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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這事兒王語倒是一點都不知道,怪不得張素芹對王東的婚事這么上心了,原來是在王麗這兒受了傷害了。女兒的婚事不滿意,那也就只能把自己的榮耀賭在半個養(yǎng)子的王東身上了,王東的對象,看來她一定得找個頂好的女孩,十里八村就交口稱贊的,好好地?fù)P眉吐氣一回。可惜……他搖頭笑了笑,他大伯母笑著說:“你剛才去哪兒了?”“在東哥那兒玩呢。”“這一回我最高興的,就是你跟東子的關(guān)系比從前好了。你東哥年齡大點,性格也老實沉默,可是人好,你是不知道,從前每次聽說你要來,大冬天的,他都去山上逮野兔子,去河里鑿冰去逮魚,逮著了自己也不吃,都送到我們家來,說是給你們吃呢?!?/br>王語愣了一下,怪不得年年春節(jié)他跟他父親回來探親,總能吃上新鮮的野味,他大伯也常說:“這魚你嘗嘗,在城里可吃不到,都是自家從河里逮的?!?/br>他吃了之后,果然覺得味道特別鮮美,不過他最愛的,還是野雞rou,野雞現(xiàn)在是越來越少了,城里有錢也未必能吃得到。有一年他走的時候還帶了一只回去給他媽嘗,他媽吃了也贊不絕口,從此以后常常托人去菜市場看,打聽有沒有什么新鮮野味進(jìn)來。可是他媽從菜市場買回來的野味,他吃著總覺得沒有在老家吃的地道,他想托大伯幫他留意著攢一點,可又說不出口,沒想到這些東西,都是王東給他弄的。知道了王東對他的心意之后再看這件事,心里頭的感覺就很奇妙了,他想,王東對他,確實也挺好的。于是他就去村口的小賣部買了點零食,掂著又回去繼續(xù)看電影。進(jìn)門之后,看見王東一個人在床上躺著,背靠著墻壁,似乎是睡著了。不過他進(jìn)去之后,王東立即睜開了眼睛,沖著他笑了笑。因為還記著剛才他大伯母跟他說過的話,王語對王東前所未有的溫和。暗戀這種事他雖然從來沒有經(jīng)歷過,可是也能設(shè)身處地地替別人想,只要一想,他就覺得其實王東也很不容易。他發(fā)現(xiàn)王東沖著他的笑總是明明暖暖的,透著一股熱情,這種熱情他并沒有往別的地方想,還是后來他一個哥們總結(jié)了,說王東看他的眼神,“炙熱,深情,又透著一種性的意味,仔細(xì)揣摩色色的?!?/br>“光看電影沒意思,我去小賣部買了點瓜子花生,還買了點小零食?!?/br>都是便宜貨,味道也就那樣,可是算是他的一份心意。零食他買了兩個人的份兒,可是最后都被他一個人吃了,因為王東不喜歡吃零食。嗑瓜子的時候,王語忽然鬼使神差地動了一個念頭,似乎想試試王東對他,是不是就真的事無巨細(xì)地那么好,于是他就嗑著瓜子說:“這瓜子好吃,就是吃著不痛快,得一個一個地嗑,要是有賣瓜子仁的,不用嗑直接抓著吃,一口一把,那多爽!”說完了他就繼續(xù)看電影,過了十來分鐘的時候,王東忽然遞給他一把瓜子仁。“我用手剝的,不是用嘴,你放心,很干凈?!?/br>王語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描摹,佯裝不在意地接了過來,握在手掌里,嘴巴動了動,說:“謝了。”王東沒吭聲,低著頭繼續(xù)給他剝瓜子。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不好,不是看他做了多么讓人感動的,值得贊美的事情,而是看日?,嵥椋切┳罴?xì)微的東西,有時候最能反映一個人的真心。王語竟然覺得有些傷感,聽見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,眼皮子耷拉下來,看著掌心的瓜子仁。不知道是不是張素芹在家的緣故,王東“安分”了很多,離他坐的位置,始終保持了大概半米的距離。王語心滿意足,完全享受電影時光,他看電影的時候也不挑不揀了,什么都敢看,愛情片也看,劇情片也看。兩部電影看完,天就暗下來了。吃晚飯還有點早,他看的有些頭昏腦脹,就借了張素芹家里的傘,撐著去外頭溜跶了一圈。因為下著雨的緣故,村子的路上一個人也沒有,他打傘路過孫家的時候,隔著院子隱隱聞到燒紙的味道,不過院子里卻特別安靜,一點人才也不聞。院子里搭的靈棚露著一角,讓人看了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。他打著傘來到了村口的水溝旁,腳下的地被雨打濕了,泥濘沾上了他的鞋底。他站在水溝旁,蹲下來,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第59章趁活著珍惜吧不知道是不是孫家昨天晚上祈禱過的緣故,這一場雨淅淅瀝瀝下到半夜,等到第二天的時候,天居然晴了。王語迷迷糊糊當(dāng)中醒過來,就聽見喇叭聲嗩吶聲響個不停,還有人在唱歌,雖然聽不出唱的是什么,可是聽那聲音,倒是很歡快,不知道的,還以為誰家在娶媳婦呢。王語洗漱一下就出門去了,這一回總算親眼見到了鄉(xiāng)下的葬禮是什么樣的。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,孫家人請來了一個專門為紅白事演出的歌舞團(tuán),唱的歌簡直是俗到家了,什么哥哥meimei的,惡婆婆弱媳婦兒,雖然沒到十八禁的地步,可也大大顛覆了他的三觀。周圍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圍過來了,看的還都很興奮,時不時地發(fā)出一陣又一陣的笑聲,有老人有小孩,卻沒有人覺得這節(jié)目太俗氣。王語覺得這實在新鮮,就拿手機拍了兩張照片,發(fā)到了自己的微博上。隨著日頭的高升,孫家的親戚一家一家的都來了,有的是從村南頭來的,有的是從村北頭來的,有的是從村東頭來的,也有從村西頭來的,每來一家,那些孫家穿著孝服的本家就出去迎接,如此反復(fù),一直忙到中午時分,奔喪的基本上都來了,喪禮也進(jìn)入了最后階段。王語還發(fā)現(xiàn)一個他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,就是哭喪。哭喪這事他在電視上是見過的,只不過電視的表現(xiàn)手法要優(yōu)雅一些,他沒想到現(xiàn)實中的哭喪反倒有些可笑在地步,其中女人和男人又不一樣,女人是從村口就開始哭的,一邊哭一邊往村里頭走,走到靈棚附近的時候,就會有本村幫忙的婦女過去攙扶。女人哭的都很劇烈,拉的聲音也很長,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,她們都是很悲傷的,眼眶都是紅的。男人們則不一樣,男人們是一群一群過來哭靈,一般都有專門管事的喊一聲,大家伙就捂著眼過來嗚嗚地哭幾聲,然后管事的再喊一聲,大家伙都出去了,出去了之后該說話的說話,該抽煙的抽煙,眼眶絲毫不帶有眼淚的。王語就意識到,可能那些女人也是如此,他們對死者也沒有多深的感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