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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笙考去了南方一所普通的一本大學(xué),對她而言,這樣的成績已經(jīng)算是超常發(fā)揮。 而肖璐因為高考當天來例假發(fā)揮失常,沒能考上自己的第一志愿。 于渺渺有的時候,會覺得命運實在太捉弄。 當年她們?nèi)齻€人里面,肖璐是最熱愛學(xué)習(xí)的那一個,可是到最后,卻偏偏是她出了意外。 KTV里,一群人聊天喝酒,于渺渺懶懶地靠在沙發(fā)里玩手機,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。 “趙熠然,你跟你那個小學(xué)妹還處著呢?” 熱鬧人群里,趙熠然手里拿著瓶啤酒,聲音和當年一般陽光灑脫:“上個月剛分了?!?/br> “怎么又分了?” “性格不合?!?/br> …… 她撇撇嘴,覺得對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跌了幾分。 高中畢業(yè)以來,喬笙沒有再提過趙熠然半句,卻也始終沒有談過戀愛。 于渺渺沒問過她放沒放下,因為沒資格。 聊著聊著,忽的聽到程立軒微微帶著醉意的聲音:“你們有人跟顏倦聯(lián)系過嗎?聽說他當年被MIT錄取了,還是全獎?!?/br> 說完,忍不住感嘆,“你別說,有的人,還真是羨慕不來。” 一瞬間仿佛連血液都凝固了,于渺渺只覺得頭暈?zāi)垦?,像是一個被下了病危通知書的絕癥病人,怎么都平靜不下來。 而后,她聽到自己止不住顫抖的聲音:“程立軒,你剛剛……說顏倦被MIT錄取了?” “對啊。” 對方聞聲回頭,對上她的視線,稍顯羞澀地笑了笑,“我聽銀樺的老師們說,他高考完就出國了,這會兒根據(jù)美國時間,可能還沒起床呢?!?/br> 出國了。 原來他出國了。 怪不得這兩年來,她用盡辦法都聯(lián)系不到他。 他為什么不告訴她一聲呢? 她不會怪他食言,只要他說一句,多久她都能等。 可是顏倦,三年過去,身處大洋彼岸的你,一定已經(jīng)擁有了更加遼闊的天空吧。 是不是早就忘記那個平平無奇的于渺渺了呢。 昏暗迷離的KTV包廂里,趙熠然和程立軒他們喝多了,扯著嗓子一首又一首地唱情歌。 不知道是誰點了那首,男生抱著話筒,一字一句聲音沙啞,唱到尾聲時,角落里的于渺渺終于淚流滿面。 ——來年陌生的,是昨日最親的某某。 *** 2013年。 陳奕迅在北京五棵松體育館開演唱會。 于渺渺一個人買了票,誰也沒告訴。 演唱會當天,體育館內(nèi)座無虛席,歌迷們手里拿著粉紅色的熒光棒,幾乎都是成雙成對。 只有她落單。 夜幕降臨,舞臺追光亮起,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,于渺渺終于見到了他學(xué)生時代里最喜歡的那個歌手。 男人微笑著向觀眾席揮揮手,熟悉前奏響起的剎那,仿佛無數(shù)根藤蔓在她心房緊緊纏繞,幾乎讓她窒息。 剎那間,偌大的體育館仿佛變成了電視機上的雪花屏幕,時空一幕幕變換倒轉(zhuǎn),她被迫卷入,一路顛沛流離。 最后,她睜開眼睛,眼前是空無一人的教室,窗外日頭隱隱西沉,暮色殘陽籠罩在他身上,冷冷清清。 那個她朝思暮想的少年,此刻就安安靜靜趴在課桌上,耳朵里塞著一副白色耳機,像是睡著了。 好像這些年什么也沒發(fā)生,他只是睡著了,從沒離開過。 她控制著自己的心跳慢慢走近,每一步都艱難無比。 就在她小心翼翼伸出手的那一刻,少年耳機里傳來的聲音,與舞臺上男歌手的聲音,終于天/衣無縫地重合到一起。 “纏在那頸背后,最美麗長發(fā)未留在我手,我也開心飲過酒。” 淚水模糊了視線,于渺渺捂住臉,在人山人海里放聲大哭。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身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實在看不下去,抽了張紙巾遞過來,安慰道:“別傷心了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?!?/br> 一片粉紅色的海洋里,她接過紙巾,只覺得心如死灰,半晌,喃喃問了一句:“你知道顏倦在哪嗎?” 對方?jīng)]聽清,有些疑惑地看著她。 于渺渺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,guntang洶涌。 她說:“如果你知道,能不能告訴他……我很想他?!?/br> *** 2014年。 于渺渺順利從北外畢業(yè)。 然后,她選擇了繼續(xù)留校讀研究生,父母和陸啟對此都很支持。 從小到大,她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個不思進取又隨波逐流的人。 別人讀研究生可能是因為對未來有追求有規(guī)劃,可對她而言,讀研只是因為她信不過自己的能力,沒有勇氣離開學(xué)校這座象牙塔,進入競爭激烈殘忍的社會。 研究生的課程比起本科來更加艱澀困難,每天都是寫不完的課題和考不完的試,于渺渺忙得團團轉(zhuǎn),終于不用再頻繁地回憶過去。 當初申請的時候,她不顧陸啟的反對,選了一個相對不太熱門的專業(yè),酒店管理。 她想,人活一世,總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。 偶爾mama會來北京看她,兩個人晚上在校園里漫步,提及兒時趣事,忍不住莞爾。 于mama摸摸她的頭發(fā),莫名感慨:“渺渺,從小到大,mama自以為很了解你,可是最近幾年……mama總感覺你過得不快樂?!?/br> 晚風(fēng)蕭瑟,吹亂了她漆黑的長發(fā)。 于渺渺恍惚間又開始想念那雙曾穿過她發(fā)間,溫柔卻冰涼的手。 回到現(xiàn)實世界中,耳邊是mama帶著嘆息的聲音:“渺渺,你也長大了,該試著交個男朋友了。” 她笑了笑,沒回答。 *** 2015年。 年末的時候,于渺渺接到學(xué)校的實習(xí)通知,于是,本來就所剩無幾的自由時間無形間又被壓縮。 下班之后,她從酒店走出來,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。 猶豫片刻,她還是決定節(jié)約一點,坐地鐵回家。 由于實習(xí)的單位是一家五星級高檔酒店,所以酒店經(jīng)理要求哪怕是實習(xí)生,也必須要穿正裝和高跟鞋。 于渺渺穿著高跟鞋在前臺站了一整天,現(xiàn)在只覺得腳踝又腫又疼。 一路艱難地順著人潮走進地鐵口,視線不經(jīng)意瞥過站在她前面的一個背影,下一秒差點扭了腳。 “顏倦?” 周圍人聲嘈雜,她毫無征兆地開口,聲音輕得幾乎碎在風(fēng)里。 可是對方聽見了,于渺渺看到他的身子頓了頓,有些不確定地做出一個轉(zhuǎn)身的姿勢來。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砰、砰、砰,一下兩下三下。 密不透風(fēng)的地鐵站里空氣壓抑又沉悶,一絲風(fēng)都沒有,一如多年前的盛夏,她第一次在教室走廊上窺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