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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市這里很少有權(quán)貴,但不乏富裕士紳和各地豪商來此消遣。房遺愛面無表情,冷著一張臉,煞氣很重,又是一襲黑衣,竟與這里格格不入。他看了一圈,并沒有看見紇干承基。想必這里并不是真正的接頭地點,房遺愛不知何時轉(zhuǎn)了一圈,一直關(guān)注他的掌柜的竟然被店小二打岔,一個錯眼再也不見對方。此時房遺愛站在后院的屋頂?shù)姆客呱?,他腳下就是紇干承基和人相談事情的屋子,半晌等他們出來,另一人卻居然不是魏王和高陽公主本人或手下,居然是五皇子齊王李祐。那李祐看似很是信重紇干承基,兩人舉止親密,相談愉悅。房遺愛很冷靜的沒有去直接抓紇干承基,而是跟著他,直到對方回府,沒再去別的地方,他卻改道去了東宮,并沒有按照原計劃去探望李淳風。東宮的麗正殿里,李承乾很是意外,但他這時卻也放下心。之前在太極殿朝堂上,看房遺愛的表情,竟然好像離開東宮很高興似的,讓李承乾記在心中,心里疑慮對方恐怕是未必歸心,上次也只是口中敷衍他這個太子。心腹太監(jiān)趙德子聽了,只能勸慰太子說駙馬絕不是那樣的人,李承乾卻仍有疑慮。但此時見了房遺愛過來,他倒是信了趙德子的判斷。“遺愛不必憂心,這里有百金。你現(xiàn)在府里待著,早晚孤會讓你回東宮?!崩畛星矒?。房遺愛面色平淡,但卻很是“恭謹”道:“殿下太過客氣,倒是我給東宮惹了麻煩。”李承乾挑眉,今日房遺愛倒是頗有自知之明,他亦沒想到房遺愛口中的“火柴”功力如此強大。這若是……攻城掠地,可是一大殺器。而太子自然知道圣人一直對東邊的那個高麗小國很是“在意”,恐怕早晚會東征……只是,房遺愛之前明明告訴他,他要發(fā)明的是火柴而已。“殿下,這也未必是壞。李道長那里也許有意外之喜?!狈窟z愛掩去神色,淡淡說道。說完這事,他神色一肅,對李承乾說了紇干承基的事情。“殿下若是不信,小臣可帶著你去那酒肆一看?!狈窟z愛道,之前聽紇干承基和那齊王談話,兩人約好三日后再見一次,也不知他們還在謀劃些什么。“不用了。我信你。”李承乾道,他臉色陰沉對他說:“哼,那小宦官就是紇干承基滅口的,有人親眼目睹?!?/br>這倒是趙德子的功勞,發(fā)現(xiàn)端倪,見一個東宮的小宮女可疑,問訊下對方居然暴露出如此秘密。更別提房遺愛上次遭遇的刺殺,也是紇干承基做下的,李承乾已經(jīng)確信。房遺愛出了東宮冷笑,太子看似對他很是信任和器重,可還不是見了其他證據(jù)才能相信紇干承基是東宮的叛徒。不過——這也對,他自己對太子也不是全然真心。房遺愛眸色涼冷,如同秋色肅殺,騎馬往西市而去,卻意外拐入了一個小胡同中。然后便看見兩個面容平凡的男子四處亂看,也不知道是誰的人跟蹤他。房遺愛并不介意直接“處理”掉對方,或者給一丸藥,但之前給淑兒和貞兒吃的丸藥并不是真的,只是配置的簡單略帶毒性的草藥。只是,他并不想暴露過多他的手段。房遺愛心中沉吟,有時間他還得去南疆一趟,真正的七色七花醒腦丹,尚需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煉制,房府并不具備這條件。等那兩個跟蹤者離開,房遺愛這才去了清風觀。李淳風此刻胡須和頭發(fā)都幾乎沒了,身上纏著繃帶……“都烤焦了——索性剃了。”李道長神色有點兒哀怨?!疤澋美系牢颐螅€有些許功夫,要不老命定然沒了?!?/br>房遺愛毫無憐憫之心,管他要火柴的配方。火柴李淳風確實研究出一個基礎(chǔ)版本,確實是一個好東西,方便攜帶,還簡單易做,若是用在軍隊中,對行軍打仗埋鍋做飯或點烽火臺都是極好的。但這種東西早晚必然會被人仿造出來,民用確實更方便,李淳風不是沒個深淺的人,這個火柴配方可以給,但皇帝那邊……“嗯,房二郎啊……二郎啊?!?/br>房遺愛今日也不知怎么了,一張冷臉,并不給李淳風回應。李淳風搓搓手說道:“……我這不是把我自己整得炸飛了么——”房遺愛神色輕嘲,瞥了一眼一直在屋內(nèi)一腳給他們煮茶的李道長的徒弟——陳慕之。這人是皇帝的密探走狗,說不得還是頭領(lǐng)。他和李淳風在這里交談,他在這里的意圖,自然不言而喻。掩去神色,房遺愛聽李淳風果然提出要求,要他幫他完善他顯得一個“秘密武器”。“這實驗方法和步驟cao作守則都是你教我的,我呀……一時那個不慎,就著道兒了??磥磉€得你來發(fā)明——不,指點也行?!崩畲撅L半道兒看房遺愛神色,立刻改口妥協(xié)。“這是圣人的意思,還是道長你自作主張?”房遺愛許久后問道。“咳咳……我這不是想將功折罪嘛。給圣人煉丹的特制丹爐,咳咳讓我給炸了?!崩畲撅L愁眉苦臉,那里面可是煉制了將近三年的“金液”,很快就要成丹了,但……讓他公器私用,結(jié)果藥沒了,爐子也沒了。他就不是一時興起,突然有點靈感,想試試用房遺愛教導的法子規(guī)則,改進一下他煉丹的法子么,卻沒想到鬧出這么大動靜。圣人險些被逼著降下罪己詔啊!真是罪孽深重啊自己。李淳風憂心忡忡,他可是知道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,看似心胸開闊,但皇帝嘛,說不得什么時候想起來你得罪過他的事兒,然后給你一小鞋穿,也夠人喝一壺的。房遺愛在這里喝了許久茶,和李淳風聊談了很多事情。李淳風rou痛答應不少條件,這才打發(fā)的對方心滿意足的離開,剩下他哎喲喲的叫喚,喊著陳慕之給他換藥。陳慕之卻喊了小道童,自己往太極宮那邊去了。李淳風暗罵了一聲孽徒?jīng)]良心。……房遺愛辦完該辦理的事情回府,卻在房府碰見等候著的趙德子。盧氏在這里招待多時,直到房遺愛回來,趙德子才說出來意。“二郎……”此時房遺愛沒有官職,趙德子改用親近的稱呼稱他。見房遺愛不介意,他說道:“這個二郎忘記拿回來了,還有這個還給二郎你?!?/br>他說罷推了推手邊擱置在案幾上的木匣子,另一旁是太子今日賞賜安撫房遺愛的百金,雖然當時房遺愛拒絕,但太子執(zhí)意要他送來房府——至于木匣子里的東西,正是那日篝火前,太子特意贈送給房遺愛的春宮圖。那時房遺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