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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上動作頓了一下,似乎有些遲疑,片刻后,還是嘗試著摁下了按鈕。 音樂聲響起,爪子伸開,直直落下,將那只小小的娃娃擁在懷里。 “抓住了!”于渺渺忍不住興奮地叫出聲。 視線緊緊跟過去,只見那只爪子抱著哆啦A夢,晃晃悠悠往出口走的時候,突然一松,娃娃重新掉了下去。 她激動的表情一滯。 卻聽到顏倦輕聲笑了笑,“果然還是差一點。” 于渺渺回想起他落爪之前那片刻的遲疑,似懂非懂。 他面上表情依舊平靜,沒有失落,也沒氣餒,伸手又從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幣,懶懶散散地投進(jìn)去。 這一次,移動到理想位置的時候,他按鈕落得干凈利落。 絲毫沒有懸念,于渺渺看到那只顫巍巍的爪子,一路抱著圓滾滾的哆啦A夢到達(dá)出口,然后,穩(wěn)穩(wěn)將它放進(jìn)去。 “抓到了抓到了!” 于渺渺高興地不得了,歡呼一聲,立刻蹲下伸手進(jìn)去拿娃娃。 一片界限不明的陰影下,顏倦眼角淚痣閃著暗紅色的光,還是那副眉眼淡淡的模樣,似乎抓到了娃娃,也沒什么值得開心的。 “送你?!?/br> 他說完,往旁邊趙熠然在的位置走了幾步,聲音輕淡,“你試著卡下半身,等爪子停了再下。” 這是在告訴對方抓娃娃的技巧。 于渺渺從機器下方取出那只小小的哆啦A夢,靜靜與它對視,不知為何,生出些許與有榮焉的錯覺來。 她愚笨,渺小,平平無奇。 可是她喜歡的人聰明,美好,光芒萬丈。 就這么又忙活了一陣,趙熠然終于成功抓到一只泰迪熊。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,把憨態(tài)可掬的小熊遞到喬笙手上,終于松了口氣:“要是今天抓不到,我有預(yù)感,會被你嘲笑一個學(xué)期。” 喬笙傻笑了半天,緊緊把棕色的泰迪熊抱在懷里,難得放軟了聲音:“謝謝你啦,開學(xué)請你喝奶茶?!?/br> 周圍聲音嘈雜,趙熠然恢復(fù)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樣,哥倆好似的拍拍她肩膀,“順便再幫我?guī)滋煸顼埌?,記得雞蛋餅里別放蔥?!?/br> 于渺渺站在另外一側(cè)的光影下看著他們,沒來由的,笑容里有幾分傷感。 喜歡一個人,他所有微小的舉動,都能給你帶來巨大的驚喜或失落。 他對著你笑一下,你就在心里跟他過完了下半生。 可是他知道,在那個瞬間,他真的只是笑了一下。 是你用自己的臆想綁架了他。 頭頂折射下來的熒光燈五光十色,她懷里緊緊抱著那只小小的哆啦A夢,幻想著它真的能出現(xiàn),幫她實現(xiàn)愿望。 不遠(yuǎn)處,少年引人注目的背影轉(zhuǎn)身,朝她走過來。 他走路的姿勢依舊散淡,好似隔岸觀火。 直至走進(jìn)同一片光影里,他停下腳步,側(cè)臉被籠罩在一片迷離斑斕的光點里,好看地觸目驚心。 “你好像不開心?!彼行┮苫螅曇粝耧L(fēng),淡淡吹過她耳邊。 于渺渺低下頭,過了會兒又抬起來,笑得一臉明媚,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露出來。 她說:“我很開心呀,謝謝你給我抓的娃娃?!?/br> 在動畫片里,哆啦A夢問大雄,如果給你一個沒有口袋的哆啦A夢,你還會要嗎? 哈哈,那就不要了。 大雄笑著回答。 所以說啊,人都是貪心的。 于渺渺想,她不能變成這樣貪心的人。 就算顏倦對她比對待其他同學(xué)親密了一點,她也不能一廂情愿地用自己的暗戀去綁架他。 她是他的。 他是自由的。 抓到了想要的娃娃,一行人心滿意足地走出游戲廳的大門。 正值傍晚,夕陽西沉,霞光滿天。 天氣依舊冷得錐心刺骨,偶爾有凜冽寒風(fēng)襲來,道路兩旁干枯了的樹枝微微抖動,于渺渺抱緊了懷里的哆啦A夢。 從市中心坐公交車回家的話,喬笙和趙熠然順路,于渺渺和顏倦順路。 那輛熟悉的72路繞了一圈回到公交站臺前,于渺渺跟喬笙他們揮了揮手,跟在顏倦身后上了車。 身后是喬笙依依不舍的聲音:“渺渺,開學(xué)見呀?!?/br> 她回過頭,笑著道別:“開學(xué)見。” 公交車門緊緊關(guān)閉,她跟顏倦排隊刷了公交卡,然后在車廂后半段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。 這個時間點已經(jīng)過了下班和放學(xué)的高峰期,所以公交車?yán)锎丝炭帐幨幍?,沒有多少人。 于渺渺挨在他身邊坐下,一顆心怦怦跳,緊張地不得了,一會兒扭頭看看窗外的風(fēng)景,一會兒低頭看看懷里的哆啦A夢。 就是不敢看他。 暮色溫柔,晚霞染紅了大片天空,絳紅色的云朵四面八方涌動,往道路上灑下綺麗霞光。 察覺到身邊有細(xì)微的動靜,于渺渺偷偷望過去,看到顏倦從背包里拿出一副熟悉的白色耳機,然后插到手機接口里。 他扭頭,看到她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,下意識地伸出手,把其中一根耳機線遞過來: “聽歌嗎?” 完全沒有辦法拒絕。 于渺渺乖乖接過來,塞到自己的耳朵里。 從開學(xué)到現(xiàn)在,她經(jīng)常見到顏倦一個人聽歌。 雖然孤獨,卻也自由。 她從來都沒有幻想過有一天,他會邀請她,分享同一首歌。 心跳聲如果可以通過這根細(xì)細(xì)的耳機線傳播過去的話,顏倦此刻一定已經(jīng)震耳欲聾。 他微微低了點頭,漫不經(jīng)心地打開手機,翻閱著里面的歌單,“你喜歡聽誰的歌?” “啊?我……我最近在聽陳奕迅?!?/br> 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回答。 因為于渺渺最近的確在聽陳奕迅,雖然完全是受他的影響。 顏倦垂下的眼睫毛在眼窩處形成小一塊陰影,聞言,放在手機鍵盤的手指頓了頓,然后若無其事地摁下播放鍵。 他想起,聊天的時候,愛爬樹的魚告訴他,最近很喜歡聽陳奕迅的。 耳機里,清淡如水的前奏聲流進(jìn)她的耳朵,潺潺地,柔軟又透徹。 那個樂壇里標(biāo)志性的嗓音,細(xì)膩,沙啞,唱的是雖然苦情歌,歌聲里卻奇異般透著溫暖。 “多風(fēng)光的海島,一秒變廢土,長存在心底的傾慕,一秒夠細(xì)數(shù)。 每秒每晚彷似大盜,偷走的青春一天天變老,只可追憶到……想追追不到?!?/br> 安靜的車廂里,乘客寥寥,有人在閉目休息,有人在低頭玩手機,還有人在百無聊賴地看風(fēng)景。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。 而于渺渺坐在座位上,安靜地跟他聽著同一首歌。 這根細(xì)細(xì)的耳機線,另外一端就連著他。 這種感覺很奇妙。 她不知道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