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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沒等她將自己頰上兩個漂亮的酒靨完全展示出來,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將她一拉,旋即一把碩大的黑傘遮在她頭上,擋去那浪漫的雨絲。她回頭一看,不由橫眉冷對,“三塊五,怎么又是你?” 她就知道今天天有不測風(fēng)云,先是天公不作美,在她二十歲生日這天狂風(fēng)暴雨,將她淋成落湯雞。好容易自己這只楚楚可憐的落湯雞遇上了風(fēng)度翩翩坐著雪弗蘭汽車的王子,偏偏 這個三塊五又冒出來攪局??匆娝菑埧±实拿婵姿陀袣?,“臭小子,你怎么在這里?” 他閑閑道:“這里是醫(yī)院,我當(dāng)然是來探望病人的?!彼み^頭去,眼睜睜看著那部锃亮的黑色雪弗蘭駛出醫(yī)院大門。她——的——王——子!嗚嗚…… 氣憤憤地盯著面前的臭小子,呸!每次看到他就沒好氣,他實在是個瘟神。每次他來,都正巧是全醫(yī)院大忙特忙的時候??墒撬齻兡且豢频淖o士都很喜歡他,有事沒事都喜歡跟他搭腔。他也喜歡湊熱鬧,見她們忙得團團轉(zhuǎn),偏偏到交接班后就請她們吃雪糕、吃河粉、吃甜瓜……所以每次一見到他,人人都興高采烈,恨不得馬上交班。 他見她像是想用目光嗖嗖地在自己身上剜出兩個透明窟窿,不由好笑,“你怎么好像跟我有仇似的?!彼а狼旋X,她當(dāng)然跟他有仇,從他向她借三塊五毛錢的那一天起,他們的梁子就結(jié)大了。 那是個燠熱的下午,她從家里走到醫(yī)院,已經(jīng)是汗流浹背。太陽毒辣辣的,仿佛將身體內(nèi)的最后一滴水份也蒸干了。她實在是口干舌燥,竟一時忍不住跑到醫(yī)院旁邊的小店去,奢侈地買了一瓶汽水。咕嘟嘟一口氣灌下去半瓶,涼徹心扉。心滿意足地小口抿著剩下的汽水,不無感慨地想,三毛錢果然是三毛錢……三毛錢的汽水,就比五分錢的涼茶來得清涼解暑。大約是老天懲罰她這突發(fā)奇想的奢侈之舉,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:“對不起,小姐,可以借我三塊五毛錢嗎?” 老實說,第一眼見到三塊五時,對他的印象還真不錯。有個詞怎么形容來著?玉樹臨風(fēng)……他身材挺拔,翩然而立,真的是玉樹臨風(fēng)。尤其是他微微一笑時,黑亮如夜色似的雙眼似閃過星光,那一口細白的牙,使他的笑容更加皎潔明亮,“真不好意思,我買了包香煙,卻沒有帶錢?!?/br> 她差點眼前一黑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,這樣英俊帥氣的男人,居然身上沒錢?真是暴殄天物,她鬼迷心竅,一定是鬼迷心竅,才會神使鬼差般借給他三塊五毛錢。每一次她一想到當(dāng)日的情形,就憤憤地痛心疾首,認定自己當(dāng)時真是鬼迷心竅。自己一向警惕而節(jié)儉,說得不好聽點,就是吝嗇。對,她從來自詡的吝嗇。 她一時鬼迷心竅借給他三塊五毛錢的后果,就是那天下午,自己正在上班,三塊五突然出現(xiàn)在護士房的門口,自然而然引起了一陣sao動。你想啊,一大幫如狼似虎……呸呸,是如花似玉的小護士,乍然見到一位玉樹臨風(fēng)的帥哥——雖然她痛恨這個臭小子,不過從來都是實事求是地承認他長得還算不賴——那幫如花似玉的小護士自然個個覺得目眩神迷,最后還是小周問:“先生,請問有什么事嗎?” 他微微一笑,笑容像是外面的太陽一樣燦爛照人,“請問這里有位方花月小姐嗎?” 