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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應(yīng)該是沒了吧,”晦明撓著頭,在魔衍待過的地方轉(zhuǎn)了好幾圈,這么一個震驚千年的大魔王就沒了,這么一個曾經(jīng)叱咤三界、令人發(fā)指的人沒了,晦明甚至都沒記清楚他的長相,只覺得這人沒想象中的那么壞,他曾經(jīng)那么幫過蕭大哥,應(yīng)該內(nèi)心還是有善意的吧。蕭長廬沒有理晦明,他現(xiàn)在的心里其實很亂,不得不說,魔衍之前所說的話對他產(chǎn)生了很大的影響,這個曾經(jīng)陪伴過他的人,那個青衣長衫的師父,過去讓他站起來,告訴他何懼世事蕭索,胸中霽月清風(fēng),現(xiàn)在讓他不要走,告誡他世間本無道義,仙非仙魔非魔。他該怎么做,何去何從?“蕭大哥,你看,這里面怎么有朵花???”晦明驚奇的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件小花。蕭長廬定睛一看,看了一朵黑白相間的小花,搖搖欲墜的在地上長了出來,心中暗嘆一聲,“師父,”不免有些感傷。“我們走吧?!彼麑χ廾髡f道,“離開這里?!?/br>“蕭大哥,你會沒事的。”晦明認(rèn)真的對他說道。“恩,”蕭長廬沒有怎么認(rèn)真聽,含糊的應(yīng)了一聲。第41章一廂情愿蕭長廬帶著晦明離開了十九層地獄,二人神色凝重,一言未發(fā),帶著各自的心思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地面上。酆隱其實早在那里等候著,雖然他等候有些過于隆重,一幫鬼差在他兩旁規(guī)矩的站立著,后面有撐著傘的,前面有端著盤的,中間還有拿著扇子扇的,若不是他臉上還些微露出了一點凝重的表情,眾人都會以為這閻王大爺是出去溜達去了。“長廬!”酆隱看見他們上來,含糊不清的叫道,然后飛快的將口里的瓜子吐掉,撲身前去想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,不幸的是,蕭長廬頭一歪,身子一閃,順帶拉了晦明一把,輕飄飄的甩開酆隱,絲毫沒有領(lǐng)他的情。“嘿嘿,”酆隱將已經(jīng)伸出去的雙手又收了回來,很是尷尬繼續(xù)的給自己圓場,“沒事的,不就是害怕自己身上不干凈,弄臟了本王的衣服嘛,其實沒關(guān)系,本王不是那種人。”他說著都覺得自己心虛,連帶著周圍鬼差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味,在這里誰不知道,只有閻王不敢惹蕭大人的份,哪有蕭大人讓著閻王的情呢?“去去去,地府沒事啊,都在這里看什么熱鬧,趕緊干活去?!臂弘[覺得自己丟了面子,將一腔怒火全部都發(fā)泄到了這些無辜的鬼差身上,這些鬼差心里也是暗嘆倒了霉,可憐的大眼里盡是委屈,各自都有默契的統(tǒng)一行動,飛快的一哄而散了。“長廬,”酆隱這回學(xué)乖了,在距離他一尺的地方就停住了,“你這回怎么樣,找到了嗎?”“找到了?!笔掗L廬應(yīng)付的回道,然后看了晦明一眼,說道:“你先回去吧,我跟酆隱有話要說。”“哦,”晦明雖然也是有話想要跟他說,但看他眼下情緒低沉的樣子,知道自己現(xiàn)在一張口也是于事無補,干脆應(yīng)了一聲,自己落寞的走開了。“哎呦喂,怎么回事,”酆隱八卦的熊熊烈火又燃燒了起來,他滿臉的好奇的打聽道:“你倆這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怎么感情出現(xiàn)了破裂,小寵物看起來一副滿臉失魂落魄的樣子。”