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
鄰居二伯娘要去賣雞蛋，他說了要跟著她一起上街，二伯娘是個寡婦，兒女都成年了，自己一個人住著，養(yǎng)了不少雞鴨，每個禮拜都要上街賣蛋換生活費(fèi)。

劉雙雙這幾天忙著開山，肯定是走不開身，要不然自己領(lǐng)著兒子去也是一樣的：“那我去跟你二伯娘說一聲?！?/br>
不多久劉雙雙回來了：“你去也可以，但是不準(zhǔn)貪玩亂跑，跟著二伯娘。賣不掉也不準(zhǔn)一直等著，要和二伯娘一起回來?！?/br>
陳贊連忙點(diǎn)頭：“好的，謝謝媽，我明天給你買糖吃?！?/br>
劉雙雙笑起來，兒子這陣子看起來懂事多了，但到底還是個孩子，佯怒道：“去，媽不稀罕你的糖?！?/br>
陳贊把臉轉(zhuǎn)向陳巧：“那我就買給jiejie吃?！?/br>
陳巧不以為然：“那也要你的菌賣得掉啊?！?/br>
13、第十三章第一次賺錢

第二天一大早，雞叫了三遍，天還沒亮，陳贊就起來了。他洗漱完畢，劉雙雙也起來了，她到底有些不放心兒子上街。不過也有些欣慰，兒子這么小就懂得賺錢，以后肯定就不怕他沒出息。

她幫陳贊將掛在檐下的蘑菇籃子取下來，再三叮囑他：“一定要小心點(diǎn)，注意安全，路上有車子，看好車。”

“知道了，媽。放心吧，沒事的，很快就回來了。”陳贊安慰mama。

二伯娘也提著籃子從她家那邊過來了，她手里還提著一盞馬燈，因?yàn)榍宄抗饩€太暗，她提的都是雞蛋和鴨蛋，不能磕碰，所以要打燈照路。

“雙雙啊，小贊起來了？”二伯娘是個很利落也很善良的女人。

劉雙雙連忙賠笑道：“起來了，二嫂，麻煩你多照看著點(diǎn)我家小贊啊。”

二伯娘道：“沒事，小贊懂事著呢，你放心吧。”

不多時，談天兄弟倆也出來了，循著燈光跑過來：“小贊，我們來了，沒有遲到吧？”

陳贊笑起來：“沒有，走吧。媽，再見啊。”

劉雙雙目送著一老三小點(diǎn)著一盞暈黃的油燈，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消失在了濃重的晨霧中，直到看不見了，才轉(zhuǎn)身進(jìn)屋。

晨露沁涼，夜色依舊濃重，一路上僅有他們這處馬燈的光亮。談家兄弟二人從沒這么早趕過路，顯得十分興奮。談天和陳贊二人一人提著籃子的一邊。

談陽乖巧地幫二伯娘打著馬燈，走在前面帶路。一面走，一面問二伯娘集市上的新鮮事。

“二伯娘，菌子在街上真的賣得掉啊？”談天緊張地問。

二伯娘笑道：“賣得掉的。羅家沖經(jīng)常有個老頭在街上賣菌，除了臘月天沒得菌子撿，他一年到頭都在賣呢?！彼麄冞@兒的菌子，除了冬天太冷無法生長，其它月份都是有菌子的。

陳贊聽二伯娘這么一說，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，有人賣，就說明有市場，不過要是賣的多了，恐怕也不那么好賣。

四人仿佛走了很久很久，天色才終于有了點(diǎn)亮色，棲鳳鎮(zhèn)的輪廓漸漸浮現(xiàn)在微薄的晨曦之中，幾個孩子興奮起來：“到了，到了。”

二伯娘叫過談陽，將馬燈熄滅：“是要到了。一會兒到市場上，人很多，你們別亂走，省得擠散了。到時候你們就在我旁邊賣?！?/br>
“哦?！闭f實(shí)話，這也是陳贊第一次趕集做生意，上輩子活了快三十年，他都沒有去賣過東西。

