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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肅郡傳來的一首詩:“而今識盡愁滋味,欲說還休。欲說還休,卻道天涼好個秋?!?/br>而今他已然是孤家寡人。不期然見,一滴淚滑落,暈染了書頁。第62章燕郎01漫卷的黃沙,強勁地吞噬著地表以上所有的活物。尸體連片陳列在地上,緊挨著,風聲呼嘯,吹動著尸體上的衣裳。烈烈風中,唯有垂楊柳,仍然蔥郁著。低垂的柳樹一排一排,連綿不絕。這些柳樹守衛(wèi)著尸體,殘陽如血,尸體連片,羌笛嗚咽,勾勒出漠北的兇悍。突然,哪些尸體被風沙席卷,粗糲的冷風把尸體割破,沙漠成了一片血海。梁殊猛然驚醒。陌生而又熟悉的環(huán)境,提醒他,這是皇宮,而不是漠北。他披衣起身,點燃燭火,喝了一杯涼茶,肚子立馬不舒服起來,他苦笑一下。這身體越發(fā)的嬌貴起來了,連口涼茶都喝不得了。真是可笑。當初在漠北的時候,他是冬天喝寒冰潭下的泉水,依舊是能和敵國大戰(zhàn)數(shù)次的將軍。現(xiàn)在卻是這么一副模樣。粱殊坐在臺階前,追憶著在漠北奮戰(zhàn)的種種,直至日頭漸升。宮人們開始出來灑掃,收拾。粱殊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之別,和宮人們打招呼。這些宮人,是先朝的皇宮舊人。在后宮,權勢是通行證,而安分順從是他們這些宮人活命的必備技能。被當今皇帝一打招呼,呼啦啦的全部跪下了。粱殊無語,讓眾人起來。眾人卻已經(jīng)強硬地跪在地上。規(guī)矩是活命符,皇帝的命令能聽則聽。粱殊直接甩袖走人。這是他帶領大軍進入皇宮的第一個月。京城百廢俱興,粱殊和以往的文臣武將盡力地治理著國家。京城也漸漸換了一副模樣,家家戶戶張羅著,透著生活的氣息。這是他進入京城的第三個月。朝政進入了正規(guī),百姓恢復了安寧。而粱殊也漸漸地不再做噩夢,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向發(fā)展。朝堂上,有大臣提議,皇帝后宮空虛,需要選拔才女充斥后宮。而當重之重則是,讓皇帝選后納妃。粱殊直接拂袖而去,三日輟朝。皇帝任性起來,尤其是開國皇帝任性起來,誰勸都不行,當然,誰的話也不好使。便有人打聽這其中原因,然后卻打探不出什么消息。只知道皇帝一直潔身嗜好,從未和女人廝混,和男人鬼混過。便有民間傳言,皇帝性冷淡,不舉等等各種匪夷所思的傳聞,而且這傳聞不僅在京城流傳,更是在全國各地盛行。導致許多女人垂淚,說好的戎馬大將軍,閨中夢中人呢。謠言愈發(fā)成真,連當朝朝臣都在上下非議。以至于宰相也就是皇帝從小的竹馬,長大就一起入伍打仗,之后一直成為肱骨之臣,呃,就是自己的兒子。垂柳處,涼亭。宰相兒子坐在涼亭矮墩上喝茶,一臉幽怨。自從被正式通告父親找他談話之后,他就開始愁眉苦臉。說起來都是孽緣啊孽緣。他和他父親,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,一般都是動手為主,動嘴次之。當然,自從他頗為聰明地跟隨當今皇帝從軍之后,就再也沒有受過父親的捶打。這還是回京之后,第一次和父親一對一面對面的正式交談。他壓力頗大。宰相處理完奏折之后,邁步朝涼亭走來,見到耷拉著背,含著胸,吃著東西,腦袋一點一點的兒子,他就氣不打一處來。直接一個響指瞧在他兒子頭上。“爹,我好歹是當朝三品大臣。”他一邊抱頭躲著,一邊抱怨著,說著就要跑。“你就是宰相,也是我的兒子?!?/br>“爹,您是宰相?!?/br>“行了,別貧嘴了,章丞,你給我過來。”“啥事啊爹?我一沒逛青樓,二沒去鬧別人洞房,最多,也就是在你的酒里攙上了些水。”“我說怎么酒這么淡了?!痹紫嗄笾?。“爹,你不知道啊,白說了?!闭仑┰俅伪ь^,預料到的響指卻遲遲未落到頭上。他驚詫地抬頭,呃了一聲。“爹?”“你爹沒死,叫魂呢,兔崽子過來,我問你,皇帝心里是不是有人?”“爹你怎么知道?不,不,不是?!?/br>“這個人是誰?怎么就不能娶了?身份、地位還是性別有差別,別管她是先朝的公主,還是什么山賊,還是敵國的什么人,或者是個男人,只能皇帝能開心,咱們就能娶?!?/br>章丞目光躲閃。“爹,你少看些話本?!?/br>“那你給我說說看,皇帝心中的這個人是誰,他們是怎么認識的?”“沒這個人?!闭仑├^續(xù)忍著不說。“不會是你吧?”宰相狐疑地問道。“爹,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成不??次疫@臉,皇帝他也下不了口?!?/br>宰相十分認同地點點頭,看著類似于自己的臉的兒子,他得承認,皇帝沒怎么重口味,當然,當不成皇帝岳父的宰相,空了空氣。皇帝岳父,莫名壓力山大。“行了,別給你爹兜圈子了,皇帝心里到底有誰?”“爹,這可是你逼我的?”“說?!?/br>“老爹,你還記得六個月前,還沒成為當今皇帝的將軍失蹤的事情嗎?”“知道,有什么聯(lián)系?”當初,戰(zhàn)事吃緊,將軍失蹤,皇帝仍舊沉迷歌舞,還是他私自下令讓人去尋找將軍。否則,就是國破山亡的局面。“那老爹你知道誰最后救下將軍的嗎?”“誰?”具體是誰,宰相還真不清楚,當時,他委托為司徒將軍,是司徒將軍又吩咐的其他人。不是章丞提起,當今皇帝被救的恩人還真沒人說起過,連他這個做過吩咐的人都想不起這茬。“謝子期?!?/br>“那他人呢?”有恩于皇帝,為什么朝廷上未受到賞賜。“他死了。”章丞冒出一句。“死在一場戰(zhàn)役中,那場戰(zhàn)役我們本來有必勝的信心,但是物資不夠,武器又都是腐朽的,不頂用,最后,差點全軍覆沒,幸虧謝子期制定的計謀非常有效,才讓我們得以保存實力,最后逆轉?!?/br>“陛下心里邊的人是他?”丞相問道。難怪,改朝換代,規(guī)矩一向是優(yōu)容先朝的外戚,當今皇帝卻是頻頻拿他們開刀,原來還有這么一樁恩怨糾葛。“那總不能讓皇帝就這么抱著個死去的人懷戀著,后宮空虛吧?”“你去請假,把謝子期的尸體弄回來。”宰相吩咐道。“尸骨無尋?!闭仑┗卮穑怯惺?,皇帝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