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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」「少爺……」徐景同睜大了眼,因這話心底又甜又澀,但仍有一絲不安,遂問:「我瞞著少爺與夫人會面,少爺當(dāng)真不動怒?」「你難得喝一次醋,便是饒你一遭,又有什麼稀奇的?!箛?yán)靖和瞥他一眼,彷佛有幾分好笑。徐景同全然沒發(fā)覺他的笑意,又訥訥道:「少爺……連夫人一面都不肯見,便一點都不心疼夫人麼?」「正是因著心疼,是以不能見她。」嚴(yán)靖和語氣平穩(wěn),「芳娘是個再守舊不過的女子,當(dāng)初正是因為以為我已離世,方才勉強答應(yīng)改嫁,若是我當(dāng)真與她碰了面,叫她知曉我尚在人世,恐怕她是寧可自盡也要全了名節(jié)的。是以不如不見,她既有心惦記,我不妨叫她走得安心些?!?/br>「夫人自然是極好的……我不如她?!剐炀巴瑦澣蝗羰Вm知嚴(yán)靖和所言不假,心底卻涌上一股他自己也沒預(yù)料到的酸澀。「你這又是怎麼了?我又不曾說你不好,何必如此自卑自賤?!箛?yán)靖和微微皺眉,又自嘲道:「要說不好,頭一個還得說我,拋妻棄子,竟如那等不著家的男人一般,辜負了芳娘那樣的好女子,到底是罪無可恕。」「并非如此!」徐景同連忙道:「少爺被軟禁并非出於本心,亦是身不由己,怎可與那些浪蕩子相提并論!」「為何不能相提并論?」嚴(yán)靖和露出個淡淡苦笑,「此事說來,確實是我對不住芳娘。那時你用盡方法劫我回來,我見了你,雖恨你親身犯險,但說到底也是滿心的歡喜……我早先只道芳娘不要我這個丈夫了,是以至今都不曾惦念著她,只道她有父母倚仗,不必我多事……如今想來,甚是慚愧?!?/br>徐景同愣愣地聽著,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(yīng)。豈料,嚴(yán)靖和話鋒一轉(zhuǎn),道:「眼下這個年代,早就不興使喚奴仆了,先前那主仆名分不要也罷。我虛長你兩歲,又無手足兄弟,你若是愿意,將我當(dāng)成兄長一般……也是好的?!?/br>嚴(yán)靖和雖有些不自在,到底也把話說完了,但舉止間卻顯出幾分極難得又不尋常的忸怩,叫人頗感新奇。徐景同乍聽此言,臉上熱了一熱,輕聲道:「少爺……」「說了別叫少爺?!箛?yán)靖和低聲斥責(zé),聽著全不像當(dāng)真生他的氣,卻像是拿他無可奈何一般。徐景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,或許什麼都沒想,小心翼翼伸出手,大著膽子握住那人右手,過了一會,那只手才彷佛勉為其難一般,稍稍屈起手指,反握住他。徐景同心中一熱,有千言萬語想對著嚴(yán)靖和傾訴一番,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,只能強抑著心底翻涌的情思,絲毫不知自己眼角已經(jīng)隱隱泛紅了。他不敢直說,但在明白吳家棄了嚴(yán)靖和這已無大用的女婿時,他心中既恨吳家冷漠,又為嚴(yán)靖和心痛。正如嚴(yán)靖和所說,吳氏與小少爺自能倚仗吳大帥,但嚴(yán)靖和孤身一人,又能倚仗誰?若非徐景同出手劫人,嚴(yán)靖和只怕當(dāng)真得被軟禁一輩子。想到這里,他心中既是心酸,又是不平。不知何故,徐景同忽然很想對嚴(yán)靖和再好一些……并非出於主仆情義,也絕非僅是憐憫,他很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他,好讓嚴(yán)靖和能過得快活一些,而嚴(yán)靖和愿不愿意接受,那又是另外一回事——嚴(yán)靖和之於他,原本便是高高在上的人,縱使彼此已不再是主仆,徐景同也見不得他露出半分落魄或自嘲的模樣。