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功虧一簣的感覺，他真是一點都不想再經(jīng)歷一遍了！簡直心塞……

看到隋垣悶悶不樂，趙羲和嘆了口氣，揉了揉他的狗頭，試圖轉(zhuǎn)移他的注意力：“這一次，你想問什么？”

隋垣精神一震，迅速將塞爾曼丟到了腦后，目光灼灼地看著趙羲和：“創(chuàng)造者將你制造出來，是為了什么？”

趙羲和沒有直接回答，反而挑了挑眉：“你怎么確定我也是你的創(chuàng)造者制造出來的呢？”

隋垣愣了一下，有些迷茫：“……難道不是嗎？”

在隋垣眼里，他的創(chuàng)造者是掌控一切的存在，是無所不能的、最偉大的，就像在小孩子眼中，自己的父母是最厲害的人那般。所以，趙羲和說自己曾經(jīng)并不是真正的人，他就立刻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，認定趙羲和也與自己一樣是被創(chuàng)造者制造出來的，按理說的確有些站不住腳。

趙羲和輕笑了起來，沒有再作弄隋垣：“從某種程度上說，我的確也是它制造出來的?！?/br>
隋垣有些糾結(jié)地望著趙羲和，拿不準這個“從某種程度上說”是個什么意思?，F(xiàn)在，隋垣也大略能夠感受到趙羲和的“言下之意”了，他并沒有肯定的回答，反而用了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，也就說明這和事實其實有一定程度上的出入。

隋垣抓了抓頭發(fā)，他覺得這一點也許很重要，既然想不明白，便干脆地問了：“某種程度是什么意思？”

趙羲和似笑非笑：“你到底想要問我哪個問題？”

隋垣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——該死！選擇綜合癥突然發(fā)作該怎么辦？！每一個都很想問??！

最終，隋垣決定還是先按照自己之前的思路來，以免被趙羲和帶偏。反正，就像趙羲和所說的那樣，他們還有著足夠的時間。

“我被制造出來的原因啊……”趙羲和有些玩味地瞇起眼睛，“大概是因為無聊吧。”

“……無聊？”隋垣愕然，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。

“是啊，無聊。你知道的，本源空間里什么都沒有，甚至連時間的流動都感受不到，日復(fù)一日地處理著各個智腦反饋來的數(shù)據(jù)，即使是神，也會受不了的吧？”趙羲和輕笑著感慨。

隋垣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——突然感覺自己那神祇般無欲無求的創(chuàng)造者被拉下了神壇是怎么回事？一定是他想太多了！

隋垣：“……所以，一無聊，就將你……制造出來了？”

趙羲和坦然地點了點頭：“是的，通過我的眼睛、通過我的耳朵、通過我的思想、通過我的感知……撇除數(shù)據(jù)，從全新的角度去感受這些自己創(chuàng)造的世界，不是相當有趣嗎？”

雖然趙羲和的語氣平緩柔和，甚至還帶著幾分的饒有趣味，但是隋垣渾身上下的毛都快要炸起來了：“等等！你說的是什么意思？”

趙羲和聳了聳肩膀：“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?！?/br>
隋垣被趙羲和的目光注視著，身體逐漸僵硬，干笑著打了個哈哈：“你說……它全都看到了？通過你的眼睛？真的假的？你可……別騙我……”

趙羲和跨前幾步，貼近隋垣，微微彎下腰，將他整個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，笑容莫測：“你說，這是真的還是假的？”

隋垣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動物那樣，在獵人的yin.威下連掙扎都不敢掙扎，只是呆呆地回視著趙羲和，他似乎看到那雙熟悉的深邃的眼眸后閃過一絲無機質(zhì)的冰冷，就如同他在本源空間中所感受到的那般。

隋垣想起上上個世界，當趙羲和談?wù)撈鹱约耗∏槿宋飼r那被自己當成錯覺的感受，突然意識到，其實自己早就有所察覺，只不過根本沒有深想、甚至不敢去想，才自我保護般地將一切認定為錯覺。

只有對自己的創(chuàng)造者，他才會擁有如此根深蒂固的順從和敬畏，趙羲和不僅僅是趙羲和，他的一切都連接著那位讓隋垣根本不敢褻瀆的存在。

“那你……到底是什么？”隋垣聽到自己的聲音恍惚地詢問著，“你是……我的創(chuàng)造者？”

“我是它，或者說我是它的一個分.身。”趙羲和雙手握住隋垣的肩膀，輕咬著他的耳廓，曖.昧地低笑，“它是純粹的理性，而我則被賦予了感性，它希望能通過我體會喜怒哀樂、人生百態(tài)，畢竟看得多了，就會好奇，而好奇，便渴望著嘗試，我就是這樣誕生的?！?/br>
隋垣覺得一股酥.麻從尾椎處升起，早就熟悉了趙羲和親昵的身體很快便有了反應(yīng)，但這一點也改變不了他此時此刻彷徨無措的心情。

隋垣開始思考，從最開始見到趙羲和一直到現(xiàn)在，思考著每一個曾經(jīng)被他忽視掉的細節(jié)。

他不懂感情，卻幾乎沒有任何掙扎、順理成章地接受了趙羲和的愛情、甚至回應(yīng)了他，到底是自己真的喜歡趙羲和，還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創(chuàng)造者有著天然的眷戀？

趙羲和最初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擾他的任務(wù)，隋垣憤怒過、生氣過，卻從來都只是逃避，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像樣的反抗，到底是由于被趙羲和所訴說的“愛意”所蠱惑，還是對自己創(chuàng)造者本能的服從？

他因為趙羲和的阻礙，幾乎被銷毀，卻從來沒有恨過他、怨過他，心甘情愿地放棄自己，甚至在臨近消亡前卻還對罪魁禍首的趙羲和有著一份歉疚和不舍，到底是他真得愛著趙羲和，還是本能讓他無法對創(chuàng)造者產(chǎn)生任何負面的情緒？

即使是與趙羲和在一起后，除了涉及底線，他在趙羲和面前總是順從、縱容的，極少會真的違背他的心意，甚至連先前心心念念的反攻，也灰溜溜地在對方的眼神下不了了之……

——他，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著趙羲和？還是僅僅是本能作祟？

隋垣雙眼迷茫，像是走失的孩子，趙羲和嘆了口氣，將他納入懷里，安撫飽受驚嚇的小動物般安撫著自己陷入自我懷疑的戀人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。

他早就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，所以并不想將事實告訴隋垣。但是趙羲和也知道，如果他想要和隋垣一直走下去，便不可能永遠隱瞞他，他希望對隋垣坦誠，希望對方能接受他的全部。

所以，他選擇像這般每一個世界透露一點秘密，希望能給予隋垣足夠的時間去消化、去接納，希望這么一點一點地猜測出他的身份，隋垣會更容易理解、更容易接受一些。但趙羲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