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邸梁想了想,一把拉住他,當機立斷地說:“別看了,這有什么好看的,你最近太累,我們先回去?!?/br>邸稼騫沉默著,被邸梁牽著走。邸梁領(lǐng)著他走出小區(qū),在路邊攔了一輛車,把他塞進去,然后告訴司機自家地址。中途莫莉打電話過來問:“你在哪里呢?我們到了。”“我已經(jīng)走了?!?/br>“什么?!虧老娘剛才還夸你敬業(yè)來著,你快滾回來!”“走都走了,我看了的,那里沒有同行,你還能搶個頭稿,就靠你了。”說完,邸梁就把電話掛了。等到了家,邸梁打開燈,讓邸稼騫坐到沙發(fā)上,在他前面蹲下,看著他的眼睛,說:“現(xiàn)在你可以說說了,最近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20第四章八面埋伏(4)邸梁看著邸稼騫,把所有的急躁都埋在心底,他告訴自己,不能再像他死之前那樣處理兒子的事,要耐心,不能嚇到兒子,不能再一巴掌打過去。可他看著兒子的眼睛,兒子滿眼回避的神色,他知道邸稼騫并不想多說。“真的沒有什么事,你知道那一塊住的都是達官貴人,我只是剛好送一位客戶回去?!臂〖隍q俯視著邸梁,心里對邸梁關(guān)切的神色有絲觸動,但是他覺得這個時機太差了,現(xiàn)在不是培養(yǎng)溫情的時候。“不要說假話了。”邸梁煩躁地說,他深吸了幾口氣,“你最近很不對勁,真的有這么忙嗎?我去過你公司,我看就連傅嶸也沒你日理萬機,你究竟在干什么?”他想了想,咬牙道,“你要逼我打電話到你公司詢問你下班之后是不是在公司嗎?”邸稼騫微微有點迷惑:“我自有我的事情要忙。”他把邸梁拉起來,讓他坐到沙發(fā)上。邸稼騫看起來已經(jīng)回復(fù)了平靜,沒有像剛才那般失了魂魄一般。他對邸梁說:“我一不殺人放火,二不違規(guī)犯法,成年人了有點自己的私事又怎么了?”邸梁沉默不語。邸稼騫繼續(xù)說服他:“說不定我去酒吧街鬼混了?”邸梁眼見著豎起眉毛來,邸稼騫連忙安撫他,“我只是打個比方,但是我不想欺騙你,你放心?!?/br>邸梁看著自己的兒子。太狡猾了,這種成年人的理直氣壯實在太狡猾。因為無法繼續(xù)敷衍,只有強硬地撇清關(guān)系,邸梁再一次認識到邸稼騫確確實實是個男人了,學(xué)會了男人的無賴。邸梁搖搖頭:“放心?怎么可能放心?從那個會計開始,你身邊一直在出事,你當我是傻子啊。”圍繞著邸稼騫絕對有事,或許說邸稼騫參與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里去了。邸梁拉住邸稼騫的胳臂,也有可能是他自我意識過剩,但他還是想問:“難道你是想報復(fù)傅嶸?因為他與你父親的死有關(guān)?”邸稼騫猛地站起來。“這與你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”“我關(guān)心你??!”邸梁急切地說。“你憑什么關(guān)心我呢?我跟你又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邸稼騫冷漠地說,“說起來我只是你的房東而已?!?/br>邸梁知道邸稼騫每當心情不好或者想逃避什么的時候,就會擺出一幅生人勿近的冷面孔,雖然他想體恤邸稼騫的想法,可現(xiàn)在他還是生氣了。太傷人心了。邸梁一心想彌補兒子,一心想對兒子好,最后換來一句“憑什么”,太不公平了。憑什么?憑我是你老子。邸梁很想沖著他吼出這句話,但是他說不出口。他抿著嘴唇,卻說不了話,他還想說,你父親壓根不在乎你幫他報仇這類的事,他只想確保你的安全。“其實我……”邸梁的眼里閃過不確定,這種仿佛受傷一般的神色讓邸稼騫更覺得動搖。再直視他的眼睛,邸稼騫會覺得受不了。“真的不關(guān)你的事,我們相處得很融洽,我很想把我們這種氣氛很好地保持下去?!鄙踔廖蚁脒M一步發(fā)展,邸稼騫沒有說出來,“但是我也要有我的私人空間,你什么都不知道,就不要亂猜了?!?/br>他撫撫自己的額頭,說:“我有點累了,你也早點休息吧?!闭f完他就走進臥室。邸梁坐在沙發(fā)上,抱著胸,眉頭一直沒有展開過。雖然邸稼騫一再說不要他管,可是真的不管?沒門兒!老子管兒子天經(jīng)地義,邸梁迅速在腦海里描繪了幾個可能性。他還是覺得邸稼騫可能是出賣了傅嶸公司的商業(yè)信息,以達到打擊報復(fù)的目的。雖然大部分可能是為了父親,可是這樣爸爸一點都不高興啊。邸梁摸摸下巴,想著怎么去阻止他。當天晚上在新城網(wǎng)首頁xx小區(qū)發(fā)生命案的新聞就發(fā)布了,邸梁瀏覽了一下,案情比想象中的更嚴重。本市房管局的一位官員全家在公寓里被殺,包括官員及其妻子還有一個九歲的孩子。警方初步判定為團伙作案,罪犯將被害人捆綁之后,殘忍地勒死,罪犯有一定的反刑偵知識,留下的痕跡不多。邸梁點著鼠標,心思卻飛了。團伙作案的話,留下的線索會多得多,高檔小區(qū)的保全設(shè)施比一般的小區(qū)做得周密,調(diào)出監(jiān)控錄像的話,應(yīng)該能發(fā)現(xiàn)可疑的人。而且在目前的情況下,房管局的官員出事,很難不讓人聯(lián)想到上次開發(fā)商自殺的事,這整個事件命案頻發(fā),想要壓下來是難上加難。案件自然有唐政平去破,邸梁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徒弟,可是他想不通為什么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邸稼騫會在那附近。邸梁的目光看向門口,明明是住在同一個房子里,但是問也問不得,邸稼騫是不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的。邸梁沒想逼他。可能是因為死過一次了,他對兒子的態(tài)度越來越軟化。哎,愁,沒想到都死了一遍了還這么愁,當初他可是懷著美好的愿望,想和兒子改善關(guān)系了?,F(xiàn)在關(guān)系是改善了,但是亂七八糟的事也太多了吧?邸梁有種這叫他怎么放心退休的感覺。轟動全市的命案,作為本埠知名的報紙,是一定要跟進的。因為那天晚上邸梁擅離職守,莫莉發(fā)了很大的脾氣,邸梁只有乖乖地跑后續(xù)。他背著包去市局想了解情況,結(jié)果剛走上樓梯就撞見唐政平。唐政平一看是他,立即怒氣沖沖地朝他走過來。他一把抄起邸梁掛在脖子上的工作證,放在眼前看了看:“歐陽智,我記住你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