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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黃的樹葉。 正房大院收拾的倒還算干凈利落,從穿堂進(jìn)了后院,入目又是一片蕭索?;▓@里的花草都枯了,只有三四個婆子在里面鋤草,她們見到宋琬,連忙過來行禮。 宋琬朝她們擺了擺手,沿著小道去了宋瑤住著的會芳院。當(dāng)中放著木架子因著年月已久,黑漆早已斑駁。院子里很是冷清,臺階上坐著兩個小丫頭在曬太陽。 周青便招了她們過來給宋琬介紹,“夫人,這是伺候二小姐的丫頭?!眱蓚€小丫頭才不過十來歲,都低著頭,不敢看宋琬。 宋琬看了她們一眼,提著裙擺上了臺階。東次間的窗戶沒有開,只燃了一個燭臺,很是昏暗,還有一股nongnong的艾葉水的味道。宋琬就站在竹簾前,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宋瑤臉色灰白,毫無生氣。 她睡的并不安穩(wěn),聽到動靜就慢慢睜開了雙眼。當(dāng)看到是宋琬,她先是一愣,繼而又揚(yáng)起了嘴角,聲音喑啞,“你何時回來的?” 宋琬打著竹簾進(jìn)去,輕聲道,“昨兒?!?/br> “你還能回來見我,真是難得?!彼α诵?,又道,“我聽他們說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閣老夫人了?!?/br> 喜兒搬了一個梅花凳過來,宋琬坐下道,“是挺好的。不過我聽他們說,你身子似乎不大好了?!?/br> “你看我這個樣子,也就知道了?!彼龘沃舶逑胍饋?,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。宋琬蹙了蹙眉,看向后面垂手侍立的兩個小丫鬟,“還不快去扶你們主子?!?/br> 一年多未見,宋琬沒想到宋瑤會變化這么多。如果這樣的事情擱在以前,她早就憤怒的給小丫鬟兩巴掌了,而現(xiàn)在的她竟然無動于衷。 宋琬看著她無力的倚著靠枕喘氣,搖了搖頭。倒也是了,她沒有了以前的力氣,再也鬧不起來了,困境總是會讓人成長。 宋瑤低著頭,聲音很小,“我能問你件事嗎?”她咬了咬嘴唇,才道,“當(dāng)年在濟(jì)南的時候,真的是陸世子陷害的我嗎?” 盡管真相已經(jīng)浮到了她的面前,可她還是不愿意相信。 宋琬看著她,目光一時有些復(fù)雜,“我說是,你會信嗎?”以陳月娥的心思,不會猜不到這件事情的真面目。她應(yīng)該早就告訴宋瑤了,若是宋瑤相信的話,就不會再問她。 原來真的是他啊…… 宋瑤用力的攥著手心,能看到額頭上青筋暴起。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,突然又笑了起來。 她傾心的男子,就這樣一手毀了她的人生。 而她直到現(xiàn)在,卻依舊恨不起他…… 宋琬看著這樣的宋瑤,有些痛心。她不知道要勸她些什么,只好起身走了出去。周青還侯在門外,看到宋琬出來,連忙迎了上去,俯著身子道,“夫人還要去哪里?”他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,在宋琬看來很是刺眼。 她擺了擺手,走了很遠(yuǎn)才又停下來吩咐道,“二小姐病著,你們要盡心伺候?!?/br> 盡管宋瑤以前害了她很多次,但總歸是宋家的女兒,總要體面些才是。 八月十五那一日,唐云芝見宋琬悶悶不樂,便讓她帶著羅衾去庭新湖放河燈。宋琬興趣缺缺,但羅衾卻很歡喜,念叨著說一定要給李駿放一個大河燈。 天黑后,宋琬才和羅衾坐馬車去了。走到那里,人已經(jīng)很多了了,庭新湖面上飄的全是河燈,各種形狀的都有。 夜里有風(fēng),宋琬從馬車?yán)锵聛?,喜兒就給她攏上了披風(fēng)。