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的反抗，都不可能完成。柏尹舔著上齒，木然地看著蕭栩。這太突然，也太荒唐了，他自認(rèn)絕對做不出乘人之危的事，事實(shí)卻擺在他眼前。

他與蕭栩，的確是做過了。

已經(jīng)是夏天，窗外艷陽高照，浮塵在光線中起起落落，大約是感知到周圍緊張而詭異的氣氛，蕭栩眼皮動了動，醒了。

在蕭栩睜開眼時，柏尹肌rou近乎本能地一僵。

山雨欲來。他以為蕭栩會震驚、憤怒，繼而大發(fā)雷霆，可蕭栩只是睡眼惺忪地望著他，茫然，甚至有些呆滯。

“栩哥。”他喊了一聲。蕭栩反應(yīng)緩慢地眨了眨眼，愣了幾秒才雙手一撐，試圖坐起來。

但這個舉動以一聲吃痛的“嘶”告終，蕭栩面色蒼白，眼中帶著幾分困惑，啞聲道：“cao，痛……”

柏尹立即拿過一個靠枕墊在蕭栩后腰，想說些什么，卻找不到合適的詞。

蕭栩下半身裹在被子里，靠在床頭緩了口氣，終于從剛睡醒的迷糊中清醒過來，扯開被子一瞧，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“啊”。

柏尹不得不道：“我們昨天……”

“做了？”蕭栩回頭，一邊眉梢高高挑起，聲音不知是因?yàn)榫坪忍?，還是叫喚得厲害而顯得比平時更加低沉沙啞。

他的反應(yīng)有些出乎柏尹的意料——驚訝雖有，卻沒有很多，眼中不見憤怒，倒是掠過一絲無所謂。

柏尹突然覺得不大舒服，為什么不舒服卻說不上來。

蕭栩勾著唇角，干笑兩聲，伸了個懶腰，斜在靠枕上道：“怪不得，我就說怎么那么痛呢?！?/br>
柏尹：“……”

“敢情是被你這小處男上了啊?！笔掕虬氩[著眼，將被子退到腰間，右腿支起，笑道：“活兒真爛?！?/br>
“你！”柏尹血?dú)夥?，翻身壓住蕭栩，扣住對方的手腕，對上的卻是一雙帶笑的眼。

“生氣啦？”蕭栩也不掙扎，溫聲道：“我又沒說錯，你不是小處男，難道是老司機(jī)？”

柏尹心中火起：“你別太囂張！”

“囂張？”蕭栩睜大眼，似乎還刻意往后縮了縮，“囂張的是你吧？”

柏尹一愣，收了手上的力，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(tài)。

蕭栩抬起手，點(diǎn)了點(diǎn)柏尹的下巴，又笑了：“小尹，你很緊張??？”

柏尹心里很亂，卻故作鎮(zhèn)定，冷聲道：“緊張什么？”

“緊張酒后亂性啊。”蕭栩說：“我來猜猜，剛才你一覺醒來，看到自己一絲`不掛，旁邊還有個同樣一絲`不掛的我，是不是震驚得腦子都不會思考了？”

柏尹立即否認(rèn)：“胡說！”

蕭栩輕笑：“小尹，你耳朵紅了。”

柏尹不愿與他周旋，下床將浴巾裹在腰間，卻聽他夸張地嘆氣：“你們這些小處男，一個比一個麻煩，活兒爛說不得，耳朵紅也說不得。說幾句就不高興，像遭了天大的欺負(fù)似的?！?/br>
柏尹壓著胸中那股躁郁，盡量平靜地說：“我們談?wù)??！?/br>
蕭栩一副見鬼的模樣：“談？談什么？”

柏尹眼皮跳了跳，事實(shí)上，他也不知道談什么。夜里發(fā)生的事他非常介意，以為蕭栩也會相當(dāng)在意。兩個人都喝了酒，都醉了，亂性這種事誰也不想，但既然發(fā)生了，就得解決，他侵犯了蕭栩，蕭栩提任何要求與條件，只要是合理的，他都會盡可能滿足。所以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是必要的——盡管這會非常尷尬。

幾秒后，蕭栩突然道：“哦，是談感覺如何嗎？你想問我爽不爽？”

