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，不契合那個他平常所見到的老師。

不過這屋子最大的亮點卻讓夏遙喜歡極了。

電視后面的背景墻上，除了放置電視的那一部分，其他地方都做上了書架，滿滿當當?shù)娜菚?，客廳靠窗一側(cè)延伸出去的部分擺著一套及簡單的工作臺，三面都被落地窗包圍著。

"這個書架看起來好棒！"

夏遙說著就往書架那邊去了。這個設計阮程明也喜歡，是起初裝修的時候堅持一定要做的細節(jié)。效果令他滿意，他的臥室里也做了這么一面墻。

阮程明把大衣脫了隨手放在沙發(fā)上，去廚房接了壺水燒了。房間已經(jīng)開始供暖了，溫度正合適。

"老師，我能借書嗎？"夏遙在書架角落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本他一直想找也沒找到的書，聽見阮程明的腳步聲過來了，轉(zhuǎn)過頭來詢問他，"這本書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。"

這些書確實是阮程明早些年囤起來的了，近期在看的都在臥室的書架上，或者順手可以拿到的方便的地方，那種角落里的，他都快不記得是些什么了。

得到肯定的答復，夏遙小心的把書抽出來，然后塞進自己書包里。這時候才覺得有些熱了，脫下外套直接放在了一進門的地上。

"臟。"阮程明說沒事的，不過夏遙依然堅持。

"等會兒用洗衣機洗了吧，有烘干，明天就干了。"阮程明撿起他的外套和圍巾放進洗手間外面的臟衣籃里，"你先洗個澡，出來涂藥。"

一邊說著一邊就進臥室準備給夏遙找替換的衣物。突然想起來不知道夏遙現(xiàn)在還疼不疼，會不會影響行動，便又探了半個身子出來問："你自己可以洗嗎？"

"可以的。"

放在外面的有兩件浴袍，一件自己常穿，一件是葉蕪來的時候穿的。柜子里還收著一件，那是小半年前阮程辰在他這里借住的時候穿過。阮程辰走了，他就把它收起來了。

最后還是拿了柜子里的那一件，阮程辰多半不會再來他這里了。

又拿了一條洗好備用的新的內(nèi)衣。夏遙身量和他差不了多少，應該合適。直接把衣物放進了洗手間，出來的時候水燒開了。

阮程明在壁柜里重新取了一只玻璃杯，沖洗了一遍后倒了開水在里面，然后遞給夏遙。自己則拿著桌上的杯子，打開冰箱放了幾塊冰進去，然后倒了點酒在里面，淺淺一個杯底，顏色淡淡的。

夏遙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杯子，和桌子上的那兩個一樣。不知道桌上的另一只杯子是誰的，他心里忍不住這樣揣摩著。

他被人欺在地上拳打腳踢，模樣很有些狼狽。房間是地暖，微熱。水還燙著不能入口，索性夏遙就先去洗澡了。進洗手間之前便將衣服都脫在外面和他的外套圍巾放在一處，只留了一件貼身的進去。

阮程明坐在沙發(fā)上的位置，剛好能看見夏遙的后背，青青紫紫的傷痕有點多。想到剛才夏遙是把那姑娘擋在身子前面的，自然后背就是重災區(qū)了。

不一會兒傳來水聲，阮程明喝掉杯子里的酒，思緒不知道飄到哪里。

整個人都被熱水澆透之后，夏遙才又感覺到身上的痛楚，剛才都沒什么感覺了，還以為不太嚴重。小腹一片青紫，夏遙努力回憶了一下，應該是一開始被一腳踢到這里才倒在地上的。剛才照鏡子的時候發(fā)現(xiàn)臉上也有這么一片，其他的就還算好，都是些小范圍的。

他從小到大身上從未有過這樣的傷痕，頂多磕磕碰碰，最嚴重也不過蹭破點兒皮，還挨了一針破傷風。

洗手間的門是一整面磨砂的推拉玻璃，有一些不磨砂的花紋，起初能看到一點兒外面的東西，然后也被熱氣蒙住了。

夏遙裹著浴袍出來，頭發(fā)濕答答地往下淌著水。

阮程明見他出來之后又抱著衣服進去了，不一會兒洗衣機傳來響動，夏遙出來了。被熱水一蒸，臉上的淤青顯得更明顯。

其實夏遙的臉算是阮程明偏愛的樣子，但是阮程明知道，自己早就過了那個因為各種簡單的理由就能亂來的年紀了。然而，只是一個阮程辰，就已經(jīng)讓他所有的自律都顯得那么可笑。

"老師？"

阮程明被夏遙的聲音拉回神來，夏遙用溫了的水把藥咽下去，還是覺得小腹上那片青紫疼的有點厲害，不知道睡一覺起來會不會好。

阮程明正在給他后背上的傷痕涂藥，浴袍退在腰際，夏遙說不得的就有些心猿意馬，藥膏雖然是涼的，可是阮程明的手無異于在他身上點火。這么近的距離，夏遙很怕自己一個不小心，會有什么嚇人的反應。

是以忍得有些辛苦。

身上都傷成這樣了，心里頭還藏著這些心思的自己，讓夏遙都有些唾棄了。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腹部的痛處上來，努力忽視背后的觸感。

阮程明在涂到靠近腰側(cè)的傷痕時，感覺到夏遙的身子繃了繃，最后沒忍住，笑了出來。

"這邊癢，不涂了。"

果然是真的一點手都下不去，只要一碰到，夏遙就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，牽動臉上的傷口，結(jié)果又疼的吸氣。

所幸那片傷的不嚴重，不管也就不管了。剩下的地方夏遙堅持自己可以夠到，一定要自己來。

因為怕浴衣蹭掉背上剛上完的藥，所以夏遙也不能把衣服穿回來。自己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胸口涂著，并沒有覺得比剛才好多少。

阮程明就在一邊看著他，偶爾有他看顧不到的地方，還會上手幫他一下。

腹部的傷口好像變成了助攻，疼痛也像是催化劑，蒙蔽了他能夠用來控制自己的神經(jīng)。轟的一聲，有什么東西土崩瓦解了。

怎么辦。

夏遙腦子里想的都是這三個字。

第4章第四章

"還是我自己來吧。"

聽到夏遙這樣說，阮程明停下手上的動作："嗯，那你自己吧。"然后起身走到冰箱那邊去裝冰袋，夏遙臉上的傷應該需要冷敷一下。他明顯聽到自己起來以后夏遙松了一口氣的聲音。

敏感如他，剛才就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夏遙有些不受控的反應了。也是因為察覺到夏遙的忍耐，他也就并不說破。

冰塊放在手上有些冷，阮程明想著等下還要再找一條毛巾包起來才行。

夏遙已經(jīng)把浴袍系好坐在沙發(fā)里了，阮程明自然不會再提醒他小心涂好的藥膏被蹭掉?，F(xiàn)在這種情況，裝裝糊涂還能糊弄過去。

"老師。"夏遙坐在沙發(fā)上自下而上看他，比平時都要認真的樣子。

"怎么了。"

"老師，我可能是真的喜歡您。"

夏遙的想法和自己實在大相庭徑，看樣子是非要說明白的，這讓阮程明有些苦惱。

"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？"他說話的時候直視夏遙，想要把他的眼神逼退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