羅衾早就捧著她糊好的蓮花燈去了岸邊,宋琬就呆呆的站在柳樹下面,看著湖面上的燈光若隱若現(xiàn),隨著水流漸漸遠(yuǎn)去。 喜兒看著宋琬站著不動,輕聲問道,“夫人……你不去放河燈嗎?” 風(fēng)輕輕吹拂,宋琬身上的披風(fēng)微微揚(yáng)起一角。她看著湖面,聲音很淡,“喜兒,你說如果我放了河燈,他會看到嗎?” 已經(jīng)過了半月了,京城里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,她很是擔(dān)心。 話音剛落,就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旁響起,“夫人,你需要蓮花燈嗎?” 宋琬低下頭,看到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小女孩,她梳著兩個小辮,左眉眉心有一個米粒大的紅痣。宋琬看著她,慢慢蹲下了身子,“丫頭,你叫什么名字?” 真是太像了,宋琬有些激動。 小女孩有一雙清澈的圓眼睛,脆生生的道,“大家都我叫二丫?!?/br> “二丫……”宋琬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小辮,含笑道,“夫人再給二丫起個名字好不好,就叫木槿?!?/br> “木槿是什么?”小女孩好奇的道。 宋琬耐著性子給她解釋,“木槿是一種花,花開滿樹,特別特別好看。” 小女孩又道,“那比二丫好聽嗎?” 宋琬笑著看她,“你覺著呢?” “嗯……”小女孩抿了抿嘴唇,將懷里抱著的蓮花燈捧給宋琬,“夫人,那木槿把這個送給你,謝謝你給我取這么好聽的名字?!彼f完便跑了出去,突然又想到了什么,跑回來道,“夫人,我姑姑說了,每一盞河燈都代表一個團(tuán)圓。這是我姑姑糊的最大的河燈,就是最大的團(tuán)圓?!?/br> 宋琬眼前有些模糊,她看著木槿跑到人群中,才和喜兒道,“咱們?nèi)シ藕訜??!?/br> 喜兒點點頭,有些奇怪宋琬剛才的舉動,但她并沒有多問,拿了火折子將蓮花燈的燭芯點燃。 只是……這蓮花燈的手藝怎么這么眼熟,喜兒想到了紅玉。 宋琬將蓮花燈放到湖面上,才笑著看向喜兒道,“紅玉其實應(yīng)該慶幸,她有這么一個侄女?!?/br> 她的罪過,木槿已經(jīng)替她還清了。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早朝的時候, 也不知是誰提了一句黃河筑堤工程三年還未竣工?;噬下犃舜笈? 沒給謝光一份薄面, 狠狠責(zé)罵了他一頓。 謝光只掌吏部事宜,按說這件事情根本和他八竿子打不著, 但皇上罵他, 卻也是情有可原。謝嚴(yán)原是尚寶司少卿,后又累官工部左侍郎,如今正負(fù)責(zé)這項工程。 剛好謝嚴(yán)今日沒來上早朝, 所以父代子過。只是這還是皇上頭一次責(zé)罵謝光,京城里立即炸開了鍋。 修壩筑堤本就是大工程, 又是黃河,別說三年, 就是十年竣工也說得過去。以前也有人上過這樣的折子, 也從沒有見過皇上發(fā)過這么大的怒火。 眾說紛紜,但最高興的莫過于清流派眾人。當(dāng)日下午,戶部給事中譚牧就召了人在府上商議,連夜遞了彈劾謝賊的奏折。不過并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,畢竟奏折是從通政史司遞進(jìn)去的, 在皇上閱批之前, 要經(jīng)過內(nèi)閣的票擬。 內(nèi)閣就只有四人, 謝光、彭芳、劉禎和孟階,這根本是通不過的。沒幾日,黃河筑堤工程的事件就被謝光壓了下去,京城又恢復(fù)了往日的寧靜。 其實越靜越是有大動作要發(fā)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