柏尹噎了一下，無奈道：“蕭栩你……”

“我開玩笑，看你嚴(yán)肅得。笑一笑唄，你知道你現(xiàn)在這表情像什么嗎？像期末掛科的末等生?！笔掕蛩坪跸胪χ毖?，擺個正襟危坐的姿勢，但腰腹一挺顯然扯到了那里，柏尹注意到，他眉間一皺，用力咬了咬下唇。

本想將他剛才的話頂回去，看他難受，也只好作罷。

“不舒服？”柏尹問。

“做`愛嘛，既然爽過了，當(dāng)然得承擔(dān)事后‘不舒服’的后果?！笔掕蛞桓鄙斫?jīng)百戰(zhàn)的口氣：“畢竟是成年人，對吧？”

柏尹再次無語。

蕭栩側(cè)身在床頭柜上摸索，找到煙與打火機(jī)，正要點(diǎn)火，兩樣卻都被柏尹拿走了。

他有些詫異，旋即瞇眼笑起來：“抽煙都不行？小尹，咱倆做了一次，你就想管我了？”

“別在這兒抽?！卑匾噶酥笩熿F報(bào)警器：“禁煙?！?/br>
蕭栩撐著下巴，直勾勾地看著柏尹：“好吧，咱們來說正事。”

柏尹眸光立即斂起，蕭栩擺手：“哎，別緊張啊，剛不是說了嗎，咱們都是成年人，把對方睡了怎么了？鍋是酒的，咱倆雖然說不上你情我愿，但也沒有彼此強(qiáng)迫對吧？”

柏尹覺得頭又痛了起來。

蕭栩繼續(xù)道：“你啊，就是年紀(jì)小，沒經(jīng)驗(yàn)，才會被嚇到。你看你栩哥我，就一點(diǎn)兒不覺得有什么，各自滿足生理需求而已，哪有那么大的心理負(fù)擔(dān)？”

柏尹有些不對味，又聽蕭栩說：“不過你一定要給自己一點(diǎn)心理負(fù)擔(dān)呢，我也不給你開脫。你看看你，真把我折騰痛了，不過看在你是小處男的份兒上，我就十分大度地原諒你了?！?/br>
柏尹的確是頭一次，活兒爛與否尚且不論，總被叫“小處男”實(shí)在是難以接受，如此一來，臉色就又難看了幾分。

蕭栩不知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，翻身下了床，丟下一句“我去洗個澡”就朝浴室走去。

這套間非常寬敞，床到浴室的距離不短。柏尹看著蕭栩光著身子朝浴室走去，那姿勢絕對說不上好看——兩腿不自然地分開，一瘸一拐，走至一半停了下來，再往前挪了兩步，竟然就一個趔趄。

柏尹看不下去了，大步趕上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，牢牢扶住了蕭栩的腰。

當(dāng)年剛認(rèn)識時，他比蕭栩還矮一些，如今已經(jīng)比蕭栩高出一截，加之現(xiàn)在蕭栩縮著肩，腰也微彎，他這一扶，就顯得比蕭栩高大許多。

蕭栩偏過臉，笑了兩聲，調(diào)侃道：“有良心，可以彌補(bǔ)活兒爛的缺點(diǎn)了?！?/br>
柏尹氣不打一處來，差點(diǎn)將懷中人一把推在地上。

進(jìn)了浴室，蕭栩打開淋浴，站在白霧騰騰的水氣中舒服地嘆了口氣。柏尹目光落到他臀間，猶豫片刻還是問道：“你……需不需要……”

“嗯？”蕭栩回過頭：“需要什么？”

柏尹穩(wěn)了穩(wěn)，很是難以啟齒：“需不需要我?guī)湍闱謇?？?/br>
蕭栩“噗嗤”一聲，“你該不會認(rèn)為我含著你的子孫睡了一宿吧？會生病啊。”

柏尹一怔：“你早就醒了？”

“廢話?！笔掕蛘f：“不醒現(xiàn)在可能已經(jīng)被你壓死了。你是一點(diǎn)兒不記得了，做完就賴在我身上，我氣都喘不過來了，能不醒？”

“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