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閱讀154
我要想吃,”許楓輕聲道,“我們可以對著水鏡照做,把前輩烤魚的技術(shù)也學(xué)會?!?/br>慕臨:“嗯!”回來后的這些天,慕臨總是抱著水月鏡,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看那段短暫而永恒的幻影。曾經(jīng),他也懷揣水月鏡,一刻也不肯撒手,但那時他看的更多的是許楓。如今,他的小狐貍回來了,無名卻真的離開了他們。兩人總是湊在一起,看無名樹下舞劍,水中捉魚,在桃花樹下埋上一壺壺酒……這樣心里會好受許多,仿佛無名還活著,一直陪在他們身旁。“我剛釀了幾壇桃花釀,”慕臨翹起腿,腳尖一晃一晃的,“等這批酒釀好了,我們就去一趟萬劍峰!”許楓盯著鏡中三人,想了想,道:“我記得,釀熟一壺酒,需要在地里埋上一整年?!?/br>“是啊,所以我找賀師叔學(xué)了新的法術(shù),專門釀酒用的?!蹦脚R有點小得意,“不出一個月,酒就能釀好了?!?/br>“到時候,我們提著酒去萬劍峰看望前輩,他一定會很高興的?!?/br>“嗯!”許楓用力點點頭。可能有些遲鈍,但慕臨并不傻。痛哭后他緩過神,回憶起與魘魔相關(guān)的種種細節(jié),意識到了更多事,只想同許楓傾訴。“話說回來,阿楓,你不在的這三年,我和魘魔多次交手,”慕臨嘆息道,“那時候我只覺得奇怪,魘魔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我派出的鬼族得知行蹤?”“現(xiàn)在想想,原來,每一次我見到的可能都是前輩?!蹦脚R道,“引我過去的是他,拼命逃走的卻是魘魔。一旦性命受到威脅,魘魔就會蘇醒,反制住前輩的魂魄?!?/br>如果,有一個人的愿望,是讓別人殺死自己……“那時前輩還沒找到魘魔的本體,只能不斷引我過去,借機削弱魘魔的力量,卻無法徹底殺死它。”慕臨道,“可是,削弱魘魔,就是削弱他自己。前輩分明早就設(shè)計好了自己的路,一心求死,為贖罪,也為解脫?!?/br>“是啊,”許楓道,“血咒也是如此。擄走我的的確是魘魔,我差點死在它手上……是前輩及時出現(xiàn),才救下我,幫我歸魂,讓我們得以重聚?!?/br>“他們一體雙魂,元魂此消彼長,互相壓制?,F(xiàn)在想想,那時桃源夢中,前輩突然和我們道別,可能就是因為他壓制不住魘魔了?!?/br>“所以,他說山道群魔是他引來的,無辜村民是因他而死的,七殺陣是他為我設(shè)立的,無極淵是他打破的,無極仙會上群魔偷襲死傷慘重也是他做的,”慕臨轉(zhuǎn)過頭,目光從水月鏡挪到許楓臉上,“可是,明明都不是他的錯!他卻要背負不屬于他的罪孽,這樣過了十八年……”“他說,希望我不要怪他,”慕臨道,“我怎么會怪他呢?”“浮生劍我?guī)退蘸昧?,晚楓苑那邊還有曾經(jīng)的酒,是前輩親手釀的,喝一壇少一壇,我舍不得碰,干脆都留下來,”慕臨道,“水月鏡就擱在芥子里,方便我們隨時拿出來看,蚱蜢也在……”“阿臨,”許楓輕聲道:“等劍主出關(guān)后,不妨問問他,把那幾串蚱蜢交給他保管吧?!?/br>“為什么?”慕臨第一反應(yīng)是奇怪,畢竟這些蚱蜢都是無名送給他的。不過,轉(zhuǎn)念一想就明白過來,“也是哦,我爹是前輩的師兄,他們感情應(yīng)該很好,前輩仙去了,交給我一大堆東西,卻沒有給我爹留下什么?!?/br>“那時我哭得太兇了,只想著讓前輩不要走,倒是沒留意他和我爹說了什么?!辈豢杀苊獾鼗貞浧馃o名臨終的場景,慕臨頓了頓,才道,“我好像聽見前輩說起蚱蜢……這樣吧,等我爹出關(guān)了,我就去問他,他要的話就交給他保管好了?!?/br>許楓靜靜地傾聽,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。慕臨在這方面神經(jīng)大條,壓根不會深想。那便不要點破了……這本就是一個秘密,是無名自己的秘密。許楓甚至不能肯定慕無情是否知道。他無意中窺見其中一角,驚濤駭浪后,選擇把真相埋葬。倒是蚱蜢。不論慕無情知或不知,許楓肯定,他對無名的感情很純粹,就是同門之間的手足之情。除了那只染血的蚱蜢,無名沒有給慕無情留下任何東西。他有自己的考量,哪怕到了最后一刻,也不愿讓慕無情有一丁點兒為難。對慕無情而言,一切卻不一樣。要或不要,留或不留,給他一個選擇吧……不知不覺地,許楓想起這本書。原著中,沒有無名,也沒有魘魔,無人知道,故事的背后是否有一雙大手推動劇情的發(fā)展。若是他們存在,卻未曾出現(xiàn)在書中,有一種可能——無極仙會前,無名便與魘魔同歸于盡了。或許更早,他的魂魄被魘魔吞噬了。不論哪種,都是悲劇。許楓閉了閉眼睛,不愿再想。在這個世界里,一切塵埃落定,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,或許如前輩所說,這大概,是他能預(yù)想到的最好的結(jié)局了……第98章尾聲一個月后,慕臨與許楓重回萬劍峰。天緣劍穩(wěn)穩(wěn)地在云中穿行,從高空俯瞰,萬千山峰如無數(shù)出鞘的寶劍,屹立于天地之間。山間一片水洗般的綠意,或青蔥或濃郁,連著浮云起伏到天際。日光燦爛,暖風(fēng)和煦。沒有山嵐,更不見一絲陰霾。兩人手牽著手,御劍下行。離地一尺時,兩人一點足尖,翩然落下。白光一閃,天緣劍自動縮小飛回慕臨掌心。慕臨道:“阿楓?!?/br>許楓:“嗯?!?/br>輕輕扭動腕上黑珠,許楓伸手一撈,從芥子中掏出一壺酒,一柄劍。慕臨接過酒,躬身放在地上。他與許楓半蹲下來,長發(fā)落在足邊。黑瓷壇口被封泥與油布密封著,縱使這樣,一股醉人的香氣還是從壇口溢了出來。慕臨深吸一口氣,抓住許楓的手,手心貼著他的手背,掌心皮膚摩挲而過,五指緩緩扣緊,插進了指間的縫隙。許楓:“阿臨?”下一刻,仿佛變戲法一般,他感到手背上多出了什么東西。突起了一塊,由布料包著,有點硬,有點咯人。許楓眼睛微微睜大:“這是什么?”慕臨道:“種子?!?/br>他拿開手,把香囊放在許楓手心。小小一只,不沉,綢布是銀色的,泛著水波般的花紋。許楓伸手解開紅色系帶,把香囊中的種子倒在手心。“桃樹的種子么?”許楓問。慕臨:“嗯。”應(yīng)聲的同時,少年手心朝上,緩緩抬起手。隨著他的動作,浮生劍懸空而起,劍尖朝下,越飛越高。慕臨勾唇一笑:“阿楓,這樣種快些?!?/br>說完,手腕一翻——宛若下了一場光雨,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