他們?nèi)サ眠€算早，集市上已經(jīng)來了不少趕集的四鄉(xiāng)村民，大家挑著擔(dān)、提著籃，在小集市上一行行排開來，一面整理著各自的東西，一面大聲和熟人打著招呼、聊著天，買東西的人還沒到，集市上便已經(jīng)熱鬧起來了。

二伯娘找到她慣常擺攤的地方，跟旁邊幾個相熟的人打招呼：“我小侄兒今天撿了點(diǎn)菌子來賣，大家擠一擠，讓他也占個小地方啊。”

陳贊這才知道，經(jīng)常擺攤的人是有固定位置的，而那些流動性比較強(qiáng)的人，多半都是擺在集市邊沿。

陳贊見沒什么顧客，便跟談天說：“你們先等等，我去看看啊?！?/br>
談天拉住他：“你去哪兒，小贊？二伯娘說了不要亂跑?！?/br>
陳贊擺擺手：“沒事，我總要去問下行情吧，不然不知道價啊?！?/br>
“那你小心點(diǎn)?！闭勌觳环判牡貒诟懒艘痪?。

陳贊離開自己的攤位，在市場上轉(zhuǎn)了一圈，果然看見一個頭發(fā)花白的老頭提著一籃子菌子在擺攤，不過人家籃子里的蘑菇一個個看起來干干凈凈的，很少有泥土和雜草，而且還分了類的，到底是做慣了生意的人啊。

陳贊也沒去問價，他年紀(jì)小，問價別人多半也是不會說的，他在一旁蹲著，過了一會兒，有人過來問價：“這菌怎么賣？”

老頭說：“綠豆菌一塊三，高把菌一塊二?！?/br>
陳贊探知軍情，又悄悄地溜回自己的地盤：“行了，知道行情了?！?/br>
談天問：“多少一斤？”

陳贊說：“別人賣一塊二一塊三，我們賣一塊好了?！?/br>
談陽探過來問：“為什么我們那么便宜??？”

陳贊說：“他的摘得干凈，又分了類，我們初次來賣，弄得亂七八糟，自然要賣便宜點(diǎn)，才能賣得出去?！?/br>
二伯娘此刻已經(jīng)做上生意了，無暇顧及他們，隨便幾個小孩自己去搗鼓。仨小子坐在籃子后面，眼巴巴地瞅著周圍的人群，盼望著有人來看自己的菌子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天色又漸漸亮了些，來市場買菜的人陸續(xù)多了起來。終于有人路過時，看見他們的菌子，停下來問：“這菌怎么賣??？”

陳贊連忙說：“一塊錢一斤?！?/br>
對方也沒多停留，轉(zhuǎn)身走了。

談天充滿希望的眼神又暗淡下去。談陽失望地小聲說了一句：“怎么沒人買啊?！?/br>
陳贊早就料到這情況，便安慰他別著急。

二伯娘剛賣完十個雞蛋，將一塊二毛錢小心翼翼地包進(jìn)手絹里，陳贊嘆了口氣，一毛二一個純天然的土雞蛋，九零年的物價，真是低得叫人感嘆。再過二十年，一塊二毛錢都買不到一個純正的土雞蛋。

二伯娘將錢收好，轉(zhuǎn)過頭來安慰幾個小子：“別著急，賣東西就是這樣，你有時候很久賣不出去，但也許下一刻就有很多來買，一下子就賣光了，都是撞運(yùn)氣的。”

正說著，剛剛問過價的那個人倒回來了：“你這菌能不能便宜點(diǎn)啊？你看，又不干凈，幾種菌還混在一起。”

陳贊一看有戲，連忙站起來說：“一塊錢一斤很便宜了，這是我們昨天撿的，很新鮮的，因?yàn)槭堑谝淮钨u，不知道要分類，所以你自己挑吧。哪種都是一塊錢一斤?！标愘潪榱送其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