“你正經(jīng)一點,”蕭長廬嚴(yán)肅的對他說道,“這回是發(fā)生了一些事情,主要的是,我遇見了一個人……”蕭長廬將前后發(fā)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酆隱,其實當(dāng)時在天界,除了魔衍之外,酆隱也是一個奇特的朋友,他沒事就愛找蕭長廬決斗,然后每回都被他打得屁滾尿流而走,等到他因仙魔大戰(zhàn)一事關(guān)入十九層地獄時,酆隱也因個人情感問題被罰下來當(dāng)了閻王。二人有某種程度上的同病相憐,卻一個堅硬冷漠,一個玩世不恭。“你是說,魔衍啊~~”酆隱這個字拖了好長的尾音,弄得蕭長廬都不免眉頭一皺,覺得幸好周邊沒什么人,不然的話,全地府都會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酆隱也意識到了他的嗓門過大,拉著蕭長廬來到密室里繼續(xù)敘話,“哇塞,”他這回不掩飾自己的聲音了,慷慨激昂的發(fā)表著自己的看法,“曾經(jīng)震驚三界的大魔王啊,我以為你只和他交過一次手,沒想到他居然是你的師父,而且居然我還記得見過他兩面,真是沒有想到,一個這么溫文爾雅、仙氣縈繞的人,竟和魔族是同脈,人不可貌相啊?!?/br>“你覺得魔族的人都是至惡之輩嗎?”蕭長廬突然問道他。“這,”酆隱嘴里叼著一根羽毛,口齒不清的說道:“這不好說,至少魔族的人沒有天界那幫老頑固這么封建,不過都說他們毫無人性、性情殘暴,想來也是多少帶著幾分虛假成分的,最起碼,三界的生靈都好端端的,只有魔族被徹底滅了,所謂史書嘛,都是由勝者而撰寫的。”酆隱的想法自然要比正常的仙界之人開放許多,蕭長廬雖然對他的某些觀點不太認(rèn)同,但也有時會欣羨他的不拘一格,至少在他一直壓抑卻不自知的內(nèi)心,偶爾也會萌生出想要沖破牢籠的渴望,但也僅僅是偶爾,蕭長廬太過于理智了,道義和倫理在他的心中早已長成參天大樹,不可撼動了。“長廬啊,”酆隱趁著他思考的空隙,翻開一本書說道:“其實我舉得魔衍說的一些話是有道理的,不管后世怎么評價他,我覺得他對你還是夠意思的,至少我們該好好考慮一下他的話,你看我從這本古書上找的這些,‘三殺之境,絕天下之魔氣,凡結(jié)陣而成,無生還之際’,你這么辛苦的把三殺鏡弄好了,結(jié)果萬一上面那位真的要置你于死地,你還打算這么做嗎?”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?!笔掗L廬冷冷的說道,語氣之間聽不到絲毫的不滿之意。“長廬,命是你自己的,”酆隱難得正經(jīng)的說了一句話,但隨后又破了功,癱在搖椅上晃著說:“之前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做好了,反正你不就想試試這三殺鏡嗎?到時候你怕就不會這么說了,不過,你留在這里陪我挺好的,等我扭轉(zhuǎn)乾坤大法修成之后,咱們哥倆打上天宮,吃香的喝辣的……”蕭長廬用一個白眼打斷了酆隱的聯(lián)想,之后他之后又會說一堆沒有用的話,表示不想再理他,徑直離開了這里。“哎,你聽我說啊,”酆隱看他離去的背影喊道,挽留失敗后,他覺得長廬這一副對生活失去希望的樣子,簡直看了就令他著急,作為唯一個他在地府的靠山,酆隱覺得自己有必要幫他點燃對生活的希望,于是乎,他想到了,晦明。“阿嚏——”晦明一個噴嚏把自己打的清醒了許多,其實,他一直在思考魔衍說的那些話,從當(dāng)時他的神情判斷來說,應(yīng)該不是故意欺騙,但魔教人心復(fù)雜,萬一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