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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一條內(nèi)褲忘了洗而已,過去又不是沒有發(fā)生過這種事。蕭少爺以前住這兒時,被子從來不疊。柏尹有次放學(xué)回來幫他整理房間,看到床邊扔著一條穿過的內(nèi)褲。這玩意兒太私密,柏尹打電話問他還要不要,他大咧咧地說不要,柏尹就順手扔了。衛(wèi)生間的水聲停下,蕭栩開門就與柏尹目光相觸。一人吐字奇怪:“我去晾內(nèi)褲?!?/br>一人莫名其妙:“嗯?!?/br>柏尹站在原地,看著蕭栩去了陽臺。三秒后,內(nèi)褲連同衣架,“啪”一聲落在地上。柏尹虛起眼,轉(zhuǎn)身往兩個臥室看了看,后知后覺發(fā)現(xiàn)蕭栩換了臥室。蕭栩?qū)?nèi)褲重新洗好時,柏尹已經(jīng)找出需要的藥,沖他招了招手,“過來吧?!?/br>被抓住胳膊時,蕭栩骨頭里像有小蟲在爬似的,癢得難受。柏尹讓他坐在沙發(fā)上,自己搬了個皮凳子,拿著浸滿碘伏的棉簽,一點一點往傷口上沾。從他的角度,看得到柏尹的發(fā)旋。柏尹念高中時留著額發(fā),偶爾會擋住眼睛,上大學(xué)后剪成板寸,整個額頭全露了出來,很有精神。剛認(rèn)識那會兒,他學(xué)榮鈞摸柏尹的頭發(fā),覺得這小孩兒頭發(fā)軟軟的,如今不知是發(fā)質(zhì)變了,還是發(fā)型的緣故,看上去硬了許多。突然有點想戳一戳那發(fā)旋。但未受傷的左手剛情不自禁地動了動,柏尹就倏地抬起頭。他又尷尬了,掩耳盜鈴似的將左手背到身后。柏尹注意力都在他的傷處,未注意到他孩子氣的舉動,溫聲問:“痛嗎?”“不痛?!彼蠈嵉卣f。柏尹又低下頭,取來新的棉簽,“痛就告訴我,我輕一些。”第21章手臂的傷很快處理完,柏尹拍了拍蕭栩的腳踝,“放上來吧。”蕭栩連氣都出不均勻,怔怔的,“?。俊?/br>“現(xiàn)在這樣我不好上藥。”柏尹解釋道:“你抬一下腳,搭在我腿上?!?/br>蕭栩已經(jīng)分不清剛涂好藥的手肘是涼絲絲地癢還是火辣辣地痛了,只覺整個身子都熱得難受——冷臉柏居然摸了他的腳踝,還,還命令他抬腿!“怎么了?”見蕭栩遲遲不動,柏尹問:“膝蓋不舒服?抬不起來?”“不是!”蕭栩連忙否認(rèn)。“那為什么不動?”柏尹淡淡道:“是覺得不好意思嗎?”蕭栩尾椎一寒,生怕偽裝被識破,十分勉強地裝模作樣:“怎,怎么可能?跟你有什么不好意思,我就是,就是……”“嗯?”“怕你想太多!”柏尹很輕地哼笑一聲,“是嗎?那你認(rèn)為你把腳搭在我腿上,我想到什么是‘想太多’?”蕭栩沒料到柏尹會問得如此直白,腦子發(fā)懵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他像個天資愚鈍的演員,表演之前一定要將劇本背得滾瓜爛熟。若導(dǎo)演說這次表演沒有劇本,臨場發(fā)揮,他就什么也說不出演不了,呆呆地站在臺上,等待從四面八方扔來的臭雞蛋。柏尹眼神很深,直勾勾地看著他,他心亂如麻,背上的汗水一股接一股往下淌,快要招架不住。“先處理傷口。”柏尹收回目光,抓住他的腳踝往上提了提,“你不會是希望我蹲在地上給你上藥吧?”