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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來接觸久了,發(fā)現(xiàn)年長的男人其實挺好的。沉穩(wěn),重感情,還會疼人,對我和瑞兒都很好?!?/br> 夏初嵐贊同地點了點頭:“我也很羨慕j(luò)iejie和二爺?shù)母星?。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jiejie一樣幸運?!?/br> 秦蘿對顧行簡其實也不算了解。他這么多年獨身一人,也拒絕了不少的姑娘,誰知道是不是個不解風(fēng)情的木頭呢?但顧行簡看起來是個謙謙君子,如果真的喜歡誰,應(yīng)該也會對她很好吧。 院子里忽然響起敲門聲,思安以為是六平去接夏衍回來了,趕緊過去開門,歡喜地叫了起來:“先生,您可是好久不來了!姑娘,快看看是誰來了?!?/br> 夏初嵐心里一動,一下子轉(zhuǎn)過身去,看到顧行簡站在門外,身形頎長,猶如松竹。明明只是幾日不見,卻好像隔了很久。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一日不見,如隔三秋吧? “您怎么不進(jìn)來?”她笑著問道。 顧行簡站在門口沒有動,只是看著她。補試一結(jié)束,他回去換了身衣服就趕過來了。夏衍已經(jīng)知道了他的身份,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。這件事還是由他親口來說比較好。 可一看見她,話到了嘴邊,又不知如何開口。 若是可以,他寧愿自己是普普通通的顧五,而不是顧行簡。至少這樣在面對她的時候,就沒有諸多的顧慮。 秦蘿看了嬤嬤一眼,嬤嬤抱上顧家瑞,跟她一起走到堂屋里面去了。思安也很識相地走開,總覺得先生今天哪里不太一樣? 顧行簡走進(jìn)院子,站在夏初嵐的面前:“你跟我出去一下,我有話和你說?!?/br> 第三十九章 黃昏的街道籠罩在一層暖融的夕陽里, 街邊有些鋪子已經(jīng)收攤了,有些卻剛剛開始擺攤。夏初嵐跟在顧行簡的后面, 靜靜地等著他開口。他會說什么呢?她莫名地有些期待, 又有些緊張。 一個小童蹣跚地跑過來,差點撞到他, 他俯身按住小童的肩膀, 叮囑道:“小心些。” 小童咧嘴,奶聲奶氣地道謝, 然后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地跑遠(yuǎn)了。 在面對孩子的時候,他總是特別地溫柔, 大概很喜歡孩子吧? “衍兒早上沒見到先生, 好像沒什么精神去考試?!毕某鯈箍粗苓h(yuǎn)的孩童, 喃喃說道。 這幾日沒看見他,她也沒什么精神。只不過她到底是女孩子,不會說得這樣直白。 顧行簡低頭看著她發(fā)髻上的花簪, 緩緩開口道:“我在國子監(jiān)見到他了,還是他第二場考試的主考之一?!?/br> 夏初嵐回頭, 看著他深邃的雙眸。這句話是什么意思?國子監(jiān)關(guān)門之后,還可以隨便進(jìn)出的?主考……他又回到國子監(jiān)教書了? 顧行簡走近一步,凝視著她:“今日我代天子幸學(xué), 你在街上應(yīng)當(dāng)看見了?!?/br> 夏初嵐踉蹌一步,差點沒站穩(wěn)。顧行簡伸手托住她的手臂,兩個人靠得更近了一些。 咫尺之間,她的心跳得飛快, 仰頭看著他,聽見他清晰的聲音:“我就是顧行簡。” 不遠(yuǎn)走街串巷的貨郎的叫賣聲,還有街邊孩子們的嬉鬧聲,仿佛都如潮水般退去,只有這句話,如轟雷般響在耳畔。 她閉了閉眼睛,抓著他的手臂才能站穩(wěn),忽然笑了笑:“先生,不要開玩笑……” 顧行簡見她不信,放開她的一只手,從懷里摸出一個東西,伸到她面前。