小周不折不撓地問:“你找方花月有什么事?” “今天中午我向她借了三塊五毛錢,現(xiàn)在過來還給她?!?/br> 就是這句話!就是這句話將她置于萬劫不復(fù)之地!萬劫不復(fù)??!就因為他這一句話,人人傳說江山總醫(yī)院第一瓷美人——因為一毛不拔,所以她向來被同事戲稱為瓷美人。她倒不在乎這個,反正比鐵公雞要好聽許多。她堂堂江山總醫(yī)院第一瓷美人,竟然被一個帥哥破了一毛不拔之鐵布衫。她的一世英名,毀了,全毀了。她居然耽于美色借給素不相識的人三塊五毛錢。這還能有什么理由?還能有什么原因,當(dāng)然是她耽于美色!被這帥哥迷暈了頭,才會一改瓷美人本性,竟然借出三塊五毛錢的巨款。三——塊——五啊! 在同事們的竊笑聲中,他手上那三塊五毛錢的鈔票被她一把奪過,冷冷道:“你可以走了!” 偏偏他還不識趣,“謝謝你方小姐,我當(dāng)時真是尷尬極了,真不好意思,下班可以請你吃水果冰嗎?” 她將眼睛一翻,“本小姐沒興趣?!?/br> 小周在旁邊唯恐天下不亂地插話,“咱們花月拯救你于水火,難道請吃水果冰就算完了?要請得請吃西餐!” 哼!臭小子,別仗著長得帥就妄想來跟本姑娘搭訕。一時大發(fā)善心借給他三塊五已經(jīng)是大錯特錯,豈能給他機會一錯再錯。真要答應(yīng)了他的邀請,她還不被全院的同事笑死?笑她竟然耽于美色,答應(yīng)一個身上連三塊五毛錢都不帶的臭小子的追求?別說請她吃西餐,就是東餐她也沒興趣。 結(jié)果這臭小子竟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了,隔三岔五地出現(xiàn)在護士房里。人長得帥起碼有一點好處,不招人討厭,任誰看了他那張英氣俊朗的面孔都不生氣,他又很會用手段討女孩子歡心,每次都小恩小惠,請客吃這個,吃那個。哼,結(jié)果就是收買人心,收買得她們?nèi)肯蛑?,每次他一來,就有人意味深長地向她叫嚷:“花月!花月!三塊五又來了!”三塊五這個綽號,是她們?nèi)频淖o士替他取的,這個綽號,一直是她的奇恥大辱。每次聽到就仿佛在提醒自己,自己的一世英明就毀在這臭小子手里。哼! 比如今天,他就又突然冒出來了,這么大的雨,他竟然還好整以暇地帶了傘,擺出一幅及時出現(xiàn)替她遮風(fēng)擋雨的架勢。他以為他是誰?許仙?可惜她不是凡心大動的白素貞?;蛘叩故巧哐趾昧耍莺菀豢?,毒得他十年怕井繩,再也不敢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才好。百般慶幸現(xiàn)在她已經(jīng)下班了,不用聽那幫同事聒噪。不過照例惡狠狠瞪他一眼,“你好像很閑?成天往咱們醫(yī)院里跑,你做哪行的?這么閑不用上班?” 他答:“我在海軍——現(xiàn)在正休假,艦艇去大修了,全艦的人都放假?!?/br> 據(jù)說軍隊的福利很好,休假還照發(fā)全薪。她無限垂涎了一下,馬上回過神來,照樣沒好氣,“你休假怎么天天往咱們醫(yī)院里跑,你有病???” 他也不生氣,不過笑容里不知不覺摻雜了一絲憂郁,“我倒真心希望病的那個人是我。”他從來笑得像陽光一樣,獨獨此時仿佛有烏云掠過,她不知不覺地問:“是你的親人?病得很嚴(yán)重?”他輕輕點了點頭,她忽然覺得他這樣子很讓人同情,忍不住又問:“住在咱們醫(yī)院哪一科?要不要我介紹相熟的醫(yī)生替他好好檢查一下?” 他的聲音低下去,“已經(jīng)確診是鼻咽癌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