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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然后他就把他看到貨車運松香的事說了出來。莫莉聽了,立即說:“我以新聞人的直覺來擔保,我感覺這里面一定有鬼?!?/br>邸梁給她那天他和邸稼騫拍下來的照片,莫莉仔細思索了一下,說:“要是真是運點松香需要這么鬼鬼祟祟的嗎,你那天撿的松香還有嗎?”邸梁說:“放在家里呢?!?/br>“明天你帶來一下,我送去檢驗檢驗。”莫莉說。邸梁倒是沒想到這點,說:“我看了,確實是松香,原料?!?/br>莫莉附在他耳邊,低聲說:“光靠看就能看出來,人家還造什么假,笨,這事有先例,那可能不是松香,是別的東西?!?/br>邸梁一愣。莫莉一巴掌拍他腦袋上:“平時新聞看少了吧,我跟你講,建國前報紙上的新聞我都知道!”久違的敲頭讓邸梁頗為惱火,他說:“那就不是新聞了吧,那是舊聞!”第二天邸梁就把他撿到的樣本交給了莫莉,莫莉收好說交給朋友去檢驗,半天的時間結(jié)果就出來了。結(jié)果那根本不是松香,是琥珀。莫莉笑著對邸梁說:“好新聞啊,琥珀當松香,差了幾百倍的價錢,走私、逃稅,有的報道了?!?/br>邸梁自己都有點意外,倒沒想到挖出這么個新聞。于是莫莉領(lǐng)著邸梁開始調(diào)查那家公司,試圖挖掘更多信息,這時候邸梁就開始想邸稼騫,沒人比他更在行了。這件事一邊進行著,邸梁還在鍥而不舍地給邸稼騫發(fā)短信,邸稼騫偶爾倒是會回復(fù)一兩句,但都不多。邸梁想著自己要發(fā)揮愚公移山的精神,每天短信sao擾,說不定就水滴石穿金石為開,邸稼騫就回來了呢?邸梁覺得自己的脾氣已經(jīng)好了很多,要是放以前,他早掀桌子了,臭小子還他媽玩失蹤,皮癢了是不是?但邸梁現(xiàn)在心有埋怨,居然都不發(fā)脾氣了,只求邸稼騫快點回來就好了。而邸稼騫正站在山門前,仰望自下而上盤旋的臺階,居然心生懼怕。雖然已經(jīng)過了年,可離真正的春暖花開還有段日子,山里還是顯得有些蕭條,山梯一階一階的顯得泛白,看起來蒼涼而冷清。邸稼騫來得早,身邊一個游客都沒有,他有點怵,想了一下,拿出手機,按下開機鍵,等開機之后,立刻就有短信蹦出來。“你什么時候回來?是不是非要我罵你你才回來?”邸稼騫已經(jīng)從短信里看出了對方的不耐煩,他覺得真是諷刺,這才是他熟悉的父親,自己不耐從不會去掩飾。他繼續(xù)看,卻發(fā)現(xiàn)下一條短信是:“我不會罵你的。”邸稼騫瞬間心情復(fù)雜,把手機關(guān)掉,怕對方打來電話。多可笑,就為了偷偷看看短信開機,然后又關(guān)掉。邸稼騫邁開步子,開始爬山梯。他一大早就開車來到這個山廟下,因為寺廟的位置有點偏遠,所以這座寺廟雖然歷史悠久,但來的人并不算多。但這個建造在山腰上的寺廟有一個傳說,從它底下的第一個臺階開始,一步一步往上走,每走一步心懷善念,心思虔誠,登到頂端,看見廟門就能贖去罪孽。所以這山梯被稱為贖罪梯。邸稼騫早就知道這個傳說,但是一直只當笑談聽聽。如果這個階梯改為爬上去就能金榜題名或者家財萬貫,可能爬的人會多好幾倍。但是人都是這樣,誰又會把贖罪放在心上。可邸稼騫現(xiàn)在卻來了。他一直以為他自己沒有信仰,可現(xiàn)在他居然寄希望于信仰來排解自己的罪惡感。傳說登上這山梯的頂端,就能贖去自身的罪孽。可他不知道拾階而上是想請求誰的原諒,但他不去做,簡直日夜難眠。每個時刻,他都在想,想病逝之前憔悴的母親,想父親那座灰暗的墓碑,又想他和小智在別墅里,在家里,在浴池里,那些難耐火熱的糾纏。他為了那個人沉迷,現(xiàn)在想起來,邸稼騫不知道他究竟是沉迷在親情里還是愛情里。如果說他對小智是愛情,那小智呢?他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接受他的……邸稼騫有些不敢想邸梁的心思,他覺得惶恐,不知道怎么面對,所以又沒骨氣地逃走了。邸稼騫走在臺階上想,既然他父親都能死而重生,或許這世上真有神佛,否則又怎么會發(fā)生這種孽緣。從他知道小智的身份開始,他就背上了道德的山,壓的他喘不過氣。倫理倫常,他到底只是個普通人,做不到說違背就違背。所以他來了,據(jù)說爬到頂端,就能贖罪。這幾天,他在跑手續(xù),終于把那棟罪惡的別墅賣出去了。他現(xiàn)在才知道傅嶸的做法有多么惡毒,可笑他那時候在別墅里擁抱小智,居然心底其實是暗暗高興的。邸稼騫賣了別墅,把大部分的錢捐給希望工程,又揣了剩余的部分來到這里。他帶著包爬山梯,即使他是個年輕人一口氣爬上來也覺得有點累。他抹了抹汗水,心想,要心思虔誠。等他爬到了頂端,看到了廟門,忍不住回過頭去看看一級一級的臺階,他一步一步走上來了,是不是就代表……他已經(jīng)被原諒了?他轉(zhuǎn)過身,帶著自己的包,走進寺廟。一定要原諒他,這一切只是造化弄人,他情難自禁而已。作者有話要說:我想了半天還是把騫騫這段寫了,感覺有點別扭……56……邸梁和莫莉還在進行新聞?wù){(diào)查,要等他們落實了情況,抓住了罪行板上釘釘了,才能通報海關(guān),發(fā)出報道。通過他們調(diào)查發(fā)現(xiàn)那個貨物公司像邸稼騫原來說的,只是個普通公司,并沒有進出口權(quán),他們的原料進口必須依靠進出口代理公司。而正是那個進出口代理公司,采取偽報品名、低報價格等手段,為其他企業(yè)出謀劃策,走私寶石原料。邸梁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搖頭,現(xiàn)在的經(jīng)濟犯罪越來越猖狂了,涉案金額也越來越驚人,在海關(guān)沒進行清算之前,邸梁保守估計拿松香當琥珀,每年進進出出幾百噸,偷稅可能好幾千萬了。邸梁甚至想起自己的葬禮時,張誠凱念他的功績,說他挽回人民群眾損失多少多少萬,他一輩子挽回的損失跟這些比,真是九牛一毛。他想到張誠凱又有點失落,說到底張誠凱也好,這里的那個公司也好,都是為了一個錢字去違法犯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