話已至此,他只得抬起腳,小心翼翼搭在柏尹大腿上。柏尹握著棉簽認(rèn)真清創(chuàng),看似冷靜,內(nèi)里卻并不淡定。蕭栩的反應(yīng)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在他的認(rèn)知中,蕭栩不是這么容易害羞的人,可從見面到現(xiàn)在,若要用一個詞來概括蕭栩的言行舉止,那就是“害羞”。這真是奇了怪了,一夜情之后將“小處男”、“活兒爛”之類的字眼掛在嘴邊,之后再次聯(lián)系時語氣又跟什么也沒發(fā)生過一樣,受了輕傷還打電話輕挑地說什么“一夜情對象被自行車撞了”……如今見了面,怎么卻純情得搭個腿都臉紅?碰蕭栩腳踝時,柏尹設(shè)想過最曖昧的后果——照蕭栩的德性,大約會趁機往他胯間踩。可是蕭栩不僅沒有,還連搭一搭都難為情。屋里太安靜,安靜得令人尷尬。柏尹心中疑惑眾多,很想問“你今晚到底怎么了”、“說好把那件事當(dāng)做沒發(fā)生,為什么今天主動提一夜情,還叫我來”……但幾次話到嘴邊,也沒能問出來。眼前的蕭栩讓他覺得陌生,但這種陌生感卻有種古怪的吸引力,而疑似害羞的蕭栩顯然比那個張口閉口“小處男”的蕭栩更加可愛。“可愛”二字在腦子里浮現(xiàn)時,柏尹涂藥的手一頓,眉峰很快皺起來。和蕭栩認(rèn)識已快4年,蕭栩在他這里向來只有“自我”、“又慫又蠢”、“驕橫”之類的標(biāo)簽。從未察覺到,蕭栩也有可愛的一面。他抬起頭,若有所思地看向蕭栩。蕭栩大約一直在看他,一雙微紅的眼睛睜得很大,滿是無辜,與他目光一觸,慌忙垂下眼瞼,像個做壞事被抓現(xiàn)場的孩子。他更加困惑了。沉默越發(fā)讓人焦躁。須臾,柏尹想起回家路上的事,出于緩解焦躁的考慮,問道:“樹下有什么?”“啊?”蕭栩愣了愣,“樹下?”“路邊不走,非要走路中央?!卑匾首鬏p松道:“你是有什么迷信嗎?”聞言,蕭栩松了口氣。剛才他忐忑死了,深知自己今晚的表現(xiàn)完全與情場老手不符,但無論怎樣做心理建設(shè),都沒法像一夜情之后的早晨一樣云淡風(fēng)輕。生怕柏尹看出蹊蹺,打破砂鍋問到底。如果柏尹直白地問:“蕭栩,那天早上的你和現(xiàn)在的你,哪個才是真的你?”他也許就沒有辦法演下去了。好在柏尹問的是另一個問題。為什么排斥枝繁葉茂的樹,他其實也不愿意解釋。但此時再不說些什么,氣氛也許會更加尷尬,他舔了舔唇,盡量裝得輕松:“我怕蜘蛛,你和鈞哥都知道?!?/br>“嗯?!卑匾c頭。“但我不是生來就怕。小時候,唔,就差不多3歲時,我不睡午覺,誰哄都沒用。我哥就在樹下給我架了個吊床,可以晃來晃去的那種。我很喜歡那個吊床,每天吃了午飯就自覺爬上去,過了午睡時間也不愿意下來。但是有一天……”說著,蕭栩的聲音突然一緊。柏尹放下棉簽,抬頭看他。“那時是盛夏,樹葉密得能遮住陽光。我當(dāng)時年紀(jì)小,只知道大樹下舒服,曬不到太陽,涼快,吊床也好玩兒,對樹葉里藏著多少蟲根本沒有概念?!?/br>“我家里管我的只有我哥,吊床是他架的,每天午睡時間結(jié)束,他就來抱我,不讓我再躺在吊床里。但那天他不在家,我父母也不在,我在吊床上躺到下午3點也不起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