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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斷定,宋問是在行騙了?可有憑據(jù)?” 傅知山拂袖:“聞所未聞之事,你說誰人能信?莫非宋先生也要來神鬼亂事一說?” “聞所未聞,也不能否認(rèn)它存在的可能啊?!彼螁柕?,“先生飽讀詩書,不也正是因?yàn)椋肴ヌ角竽切┪粗聠??若凡事,唯有已知,方是可行,那還需求索些什么?世間又有何意思呢?” 宋問道:“譬如這蒙恬造筆蔡倫造紙。這紙筆出現(xiàn)之前,誰人見過?誰人聞過。可它不就出現(xiàn)了嗎?” 傅知山指著她,一時語塞:“你……” 孟為在一旁拍手:“先生說的極是!孟為相信先生!” 其余學(xué)生跟著無主見道:“學(xué)生也相信先生!先生非常人也!” “先生年紀(jì)輕輕便得孟先生舉薦,必是有所過人之處吶?!?/br> “歪理,盡是歪理!”傅知山感覺頭腦一陣眩暈,便無意識的下了狠話:“你這若是都能成,我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宋問一時嘴快,將他卡住的話說下去:“難不成還能割了自己的胡子?” 傅知山眼睛一瞪:“你——!” “助教,您是宋問的前輩,德高望重,磊落坦蕩。宋問確實(shí)是取巧了。您看不慣我的行事作風(fēng),也是無可辯駁。但卻也證明不了我是錯的?!彼螁枏澭Ь吹?,“玩笑而已,先生切勿認(rèn)真??v然是真的,宋問也不能逼您刮胡子。哪能占了便宜,還得寸進(jìn)尺?” “割!”傅知山?jīng)Q絕道,“若你真是對的,我便割胡,以做賠罪?!?/br> 宋問:“……” 宋問哭笑不得道:“我真只是隨口一說,并無此意。助教不必放在心上。” “不。若是我見識淺薄,誣陷好人,也是割得?!备抵奖平徊降?,“可若是你,在生事造謠——” 宋問起誓道:“那宋某便自行請辭,絕無二話?!?/br> “好!”傅知山甩袖,“那便等著!” 這約便定下了。 宋問忽然頭疼。 她其實(shí)真無心和這老先生擰巴來著。 第15章 財在望 月上梢頭,夜風(fēng)輕奏。 燭火一閃,而后一個黑影翻進(jìn)屋來。 唐毅低伏在岸上的脊背動了動,抬起頭來。 黑影道:“別湊的那么近,傷眼?!?/br> 抬手挑了下燈芯,在一旁坐下:“夜半約我來,是有何好事???” 唐毅將手頭上的東西丟了過去。 許繼行伸手撈住,展開粗粗一看,滿腦皆是不解:“商業(yè)街?這是何物?這真能成?還規(guī)劃?這般復(fù)雜?你都補(bǔ)全了?” “你去找戶部尚書,以及宋太傅問一問,聽聽他二人的看法?!碧埔闫鹕硎嬲沽艘幌陆罟牵行┢v道:“或交予太子,讓他定奪?!?/br> “好吧?!痹S繼行將東西揣進(jìn)懷里,便四處張望:“同你喝兩杯。許久未同你喝酒了。” 唐毅道:“你還是早些回去吧,別教人看見,免得自惹麻煩?!?/br> 許繼行燭火下半明半暗的臉上,露出一絲譏笑,擺手道:“搞什么?偷偷摸摸的。所以我不樂意與你見面,總覺得太過羞恥?!?/br> 唐毅也不客氣:“那你盡管留著吧。明日再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出去?!?/br> 許繼行挑挑眉毛,換了話頭:“對了。先前害你被陛下一通責(zé)罵的那位小先生,查清是什么來頭了嗎?” 唐毅斟酌片刻,道:“他不是個壞人。你手上的東西,就是他寫的。” “既然他不是個怪人,那就同你一樣,是個笨人咯?!痹S繼行笑著拍拍手道,“國師自然沒空與他計較,那長安縣令卻是閑的荒。初來乍到就敢得罪京中權(quán)貴,猜猜他還能自在多久?” 唐毅捏著手指道:“金吾衛(wèi)的人近來尤為囂張。難道也要改姓張了嗎?” “放心吧,我盯著,造不了次?!痹S繼行憤而拍桌,“只是陛下一日還肖想著長生不老,這京城就不知道有多少張姓家奴。” 唐毅看了他一眼。 國師再一手遮天又如何?那也是遮不過他父親的。 官拜正一品太保,身兼驃騎大將軍。 許繼行拍拍胸口的奏疏道:“你若無異議,我便將功勞,送與太子了。” 唐毅點(diǎn)頭:“去吧?!?/br> 便趁著夜半,又悄然離去。 宋問與人打下了賭,她倒是氣定神閑,李洵等人卻皆是憂心忡忡。 整日湊在一起,替她商討對策。 “先生不會,真是玩笑吧?” “或是權(quán)宜之計,安民之策?實(shí)則真是騙人的?” “那可就糟了!” 孟為拍桌道:“你們幾人,先前不還說相信先生嗎?” 梁仲彥:“我是相信先生的為人。但先生若真是無奈之舉,也指不定呢?” 趙恒“先生既然夸下??冢潜厝皇怯兴剂康模男枰覀儞?dān)心?” 眾生沉默片刻,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。 這個念頭實(shí)在是太罪惡了。 還是有人忍不住說了出來。 “若先生原本就是想請辭的,故而借此機(jī)會……” 尾音消散,眾生繼續(xù)沉默。 雖然這是一個讓人悲傷的猜測,但不得不說,它是相當(dāng)有可能的。 尤其是和西瓜苗事件的可能性對比起來。 感覺像是遭到了無言的羞辱和抗議。 諸生捧著自己破碎的心黯然傷神。 誤會。 這里面必有天大的誤會! 宋問正甩著手晃進(jìn)來,在門口大喊道:“李洵李洵!有空沒有?今日陪我去個地方!” 李洵起身。 孟為揪住了他的衣袖:“李洵,你要說服先生!” 諸生凄凄呼喊:“李兄!” 李洵:“……我盡量。” 宋問馬車停在書院院前。 出了學(xué)堂,便悄悄問道:“你們方才在嘀咕些什么?” 李洵道:“他們覺得先生,去意已決?!?/br> “哈哈。想太多了!”宋問笑道,“有時候人說的是真話,卻沒有人相信。人做的是好事,也沒有人相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