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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月亮門。陸芮緊追不舍,“我今日來的匆忙,沒帶禮物來。只有一支并蒂海棠的簪子,是昨兒工部侍郎家的小姐送我的。我見你發(fā)飾上的銜珠也是海棠花紋的,倒是挺好看。不如就將它送與你吧,等我回去了,再備了大禮給你送來。” 陸芮登時擋住宋琬的去路,伸出來的左手心里,多了一把精致的金簪。 宋琬笑了笑,回道,“既是人家小姐贈與表舅的,琬兒怎好奪人所好。表舅還是自己留著吧。”她說完,臉色立即沉了下來,抬腳進入‘蓼水軒’。 陸芮卻一把拉過宋琬,不容分說,便將金簪插在了她的發(fā)間。 剛從東廂房出來的孟階看到這一幕,臉色立即變得冰冷起來。 李崇庸緊隨其后,也出了房門。他正和孟階說話,并沒有看見門口的二人?!懊闲值奈乃脊媸菢O好的,沒給你師父丟臉?!?/br> 他看到孟階臉色不對,又問,“怎么了?” 孟階緩了緩神色,語氣很是平淡,“是殿下謬贊了。” 宋琬也看到了孟階和李崇庸,她低著頭走過去,躬身福了一禮,“民婦見過太子殿下。” 李崇庸看到宋琬走過來,不免多打量了她兩眼。大紅羽緞的對襟褂子,外面罩著銀狐里子的鶴氅。尤其是領(lǐng)邊圍著的一圈銀狐毛,襯的她的臉頰愈發(fā)的粉嫩。 李崇庸總覺著他在哪里見過,可腦海里卻絲毫沒有記憶。 李崇庸臉上的迷惑一瞬間便消失了,他笑得很是儒雅,“快快請起?!?/br> 宋琬這才起身,往孟階身后躲了躲。 李崇庸又笑道,“前些日子小王在梅林見到了夫人,還以為是哪個世家的新婦,沒想到你竟是孟兄的妻子?!?/br> 他說完又拍了拍孟階的肩膀,笑說,“孟兄,你艷福不淺呢!夫人這般美貌,別說百里,就是千里也難挑出來一個?!?/br> 陸芮走過來,笑道,“太子殿下這樣夸她,我這個做表舅的都替她不好意思了。” 李崇庸聞言皺了皺眉,“阿芮,表舅又是什么說法?” 陸芮笑著回道,“殿下忘了,我長姐嫁到了濟南宋家,就是琬丫頭的二伯母。按著這個輩分來,她得叫我一聲表舅呢。” 琬丫頭。 李崇庸在心里默念了一遍,笑了笑,又道,“竟還有這樣拐彎子的親戚,說起來,咱們倒也是有緣了。” 第九十三章 宋琬笑了笑, 又作了一揖, “民婦就先退下了?!彼阍诿想A身后, 說話的時候有淡淡的桂花酒的味道。 孟階扭頭看了宋琬一眼,見她兩腮粉紅, 便知她喝了不少酒, 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他招了一個小丫頭過來,吩咐道,“去熬些醒酒湯來, 讓夫人喝下。” 李崇庸看著宋琬的背影,愈發(fā)覺著熟悉。他怔忪了一會, 才和孟階道,“你和令夫人的感情真好?!?/br> 孟階淡淡一笑, 虛手請道, “殿下,這里請?!彼⒉辉趺聪牒蛣e人談?wù)撍退午氖虑?,尤其是在虎視眈眈的陸芮面前?/br> 宋琬意識雖十分清醒,但心里頭還是突突的跳,更覺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她捂著胸口干嘔了兩聲, 喜兒忙從抽屜里找了清涼油過來, 涂在宋琬的太陽xue的位置。 宋琬拿在鼻尖嗅了嗅, 才感覺好了一些,但胃里還是一陣膩膩的。她扶著小炕幾道,“我還是吐出來才好一些?!?/br> 明月捧了漱盂過來。宋琬蹲在地上,用手摳了摳舌頭, 果然一陣反胃。她又嘔了兩聲,吐了出來。 孟階進來的時候,宋琬剛剛漱完口躺在羅漢床上。她面色蒼白,看上去很是疲累。 孟階蹙了蹙眉,走上前來,擔(dān)心的問道,“還難受嗎?” 宋琬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。孟階白了她一眼,臉色冰冷,顯然是生氣了。 宋琬抓住他的手,說道,“我也不想這樣的??山袢债吘故俏业纳昭?,我總不能掃了她們的興?!?/br> 孟階抬頭看了一眼明月,皺著眉頭問道,“夫人可喝了醒酒湯了?” 明月連忙點了點頭,“剛喝過?!?/br> 孟階這才又和宋琬說,“我想了想,咱們過幾日就搬回宛平去?!?/br> 對于孟階來說,英國公府是個是非之地。他一個人在這里便就罷了,可宋琬在這里總是不太好。尤氏慣是個討唐老夫人歡心的,如今唐老夫人卻對宋琬另眼相待,尤氏不免生出一些不滿。那一日的試探,就是最好的例子。 還有李崇庸、陸芮,他們時不時的便來一趟英國公府。他一向喜歡清靜,如今真是擾到了他。更何況永隆帝幾次三番想廢太子,這時候,他還不想摻和進去。 宋琬也是同意的。她點了點頭,又和孟階說,“那我明兒便和外祖母請辭?!?/br> 二日早上,門房送來了一封書信,是崔錦書寄過來的。宋琬放下手中的賬簿,拆開信封看了一遍。 無外乎說一些生活上的瑣事。宋琬一面看一面笑,當(dāng)看到后面一句時,她微微一愣。 孟階就坐在她的對面,抬了抬眼皮道,“怎么了?” “陳姨娘死了?!彼午⑿偶堖f給孟階。不知為何,心下卻有些悵然。 陳月娥是割腕死的。聽崔錦書在心里描述,婆子在早上送飯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地上流了好大一攤血,她走到近前看了一眼,陳月娥緊閉著雙眼,而身子早就變得僵硬了。定然是昨兒夜里就已經(jīng)沒氣息了。 宋琬記得,陳月娥的性情一向比常人更剛毅些。輕生這樣的事情她一般不會做的,除非真的遇到了絕境,還是那種再不能翻身的境地。 看來,宋淵的寵愛對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。如今宋淵對她不睬不理,宋瑤又是自身難保,她一定是覺得沒有希望了,才不再撐下去的。 宋琬突然想到了前世,她被李崇庸打到冷宮里。那是何等的絕望,一年又一年,一日復(fù)一日。她每天就坐在門口,數(shù)地上鋪的大理石,又或者看大樹下的螞蟻。 她當(dāng)時也曾有過輕生的念頭,可一想到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,也沒有人會在乎她,她就覺著這樣走一遭實在不值。她是恨李崇庸的,既然不能讓他遭受這般的苦痛,但若是自己活得比他長,也總歸也是贏過他了。 她就抱著這樣一個念頭,在冷宮度過了三十七個春秋。直到宣靖四十年,她聽到前庭傳來一陣哀鳴,得知了李崇庸駕崩的事。 她不知道當(dāng)時是笑了還是哭了,但當(dāng)時心里頭的一陣輕松,時隔這么多年,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。 她似乎吐了一口血,就暈了過去。明月?lián)е薜乃廊セ顏?。后來,也不知太醫(yī)院怎么得知的消息,竟派了一個太醫(yī)來給她診治。喝了幾副湯藥后,她又完全的好了。 孟階淡淡的掃了一眼信紙,又低頭看書。宋琬覺著他沒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