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魂,更是為了栽柳求緣的吧?” 葉青微拂開攔路的柳枝,隨口道:“或許吧?!?/br> 盧況側(cè)頭看向她,輕輕拍了拍柳樹樹身:“只是不知道他們栽了多少棵?!?/br> 葉青微瞪大了眼睛,隨即失笑道:“你該不會認(rèn)為故事說的是葉青微的故事吧?” 兩人對視著,他淡淡的眸色倒映在她的眸底,就像是清早的湖面升起的霧氣,霧氣遮蔽了她真實(shí)的神情。 “那都是我閑的無聊編出來的?!?/br> 盧況笑了笑:“好吧,真亦假,假亦真?!?/br> 兩人又沿著河邊往前走,天空轉(zhuǎn)瞬就被一片烏云遮住了,眼瞅著又要下雨,可兩人出來的時(shí)候都沒有帶傘,盧況左右看了看,留下一句“你等我一下”,便匆匆跑開。 她見他跑到這條街拐角處的一家店面里,似乎要買幾把傘,葉青微往柳樹底下縮了縮,暗嘆自己好像一直在柳樹下躲雨,這豈非是注定要見鬼了? 一陣風(fēng)從水面起,雨驟然而至,“噼里啪啦”地砸在柳葉上,不一會兒便一點(diǎn)點(diǎn)吞沒樹下干燥的范圍,洇濕的地面一點(diǎn)點(diǎn)蔓延到她的腳尖前。 葉青微哀嘆:自己恐怕又要換一件衣服了。 正在這時(shí),清脆的木屐上突然從不遠(yuǎn)處傳來,她雙手遮在頭頂,抬頭望去。 不遠(yuǎn)處正走來一身穿黑衣,手執(zhí)黑傘的男人,他光腳穿著一雙木屐,黑色的木屐底磕在積水的地面上,濺起一片水花,落在他白皙的腳背上。 她的視線順著他的衣擺向上爬去,落在他腰間別的一把折扇上,他一手舉著傘,一手拎著一壇酒,她的視線再往上,卻被一片黑乎乎的傘面遮住了。 那人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,路過她,繼續(xù)向前走去。 葉青微回眸,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視她于無物的人。 那個原本要離開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,又轉(zhuǎn)身來到了她的面前,木屐在她的眼前停下。 葉青微疑惑地看著這人,他卻在她面前緩緩蹲了下去,修長蒼白的手指朝她的鞋尖兒探去,葉青微下意識地回退一步,卻露出了鞋底下踩著的一朵朝顏花,紫色的花瓣被踩的皺皺巴巴,一只手將這朵花捻起。隨后這人站起身,黑色的傘面微微后撤,顯露出一張溫柔醉人的臉龐,他朝她緩緩一笑,又將傘面舉高,遞給了她。 葉青微緩緩接過傘,視線卻離不開他頭上,只見他披散著頭發(fā),頭上卻戴著一個用各種野花編織成的花環(huán),不免有幾分瘋癲好笑。 他將那朵被踩扁的朝顏花拋進(jìn)河里,又在岸邊站了一會兒,才伸手將手中酒壇的封口打破,一揚(yáng)手,酒壇里玫瑰色的美酒全都倒進(jìn)了河水中,酒香隨風(fēng)而散,酒水隨水而逝。 葉青微舉著傘走到他的身后,替他遮雨。 他恍若無覺,對著河水沉默片刻,摘下了頭上的花環(huán),雙手捧著,也扔進(jìn)了河水中。 黑衣、黑發(fā)、黑傘交織成一片壓抑而又悲傷的色彩。 常聽人說“女要俏,一身孝;男要俏,一身皂”,可若說黑衣俊俏,此人也可謂是其中翹楚了。但是,比起他容貌更為動人的是他的雙眼,那是一雙經(jīng)歷了風(fēng)霜、傷痛卻仍然溫柔的雙眸,而那眼中的憂郁,幾乎能使所有女人為他瘋狂。 當(dāng)然,那其中并不包括葉青微,她只會屠別人的心。 