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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而陸棟只在幕后,她一個人在前方。沒有任何人幫助,沒有任何人可以分憂,然后一步步走向那個堪稱偉大的目標(biāo)。 是的,偉大。這就是陸樟想到的詞。無論是她恢弘而巧妙的商業(yè)計(jì)劃,還是她完全無私的情懷,都令陸樟覺得偉大。這樣的偉大,他在現(xiàn)實(shí)里從來沒有體會過。他想她怎么能這么堅(jiān)韌,這么豁達(dá)的活著?她這樣一個柔美的女人,怎么能成長為現(xiàn)在這樣閃閃發(fā)光的模樣? 對于陸樟的問題,木寒夏只是溫和一笑,說:“中國有句古話:士為知己者死。在這個世界上,我覺得值得的事,它就值得。更何況,張梓的發(fā)明,是真正能造福普通人的好東西?!?/br> 陸樟望著她美好的容顏,突然覺得心軟,突然覺得疼痛。他脫口而出說:“那我呢,如果將來有一天,我像他一樣需要你,你會對我同樣好嗎?” 木寒夏微微驚詫地看著他,靜默片刻,答:“會。” 陸樟笑了。那是個非常開心非常燦爛的笑,他端起白瓷小杯,仰頭一飲而盡:“謝謝你,Carol。” 木寒夏原本也在微笑,可他今天舉手投足間帶著太多情緒,令她剎那已隱約查知了什么。于是她靜默不語。 他拿起了酒瓶,就要往嘴里灌。木寒夏伸手阻止:“別喝了,明天一早也是對方宜的重要時刻,你真的打算醉酒缺席啊。”陸樟轉(zhuǎn)身躲開,繼續(xù)喝。兩人本就是跪坐在榻榻米上的,這樣一撕扯,木寒夏的身子一歪,而他反應(yīng)很快,怕她摔倒,一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腰。 兩人的身體瞬間貼得很近,她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和酒氣,他也聞到她身上清淡溫暖的氣息。木寒夏的反應(yīng)很平靜,起身要推開他??墒窃陉懻磷茽C的視線里,竟這樣近的瞥見她柔軟的紅唇。一灘苦水沒過心頭,更強(qiáng)烈的,是guntang而懵懂的渴望。他的手臂突然收緊,讓她沒能離開,反而離得更近。他低頭就吻了下去:“Carol……” 木寒夏伸手就擋住他的臉,也擋開了他的親吻。她知道他現(xiàn)在醉得不清,干脆一肘子捶在他胸口,用足了力氣,陸樟吃痛松開手。她趁機(jī)起身,脫離他的懷抱,往后退了好幾步。 何靜還趴在桌上睡。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里,安靜極了。陸樟低著頭,沒說話。木寒夏心沉如水,看著他。 “沒事?!彼従彽卣f,“我當(dāng)你酒精上頭,一時把持不住?!?/br> 陸樟靜了一會兒,答:“我不是把持不住?!?/br> 木寒夏心頭一震。 他抬頭看著她,那眼神是愧疚的,也是真摯的,是痛苦的,也是渴望的。 “師父,我還有沒有機(jī)會?哪怕是一點(diǎn)機(jī)會?嘗試的機(jī)會,公平競爭的機(jī)會也好。我喜歡你了,我就一顆心,一顆心只對一個人。以后我對你,會比任何人都好。你信我嗎?可以嗎?” 盡管已有所察覺,木寒夏的心還是震動難平的。然而她靜默片刻后,說:“陸樟,這些話,以后不要再提?!?/br> 她的語氣太冷靜也太無情,陸樟只覺得一陣憤慨涌上心頭,哪怕這是早已有所預(yù)知的結(jié)果,他還是無法接受。他的臉色變得冰冷,語氣卻更加低沉:“一點(diǎn)機(jī)會……都沒有嗎?” 寂靜。 然后木寒夏答:“沒有。你永遠(yuǎn)只能是我的朋友,徒弟?!?/br> 陸樟的表情似哭似笑,然而他的倔勁兒也上來了,戾氣十足地答:“我做不到。做不到,又怎樣?” 木寒夏緩緩地答:“做不到,這次的事了,我們的情分也盡了?!?/br> 第111章 陸樟萬萬沒想到,她這么決絕,這么絕情。前一刻她還說將來能為他肝腦涂地,但是半點(diǎn)涉及愛情,她竟不給他留一絲希望,一點(diǎn)活路。她要逼他放手,哪怕明知他放不了手,也要逼他從此絕口不提,不能有任何肖想,否則連朋友都做不成。 她太狠了。她竟然這么狠。 原來她有多善良正直,就有多心狠。 陸樟只覺得陣陣巨慟,混雜著劇烈的暈眩感,往腦袋里,往他心里鉆。他又難過,又羞憤,還感覺到隱隱的自卑。他一下子站起來,跌跌撞撞就走了出去。木寒夏見狀起身,他卻立刻吼道:“你別過來!”他人高腿長,剎那就沖出了簾子,沖出了餐廳。木寒夏這里還有何靜要照顧,立刻喊道:“老板,快出去看著他?!?/br> 老板也是陸樟的朋友,趕緊領(lǐng)了兩個人出去??墒峭忸^月黑風(fēng)高,哪里還有陸樟的身影? 原來陸樟出門后,一摸口袋,才發(fā)現(xiàn)車鑰匙也拉在里面了。路邊恰好有出租下客,他拉開門就坐了進(jìn)去。 出租車司機(jī)一下子聞到他身上的酒味,還不太樂意:“哥們兒,我這車還是新的,不拉喝酒的。下去,下去?!?/br> 陸樟從錢包里抽出一疊紅鈔,就砸了過去:“閉你~媽的嘴!” 司機(jī):“……去哪兒?。俊?/br> 陸樟靠在座椅里,深深吸了口氣,說:“去香山別墅。” —— 陸樟之所以來這里,是因?yàn)殡[約記得,他家里今天其實(shí)還有個聚會。他現(xiàn)在醉得不輕,可是越發(fā)不想一個人呆著,只想往人多的地方去,往有朋友在的地方去。 出租車停在半山別墅門口,他腳步有點(diǎn)飄地下了車,果然聽到里面音樂聲沸騰。他忽然笑了,掏出鑰匙打開門走進(jìn)去。 朋友們都在。 一路走進(jìn)去,不少人跟他打招呼,還有人戲謔:“呦,小陸不是要去奮斗青春,放我們鴿子嗎?怎么又肯來啦?” 他也不生氣,只是笑。如曾經(jīng)的那個自己般,放肆又頑劣地笑。這里可真吵,真熱鬧。他跌跌撞撞地在泳池邊的人堆里坐下來,跟他們一起玩骰子。 一直輸,輸了就喝酒。越喝越暈,越喝越想到她的每一句話,心如刀割。其實(shí)25歲的陸樟,不見得對木寒夏愛得多深。但這的確是他第一次認(rèn)真地去愛一個人。不止愛,還有一個男人,對一個比他閱歷更深、更成熟的女人的仰慕。所以他痛得格外真切,格外挫敗。 迷迷糊糊,也不知喝了多少。周圍的人好像散了,又好像沒有。后來有人察覺不對勁了,低聲說:“小陸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兒了,這么拼?” 有人答:“莫不是為了公司的事?聽說他新做的網(wǎng)站,被風(fēng)臣壓得死死的?!?/br> 這幾句話,陸樟卻聽得分明。他抬起迷蒙的眼睛,一下子急怒攻心,大吼道:“去你~媽的,林莫臣算個什么東西!我?guī)煾该魈?、明天……?/br> 夜是這樣的深,這樣的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