動作明顯地頂了幾下，“我不是非你不可。”

李越格那里沒有硬。

他用很簡單的方法把李一北自以為是的自尊撕了個粉碎。

李一北額頭抵著墻平復(fù)呼吸，如果有光線，可以看到他的狼狽——衣衫凌亂，褲子半褪，北揉捏得發(fā)紅的腿上是他自己的體液。

一被松開李一北就揚(yáng)手給了李越格一巴掌，但是李越格反應(yīng)靈敏地躲開了，他拉開距離，掏出一張紙巾擦著自己的手，聲音里依舊有笑意，“北北，我送了你一份遲到的生日禮物，這幾天應(yīng)該寄到家里了，希望你喜歡?！?/br>
對別人不夠殘忍，就只會得到更殘忍的對待。

李一北覺得自己又從李越格這里學(xué)到了一課。

29、無以言說

兩個人在黑暗里無聲地對峙，樓上不知道誰家開門的聲音弄亮了聲控?zé)?。李一北條件反射地瞇了下眼睛，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那抹漠然的冰冷，因?yàn)閼嵟?，身體有點(diǎn)克制不住的顫抖。

但是看在李越格的眼里完全是另一副脆弱的樣子，他審視著面前只穿了很少衣服的少年，心里被痛快和心疼兩種矛盾的感覺充斥著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微妙。

他抬手摸了下李一北有些蒼白的臉孔，指尖相觸感覺到的是相似的冰冷，他以為李一北會哭。但是手指剛碰上去就被厭惡地?fù)蹰_，李一北抬眼盯著他的，因?yàn)閴阂终f出來的話都是一字一句，“李越格，別讓我惡心你。”

樓上有幾個年輕人走下來，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才走出去。

噼里啪啦的腳步聲過去之后才是李越格的聲音，“我們本來不用鬧成這樣。”

李越格的聲音很淡，和李一北隱忍假裝出來的冷淡不一樣，他從沒覺得李一北會真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，那些侮辱的鋒利言辭也只能割出淺表的皮外傷，無法傷筋動骨，這樣的傷害就像玩鬧一樣，所以他很淡定。

他們不是戀人也不是情人，但是分開的感覺并不好，閑暇的時候李一北的臉總是毫無預(yù)兆的出現(xiàn)在他的腦海里，清晰生動的表情，還有說話時喜歡微微揚(yáng)著給人唇角。

他覺得自己有點(diǎn)想念這個人，想要抱那具柔韌青澀的身體，想聽他在自己耳邊氣息很近的曖昧呻吟了。

但是這種程度的感情他能控制的很好，他不喜歡被人影響和左右的感覺，所以他讓自己不要太去想這個人。但是他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了李一北，那些熟悉的撩撥他神經(jīng)的記憶又很快復(fù)蘇了。

他不討厭李一北，也沒覺得那張乖張的性格有什么不好，但是超過了度，他會無所適從。

夜風(fēng)很冷，干燥地吹在已經(jīng)凍得有些麻木的臉頰上，有絲絲入扣的疼痛感。這是一個不錯的晴夜，但是月光暗淡得只剩下一團(tuán)模糊的陰影，被路燈的光線擠到角落深處。

李一北把凍得泛疼的雙手插在口袋里，微微垂直頭往回走，姿勢有幾分頹唐。

走到街上時有人在他背后很響亮地吹了聲口哨，雜亂的笑聲和遠(yuǎn)處煙花的聲音混在一起，聽上去并不那么美妙。

他回頭看了一眼，發(fā)現(xiàn)是剛才從樓道里經(jīng)過的兩個年輕男人，年紀(jì)不大的樣子，咬著煙，聲音笑得一顫一顫的。

李一北看了他們一眼，沒做聲的繼續(xù)往前走。

“喂，那個cao屁股的！”其中一個聲音很大地喊。

李一北裝沒聽見，但是很快就聽到第二句話，“喜歡被男人上的話也過來給我們玩玩唄……”