袋上裝飾著金色的魚紋,并有姓名,這是象征高官身份的金魚袋! 夏初嵐苦笑了一下,移開目光。 腦海中無數(shù)次閃過,卻被她刻意忽略的念頭,終于從角落里重新拉扯了出來。這個人就是顧行簡,他出現(xiàn)在紹興的時間,便是他停官的日子。他家中行五,叫顧居敬兄長,還有今天秦蘿對她有意無意的試探。 她以為他是個窮書生,或是仕途不順的小官,她甚至想過她養(yǎng)著他就好。山水之間,江湖之遠(yuǎn),他想干什么,她就陪他干什么。 哪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是懷才不遇,而是個權(quán)傾朝野的宰相。那個重用吳志遠(yuǎn),被主戰(zhàn)派深深唾棄的主和派之首。陸彥遠(yuǎn)說他工于心計,排除異己,不擇手段。作為一個大權(quán)獨攬多年的權(quán)臣,想想也不可能干凈純粹。 這個身份,遠(yuǎn)遠(yuǎn)超出了她的想象,也超出了她能夠承受的范圍。她松開顧行簡的手,往后退了兩步,鄭重地行了個禮:“民女不識相爺,請相爺恕罪。” 她低著頭,顧行簡看不見她的表情,心中沒來由地慌了一下:“夏姑娘不用如此。我不是刻意隱瞞。” 他的確從未刻意隱瞞,因為她也從不曾認(rèn)真問起。她現(xiàn)在后悔知道了真相。寧愿他就是顧五,是她喜歡的那個普通的教書先生,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宰相。這個身份,比陸彥遠(yuǎn)還高不可攀。怪不得在紹興的時候,他一口就回絕了。是她不自量力。 “民女忽感身體不適,先告退了?!毕某鯈罐D(zhuǎn)身就走。她下意識地逃開,不想再說什么。 “夏……”顧行簡抬起手,只碰到了她飛起的發(fā)梢,掠過他的指尖,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(yuǎn)。 明明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口。 街角的巷子里,蕭昱雙手抱胸,看向站著街邊的顧行簡。他不是故意又聽墻角,而是想來問問那些證據(jù)是不是顧行簡幫他找的。想不到看見這一幕。堂堂顧相,也有在女子面前吃癟的時候。這姑娘也有些意思,尋常女子若是知道眼前的人是顧行簡,不是激動地?fù)溥^去,就是驚喜地暈過去吧。 她倒好,一走了之,直接把人丟在街邊。 “你還想看多久?”顧行簡轉(zhuǎn)過身,目光冷厲地看向蕭昱所站的巷子。蕭昱知道被他發(fā)現(xiàn)了,只能走出去。 顧行簡冷冷地問道:“莫非皇城司沒有別的要務(wù),提舉大人整日盯著本相作何?” “我來道謝?!笔掙胚@人眼睛長在頭頂,要他說這幾個字其實很難??梢幌氲侥莾扇瞬铧c就帶著機密混出城去了,他還緊盯著烏林不放,便覺得自己無能。幸好補救及時。 他雖然臉上還是擺出那副冷若冰霜,唯我獨尊的樣子,口氣卻算是誠懇的。 顧行簡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蕭昱。這件事他不會,也不能承認(rèn)。 蕭昱皺眉,不喜歡顧行簡那種高高在上,一切盡在掌握的眼神,跟剛剛被女人丟下時判若兩人。他收起心里原有的那一點點同情,扔下一句:“算我欠你一個人情,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,盡管說?!闭f完,就轉(zhuǎn)身走了。 *** 夏初嵐一路走回住處,只覺得心里有一團亂麻,不想去思考任何事,只想蒙頭睡一覺。 她走進(jìn)家門,秦蘿正坐在院子里等她,一見她就站了起來:“meimei……”看樣子五叔是坦白了。 “jiejie為何不早告訴我?”夏初嵐嘆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