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閱讀14
粘在樹葉背後的繭,再沒有多看過他一眼。陳三郎先小心的剝掉了一個繭外面的雜絲,小心翼翼的摸了又摸,然後舉了起來對著光轉著看,許天賜當然不懂他是在看什麼,可也看得出這個人是又驚又喜,連手在微微顫抖了。許天賜從來沒看到這個人這麼高興的樣子,平常也不過摸摸他的頭,對他微微一笑罷了,他沒想到這個人真心高興的時候,笑起來會這麼的好看,看得他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,就好像敞開肚皮曬太陽的那種感覺,渾身的毛都曬得蓬蓬的,舒服得不得了。許天賜心里也很高興,就說,‘這些若是不夠,我再去尋來給你。'陳三郎這才回過神來,神色復雜的盯著他,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前爪,他抽不回來,就有些驚慌。陳三郎微微的使了一點兒勁兒,他就忍不住大叫了一聲,然後又很不好意思的哀求道,‘你先松開好不好,我很疼。'陳三郎疑惑的看著他,他悻悻的解釋道,‘我是狐貍,又不是貓,你以為樹很好爬麼?'他就把爪子伸給陳三郎看,有些心疼,又有些得意的說道,‘你看,都掛破了,我可爬了好多樹。'陳三郎愣愣的看著他的前爪,他不好意思了起來,想要把爪子抽回來,陳三郎就好像突然驚醒了似的,把他松開了。6(1)許天賜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,然後又問,‘你還有什麼想要的?趁早說啊,不然等我被舅公抓回去思過,你就見不著我了。'陳三郎皺起了眉,他心虛的咳嗽了兩聲,扭扭捏捏的說,‘其實也沒什麼的......'他突然想到那個老婆婆的話,想著這個人藏在家里的錢財都被搶走,從今往後可怎麼度日?他倒是可以從別處‘運'些金銀珠寶來,可這麼做會不會給陳三郎惹上禍事?陳三郎望了望他,又看了看那些暗青色的繭,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,突然站了起來,許天賜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,心就在胸膛里砰砰直跳。陳三郎看了他一眼之後,就一聲不響的出去了。許天賜差點兒跌了個跟頭,他氣呼呼的想,真是的,就算是啞巴,打個手勢也不費事吧。許天賜咬著尾巴,十分不滿的嘟囔,每次都把我一個晾在這里。過了半天,陳三郎過來抱了他出去,許天賜頗有些受寵若驚。陳三郎把他包起來抱進屋里,他倒可以心領神會,是怕別人看到嘛,畢竟狐貍該叼的是雞而不是些亂七八糟的樹枝子。不過等他聞到香氣的時候,似乎就有些明白了。原來是開飯的時候到了。陳三郎似乎有些累,就只是蒸了雞蛋糕給他吃,自己卻只是盛了碗白飯,還有些干菜。雞蛋糕上淋了點澆頭,許天賜歡喜得直搖尾巴,他這些日子在山里什麼都吃,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成。如今突然看到這樣一碗香噴噴的雞蛋糕,只覺得好像做夢一樣。陳三郎已經拿起了筷子,看他傻乎乎的不動,就點了點碗,意思是讓他放開肚皮吃。許天賜看著陳三郎碗里的白飯,又看看自己的碗,前面猶豫了很久,終於從碗中間劃出了一小塊,然後把碗推到了桌子中間,小聲的說,‘你也吃點兒吧。'陳三郎忍不住笑了出來,但還是搖了搖頭,表示不要。許天賜眨了眨眼,忍不住又問說,‘你真的不要嗎?這個聞著好香?。?陳三郎還是搖了搖頭,然後就埋頭吃著碗里的白飯,不再看他了。於是許天賜嘿嘿的傻笑著,搖頭晃腦的哼著沒腔沒調的山歌,心滿意足的把那一整碗雞蛋糕都吃下了肚。陳三郎慢慢的吃著白飯,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,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。許天賜吃完之後,看著被自己吃得干干凈凈的空碗,突然想起一件最最要緊的事,忍不住大叫一聲。陳三郎被他嚇了一跳,筷子都差點兒摔到地上。許天賜心虛的看著陳三郎,訕訕的問道,‘你家里不是遭賊了嗎?怎麼還蒸雞蛋糕給我吃?你光吃白飯也是因為沒錢了對不對?'陳三郎啼笑皆非的看著他,還是搖頭。許天賜慌慌張張的說,‘你不要騙我,我明明聽到那個老婆婆說的......'陳三郎笑了一下,放下筷子,做了個數(shù)錢的手勢,然後把手一抓,放在桌上,另一只手做著埋土的手勢。最後才又從懷里做著摸錢的姿勢,用手指作出拈了兩枚錢的樣子,另一只手攏成個杯形,然後把手里的‘錢'丟了進去。許天賜張大了嘴巴,眨了眨眼,說,‘你...你居然這樣藏錢?'簡直就好像狐貍一樣,把捉來的獵物藏起來。陳三郎點了點頭,許天賜呆了片刻,然後很郁悶的說,‘你比我更象狐貍。'陳三郎的眼里這回才真的算是有了笑意,許天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,突然很想問問這個人,到底是不是還在記恨那件事,可話到了嘴邊,他卻又膽怯了起來,咳嗽了半天,說出口的卻是,‘陳三郎,你以前見沒見過這山里的母狐貍?'陳三郎有些不解的看著他,慢慢的搖了搖頭。許天賜嘿嘿一笑,就和這個人說起了那些母狐貍的糗事。說有一次某只母狐貍看上一個讀書人,半夜去給那個書生洗衣,結果笨手笨腳的,把那人僅有的一件值錢衣裳給洗破了。陳三郎看著他,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。許天賜看著他的那種眼神心里就發(fā)毛,又仔細一想,不對,我怎麼能給他講這種事,他一定會覺得我們做狐貍的都很蠢。6(2)許天賜想到這里,就咳嗽了兩聲,心想給你講個厲害的,便說,‘我給你講講我天香姐的事,她在我們那里也算是了不得了的母狐貍了,你曉得她前後一共嫁了多少次麼?'許天賜嘿嘿一笑,舉起兩只前爪在陳三郎面前搖了搖,然後才得意洋洋的說,‘厲害罷!她可是方圓百里都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母狐貍,多少人去求舅公,要天香姐嫁過去一次哪!'陳三郎似乎被他不停揮舞著的爪子嚇到了,咳嗽了兩聲,去拿茶碗倒了口水要喝。許天賜越發(fā)的手舞足蹈,興致勃勃的繼續(xù)講道,‘有一次她在河里洗身,有個打柴的瞧見了,那個人也真是蠢,竟然不顧死活的想強要天香姐。嘿嘿,他哪里曉得天香姐的厲害,結果做完一次,就剩了一把白骨在河邊。'陳三郎愣了一下,茶碗就端在手里,也不放下,就直愣愣的看著他。許天賜心里咯!一聲,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咬下來,暗罵自己,怎麼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?許天賜慌忙又向陳三郎解釋道,‘他是起了色心,不怪天香姐要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