作者有話要說: 李珪:感覺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。 ☆、第四十一章 一見崔郎誤終生 “崔先生, 節(jié)哀順變?!?/br> 男人微微側(cè)頭:“你認(rèn)識我?” “家父一直在找先生,我曾聽家父形容過先生的相貌?!?/br> “你的父親……” 葉青微淺淺一笑:“家父乃葉明鑒?!?/br> 崔令一愣, 立即回身:“你是澄娘和阿明的女兒,我記得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?!彼抗馊岷? 像是溫水一般無聲地潤入人的心田。 葉青微也愣住了, 她真不知道“葉青微”這個名字是出自他的手。 崔令俯下身, 接過她手中的傘,傘面朝她的頭頂傾斜, 溫和笑道:“拾翠微雨時(shí), 踏春佳期近, 你出生在春花爛漫, 春雨如絲的時(shí)候?!?/br> 拾翠微雨時(shí),踏春佳期近。葉青微這個名字就是來源于此嗎? “走吧。”他一手提著空酒壇,一手替葉青微打著傘, 半邊身子已經(jīng)被雨淋濕了。 葉青微后撤一步道:“不必特意照顧我?!?/br> 崔令溫和一笑:“并不是特意照顧, 若不是怕酒被淋濕了,我甚至不準(zhǔn)備打傘?!?/br> 葉青微與他對峙,卻被那雙真誠又溫柔的眸子打敗。 “你父親若不是有要事,不會這樣急著來尋我,你我快去找他吧。” 葉青微點(diǎn)頭。 兩人共打一把傘朝著石橋的方向走去。 葉青微摸了摸耳垂,奇怪了,她好像忘記了什么, 可就是想不起來了。 “你也不必這么見外,你小時(shí)候我還抱過你?!贝蘖畲鬼鴾\笑, 眼尾有淺淺的皺紋,卻絲毫不減他滿身的風(fēng)華,那是一種過盡千帆后的溫柔淡然,好像只要有他在身邊,他就能為你扛下所有苦難。 “你小小的一團(tuán),我真怕將你碰碎了,我當(dāng)時(shí)還特別驚訝地說:小孩子都這么軟嗎?你娘大笑起來說:從未見過我如此好笑的樣子,便決定叫你阿軟?!?/br> “阿軟……”無論是大名還是小名都有如此溫暖的記憶嗎? 也許是她的神情泄露了什么端倪,崔令笑道:“你若喜歡,我還是喚你阿軟好了,你可以喚我崔叔?!?/br> 葉青微抬頭看了他一眼,卻低聲道:“小叔叔?” 他笑了笑,一副“隨你開心”的模樣。 兩人走了一會兒,崔令在一家酒館前停下了腳,酒館的老板是個風(fēng)姿綽約的女人,那女人見崔令進(jìn)門,便將紗衣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帶著金鐲子的皓腕。 “老板娘,酒壇還你?!贝蘖顚⒕茐旁诠衽_上。 老板娘嬌聲道:“郎君每年都要來我這里買酒,你我好歹也相識多年,你卻對我仍舊如此多禮,你可讓我的心難受的很。” 她捂著豐滿的胸口,紅唇微張,一副暗示什么的模樣。 崔令避開視線,溫聲道:“酒壇已還,我告辭了?!?/br> “郎君,你可真真是個冤家,難道我不說破你就不曉得嗎?”她說著就要去抓崔令的手,崔令卻極快地躲開,她又要往崔令身上撲,崔令腳尖一轉(zhuǎn),身形一晃,整個人已經(jīng)站在了門口。 老板娘捂著差點(diǎn)閃到的腰直喘氣,胸前的兩團(tuán)動如脫兔,只可惜崔令閉著雙眼,根本不看,他拱手道:“抱歉了,在下已有拙荊。” 老板娘恨恨道:“可你家那位已經(jīng)死了多少年了,你一個男人家里每個知冷知熱的可怎么好?”她越說越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