只聽一句自嘲的話,或是一次皺著眉頭的苦笑,便叫徐景同心口隱隱作疼,恨不得自己能以身相代,好叫嚴(yán)靖和免去諸多苦楚。「你這是怎麼了。」嚴(yán)靖和的聲音彷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,有些模糊,又有幾分驚詫,「好端端的怎麼哭了?」徐景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只是搖了搖頭,緊緊握住嚴(yán)靖和的手,忍著哽咽,明知自己這般舉止確實失態(tài),但又忍不住淚意,臉上很快就被淚水弄得潮濕,他垂著頭,一語不發(fā)。「松手,或者不松手……自己選一個罷?!箛?yán)靖和淡淡道。徐景同沒有出聲,只是暗暗地把那只右手握得更緊了些。片刻後,嚴(yán)靖和拉著他的手一扯,徐景同猝不及防,被拉得往前一傾,才有些驚慌失措時,臉上便傳來一陣熟悉的熱度,嚴(yán)靖和親了幾下,舔去他臉上最後一滴淚水,方道:「這是你自己選的,別怨我?!拐f完,又解釋道:「左手廢了……你又不放手,將就罷。」明明那人也是出於一片好心,此時也不是發(fā)笑的時候,徐景同卻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,同時不忘查看四周,幸而咖啡廳內(nèi)沒幾個客人,侍者縱使窺見此景,也只是裝作沒看到一般背過身去,叫人松了口氣。「有何可笑之處?」嚴(yán)靖和冷冷道,臉上露出一絲不大高興的神色。「不是可笑,是高興?!剐炀巴讨σ?,柔聲道:「少爺待我,當(dāng)真是極好的。」「難不成你如今才知道麼。」嚴(yán)靖和瞪他一眼,只是目光卻失了往日的銳利,又有幾分不可與外人道的隱約情愫,瞧著彷佛是強作鎮(zhèn)定,極力壓抑著感情一般,叫徐景同看了再看,瞧了又瞧,卻不覺厭倦。半晌後,徐景同回過神,方道:「此次是我不對,不該瞞著少爺,幸而少爺不曾動怒……」「我只說不生氣,又沒說不罰你。」嚴(yán)靖和語氣平淡,「不過你主動認(rèn)錯也好,省得我還得費些口舌。往後若還有這樣的事,你便想一想,瞞住了會如何,叫我發(fā)現(xiàn)又會如何……你先前這般行事,明不明白自己錯在何處?」「我……我不該瞞著少爺與夫人見面……」徐景同有些遲疑。「錯了?!箛?yán)靖和打斷他,斬釘截鐵道:「你做得最錯的一樁事,是既想瞞我,又瞞得不甚周全,先出言試探,接著又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,縱是去騙外頭的無知小兒,也不會有人不起疑心的。」徐景同聽得愣住了。「你既能大著膽子瞞住我,為何不好好地瞞住,偏偏露了行跡,就不怕我當(dāng)真惱了你?」嚴(yán)靖和問道。徐景同沒有回話,只在心中苦笑;他只道嚴(yán)靖和或許會因此事生氣,但自己若是拋了臉面相求,嚴(yán)靖和從來是無所不允,放在過去,他決不敢有這樣的想法,但如今兩人已非主仆,嚴(yán)靖和對他又多有縱容,是以他雖知嚴(yán)靖和許是會對此不悅,實際上卻也不太擔(dān)心。恃寵而驕,不外如是。「這是我私心作祟……」徐景同咬牙,「請少爺諒解?!?/br>嚴(yán)靖和泰然自若地瞧著他,道:「這會倒是坦白,早先干什麼去了?」他瞥他一眼,自問自答,「是了,你早先忙著喝醋。」「少爺,莫說了……」徐景同臊得滿面通紅。「你自己敢做,還不讓人說了?」嚴(yá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