他只好停下來，在有些暗淡的路燈下打量這兩個流氓。

“小模樣長的挺不錯，白嫩白嫩的，一看就是個搞同性戀的?！边吷项^發(fā)有些邋遢的青年笑著朝他走過來，研究一樣盯著他上看下看，嘖嘖有聲。

還沒完全靠近李一北就一腳踹了出去，跟著是揮出去的拳頭，壓抑許久的怒火找到發(fā)泄口一樣一發(fā)不可收拾，心里澎湃著的全是要見血的沖動，下手狠到極致，身上被對方的拳頭砸到也沒覺得疼，只是瞄準(zhǔn)了對方的要害下手。

“我cao，這是遇到吃錯藥的瘋子了！”吃了大虧的兩個青年無法招架，拖著同伴狼狽逃開，臨走還不忘放狠話，“小子你等著！”

李一北站在原地大口地喘氣，大冷天的出了一身汗，衣服褲子上都是腳印，留下后遺癥的右手也在隱隱作痛。他轉(zhuǎn)身踢了幾腳旁邊的路燈，胸腔里一股戾氣終于隨喘息一起慢慢平復(fù)下來。

“真你媽倒霉！”他吐掉嘴里腥咸的血沫，對著空氣發(fā)狠。

回去時姚婉然被他嚇了一跳，焦急地過來摸他身上有腳印的地方，“這是又和小越打架了？”

李一北沒說話，他現(xiàn)在才覺得渾身都疼，呼吸都牽扯著胸口一下一下跳著疼。

姚婉然追著問了兩遍就不再問，微微皺了眉去浴室給他放洗澡水，然后找了一些涂外傷的藥出來。兒子從小和她就不太親近，越長大越不愛說話，深沉得有點(diǎn)不像個孩子。

過了初三還是被姚婉然逼著去了趟醫(yī)院，他不太喜歡醫(yī)院，拿了藥甚至沒有輸液就回來了。他傷的不重，都是淺表看上去有點(diǎn)嚇人的皮外傷。

回來的路上他在昨晚遇到那兩個流氓的地方等了許久，他記著那句話了，他不介意再打一架。

但是在路邊凍了半天也沒見到什么人影，清冷的街上只是偶爾有幾輛車飛馳而過，留下一團(tuán)的尾氣。

呼吸了半天的尾氣后李一北只能掃興回家。

晚上姚婉然做了他喜歡吃的幾個菜，飯后讓他試了給他新買的衣服。

姚婉然的品味很好，買給他的衣服都是很有質(zhì)感的名牌，她一直喜歡把他打扮得驚艷出挑。在很多小孩子還在穿可愛的童裝時姚婉然已經(jīng)把他裝扮成小王子的樣子，每天接他放學(xué)會因?yàn)橹車似G羨的目光感覺滿足。

“媽，以后別給我買衣服了，我自己會買?！崩钜槐闭驹阽R子面前，把試完的衣服脫下來。

“不喜歡？”姚婉然問，似乎因?yàn)樽约旱难酃獗毁|(zhì)疑，有點(diǎn)不太高興。

“不是，這些衣服太貴了，我不需要穿這么好的?！?/br>
“一年買兩三件的錢還是有的，這個你不要cao心，你適合穿這些衣服，現(xiàn)在的人誰不是以貌取人，在北京那種地方，穿的寒酸了容易讓人看輕?！币ν袢徽f話語速總是慢而柔和，柔順的長發(fā)松松地盤在腦后，說著這種世俗的說教時也淡然閑逸的模樣。

這一刻母子倆變得很像，從外表到神情，還有那股似乎對什么都無所謂的氣質(zhì)。

李一北就不再反駁，他不想就這個問題和他mama討論錢或者生活的問題，因?yàn)椴豢杀苊獾臅岬嚼钤礁?，姚婉然覺得他的前途需要李越格給他鋪石墊路。

“對了，下午收到一個包裹，說是寄給你的，我放你房間里了?！币ν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