,他看著那個裝得滿滿的食盒發(fā)了半天的呆,然後懊惱不已的踢了那棵椿樹幾下。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把那個食盒還回去,但猶豫了很久,還是把食盒留在了那里。他爬上了樹,緊緊的盯著那個食盒,守了一整夜。天官偷偷的來看過他,卻只是躲在一邊,都不敢和他說話。他瞇著眼睛,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,可心里卻覺得無比的窩火。第二天一早,陳三郎就又帶著那只黃狗來了,許天賜一動不動趴在那棵樹上,緊緊的盯著陳三郎的一舉一動。陳三郎看著那個根本沒人動過絲毫的食盒,臉上浮現(xiàn)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,好像在想什麼主意似的。許天賜看著陳三郎皺起的眉頭,不由得沮喪了起來,竟然覺得自己應(yīng)該把那盒子里的東西吃光光才對。許天賜正想著那盒子的食物,那只黃狗卻突然扒住了樹,然後立了起來,陳三郎立刻抬起了頭朝上看去,然後沖他笑了起來,結(jié)果許天賜就徹底的呆掉了。陳三郎朝他勾著手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