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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過了,可是非兒怎么說也說不聽,下次爹會再勸勸他的?!?/br>“……爹?!?/br>“嗯?”婕兒的臉色微微發(fā)白,嘴唇翕動著,眼睛里充滿痛楚。“子非哥會搬離我們家,是不是因為他恨我?要不是我慫恿村民們喝下那妖怪的血,要不是我提議帶人到外頭去……長生不死,青春不老,根本沒有人能抗拒得了這種誘惑……”“……”指梢末端隱隱發(fā)抖,瞬息之間,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噩夢的一夜。喝下瘋子的鮮血,久病瞬間治愈的村人。喝下瘋子的鮮血,瞬間返老還童的村人。然后,其它的村人們?nèi)及l(fā)瘋了,拼命涌向那個瘋子,不斷地為那個瘋子放血……但一個人的血,怎么夠全村的人喝?有人割腕放血,要喂那個瘋子喝,但那個瘋子卻怎么也不喝,然后那個瘋子說了,只喝自己從活人身上吸取的鮮血……瘋子還說:“快做下決定吧,不然放著我在這里不管就好,因為太陽一出來我就會死了,殺死我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我曝露在陽光底下……”——那就暫時把這妖怪關(guān)起來,派人到島外去吧,不管是買也好騙也好,帶幾個外人回來。女兒的提議,竟然通過全村人的認(rèn)同,他無法相信,這種事是不對的,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情?這是不對的……——爹,您也同意吧,身為村長,自然要為村子謀福了,對吧?女兒看著他。全村的人都看著他。他忽然沒有辦法說話了,就連搖頭否決都做不到,只能不斷地后退腳步,直到撞入男人的懷抱。——昔文想怎么做,就怎么做,無論如何,我都會在昔文身邊。總是堅強(qiáng)面對一切,卻又溫柔的男人毫不懼于瘋狂的村人,一如以往地表示對他的支持。可是他想怎么做?他想說這是錯的,不該做出這種事情,犧牲別人的性命換取來的長生不死、青春不老,是多么的可怕、多么的殘忍!一旦說出口,他還能留在這座島上嗎?不能。而離開了這座島以后,他還能去哪里?這座島,是他的故鄉(xiāng),也是他的家啊……所以,他同意了,他同意讓女兒帶人出島,同意喝下女兒取來的鮮血……他以為只有那一次,反正只有一次而已,只要犧牲一些和他不相干的人。他錯了,大大的錯了,卻已經(jīng)回不了頭了。最后,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兩個選擇,不是全村的人一直永遠(yuǎn)活下去,就是全村的人一起迎接滅亡……“爹,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?!?/br>“……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吧?!彼S口編了個理由。“昨晚是牲祭嘛,爹應(yīng)該是累壞了,若是還累,再多睡一會兒也無所謂,那些牲禮的尸體由我處理就好了。”一聽到“牲祭”這兩個字,他心中一震,嘴唇動了幾動。“婕兒,關(guān)于牲祭……從下一次開始,爹想用不著到殺十三個牲禮吧?可以的話,減少到十二個還是十一個……”女兒皺起一雙柳眉。“爹,您在說什么???不是說過了嗎?十三個剛剛好?。∫粋€用來讓那個妖怪有進(jìn)食的欲望,另一個牲禮的血由身為村長的爹獨占,剩下的十一個牲禮的血剛好我們這些人分的不是嗎?”B8u7yZX“爹不需要那么多……和你們一樣都喝一小碗就可以了?!?/br>“這怎么可以?爹,您是村長,怎么可以和村民一樣都喝一小碗?更何況村民們也都認(rèn)為爹的地位崇高,必須獨占一個牲禮才行?!?/br>“可是——”“總言而之就是這樣了,爹要還有意見……”女兒的眼角一瞥,嘴角噙上一絲冷笑,“不如女兒為爹召集全村的村民來決定如何?”“不、不用麻煩了?!彼樣樀剞D(zhuǎn)過頭去,不再作聲。女兒輕輕執(zhí)起他的手?!暗?,您是在可憐那些牲禮嗎?何必呢?爹就是太善良了……但爹可不要忘了喔……”猛地,女兒用力抓緊他的手,指甲深深刺進(jìn)他的手背,他霎時痛得倒抽一口氣,卻不敢發(fā)出一點痛哼。女兒抬眼瞪著他,一臉陰沉,嘶啞的聲音像極了寂靜夜晚的大海嗚咽。“爹,我溫柔善良的爹,你可不要忘記當(dāng)初是誰同意讓我?guī)顺鰨u去找那些牲禮回來的,事到如今你還裝什么裝?吶,爹,你知道嗎?像你這個樣子啊,就叫做什么你知道嗎?就叫做偽、善!”一字一字,女兒的咬字異常清晰,宛如要將這兩個字深深印進(jìn)他的腦海里一樣。“婕兒……”女兒的動作頓了一頓,隨即放開手,將些微從發(fā)釵上散落的長發(fā)撥到耳后,臉上綻出柔柔一笑。“爹,我還得去收拾那些牲禮的尸體,就不和您多聊了?!?/br>女兒臉色變換的速度之快,令他著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