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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圍,方知自己不是做夢,而是純易來了,來救我們了。純易怕我憂心,特意告知我大將軍在隔壁,且已請了御醫(yī)。他能尋到我們,指不定費了多大的功夫?,F在他已安排好一切,我怕若執(zhí)意親自去瞧寒了他的心,遂配合地喝了一大碗藥,躺回床上休息時拉著他和他說話。他并未拒絕,我說什么他聽什么。說著說著,他忽然攥緊我的手,抬袖掩面間直接伏在了床邊。我吃驚,忙地撐起身子去扶他,他卻猛地甩開我的手,低著頭冷言冷語:“君上,你回來就好?!?/br>我立時靜默。他想說什么,我都知道,所以我也不知此時該說什么。房間里沉默了一會兒,我又聽他道:“君上,裴家密謀,其罪當誅,現已伏法。唯大將軍還在?!?/br>聞言我身子一洌歪,又倒回了床上。睜眼望著床頂,我問他:“是你下的令?還是鉉睿?”或許是我自己造成的。離開前我命他圍困裴家,雖是一時氣話,但也是最大的助力。純易淡定,只道:“是臣?!?/br>過了許久,僵住的身子放松下來,我扭頭沖他笑笑,勾起的唇角有點苦澀:“純易,你……罷了,不是你,便是鉉睿,沒什么不同?!彼麄儍蓚€,無論是誰做了此事,我都覺著無措。“純易,你說,等大將軍醒了,我如何告訴他?”我故意為難他。他未抬眼,只公事公辦道:“按照南黎律例,大將軍是要接受審問的?!?/br>我就不該問。“純易,沒有寡人的旨意,誰也不能動大將軍。”心底的疲倦一波一波地襲來,我揮揮手讓純易退下:“純易,你為何這么做寡人很清楚。裴家雖未真的謀逆,可擅自與鉉?;ネ〞?,私下來往,如此行事原本就可疑。你,也未做錯。歇著去罷。”他費心經營一切,無非是為了保住我。他對我的好,我全記著,卻無法償還。純易未再接話,直接退出了房間。等覺著自己休息好了,渾身也有了勁兒,我下床去瞧大將軍。我以為我能活下來,那么大將軍自然也能,殊不知上天已不會再眷顧我們。為準確病情,純易找了數名醫(yī)師,王宮里的,民間的,但他們都說,大將軍沒死,還活著,還有意識,知覺,卻不能動了。此病實屬罕見,他們醫(yī)術不精,無能為力。我沒聽懂,轉頭去瞧純易。純易神色認真,一字一頓道,君上,他們的意思是大將軍許是永遠都不會醒了。沒死,卻活不過來了,這叫活死人。這回我懂了,不如不懂。腦子昏昏沉沉的過了數日,我對純易道:“純易,既然他們說這不是人能挽回的,那我們去求神求佛罷?!?/br>純易瞧著我滿懷希冀的臉色,終是緩緩點頭,卻別過了視線:“君上高興,便去做罷。”我?guī)е髮④娙チ似须y山的凌霄塔,塔下有一座寺廟,坊間傳聞廟里的佛很靈,很靈。塔里清靜,我將大將軍安置好,又讓純易搬來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神佛相,虔誠得祈禱求助。偶爾也會去廟里一趟,多多拜拜,或許神佛就瞧見我的誠意。大將軍很安靜,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。我拜完佛,便去瞧他。一瞧幾個鐘頭,忍不住了捏捏他的臉,親親他的唇角,心里這才高興點。至于朝堂之事,我已許久未管了,都是讓純易瞧著。鉉睿一再要來瞧我,我不見他。他跪在塔外,喊我王兄,王兄。純易和我跪在塔里面,問我:“君上,為何不見?不管他如何要你的命,總是你唯一的血親。”我知他在諷刺,也在為我抱不平,遂沖他笑笑:“這些日子,你累著了。待大將軍醒了,我一定好好供著你,就跟供這些佛似的?!边@些都是真心話,掏心掏肺的。純易一怔,哈哈一笑,擺手拒絕:“不了,君上,臣受不起,受不起?!?/br>我瞧見他笑,不由抿緊了唇,又道:“別理外界那些話,我們自己清楚就好。”關于外界如何說我,如何說他,我和他都聽得見。我怕他黯然,不由想安慰他,不想他卻淡然道:“君上,臣從未放在心上,君上也要如此。”我連連點頭,耳邊又聽他道:“君上這幅模樣,臣總覺著很像一個人,哦,她也不是人。”我驚訝:“誰?”他板著如玉的面,頗為認真,眸子里灑出了點挪揄之色:“為了許仙,被壓在雷峰塔下的白素貞。君上可真癡情吶?!?/br>我啞然,有點無措,遂轉頭瞧了一眼安靜的大將軍,回他道:“純易,你莫要咒我?!?/br>即便白素貞與許仙最后在一起了,可他們也算是苦難受盡了。一個青燈佛卷,苦守經年,一個塔里煎熬,輾轉思念。彼此受此磨難,又是何苦,何苦!我不羨慕他們在一起了,若有可能,我不要和大將軍在一起。我只求他能好好的活著。☆、第六十二章當愛已成往事十二當愛已成往事九深冬臨近,塔中寒冷,我瞧著大將軍安靜的睡顏忽地發(fā)覺自己已很久未出塔了,于是便琢磨著何時出去一趟,哪怕去廟里一趟也是好的。然,就在我準備動身時,大將軍手指動了,然后他緩緩睜開了雙眼。他,醒了。我沒有笑,也沒有哭,只是靜靜的看進他淡漠的雙眼:“裴牧遠,你可還識得我?”他面容蒼白,眸色冷漠似塔里的寒氣,如尖銳的箭頭。這份冷漠一點一點刺進我心臟的地方:“你……是誰?”緩了緩,我覺著有點喘不過來氣,遂撫了撫心口,朝他笑笑,開了個玩笑:“我嗎?你必須護著的人?!?/br>嘴上沾點便宜也不過分,我安慰自己,也不再瞧他,將視線擱在了上方供奉的一尊尊神佛像,瞧了幾眼,不禁啞然而笑。合著神佛都喜看笑話。純易來了,我立馬揪著他的衣袖跟他訴苦:“純易,大將軍醒了。大將軍不識得寡人了。純易,寡人的命怎么這么苦……”純易原本臉色帶了點無措,被我這么一通說淡淡瞥了我一眼,跟瞧傻瓜似的:“君上,你何時回宮?”我呵呵一笑,忙松了他的衣袖,也不回他的話,只去瞧端坐在一旁的大將軍:“大將軍吶,有件事寡人不得不告訴你。你可要挺住,寡人好不容易把你救過來,你得為寡人著想。”他沒什么反應,靜靜瞧著我。我斟酌了半響,又道:“裴牧遠,裴家謀逆,現已伏法。”他動了動身子,漆黑的眸子沉沉的,透著一股子的超然冷淡。他這反應很不對,我禁不住問:“你,不傷心?”他似是愣了愣,反問我:“為何要傷心?”啊?那,如此甚好。他這幅模樣,我也用不著傷心了。忘了,也未嘗不好。不然,得知家人去了,他必定很惱我,指不定還會恨我。如此一想,我對他忘記我也釋然了,心中不由翻滾出了滔天的歡喜,因為此時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活過來了。既已醒了,也合該回宮了。于是我對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