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珩怎么知道,周家盯上他了? 周士佶緩緩放下手頭弓箭,戰(zhàn)場上,勝者為王、敗者為寇,這個道理他懂。 如果他將神機(jī)營的人都調(diào)來,還能一戰(zhàn),只可惜,沒有如果…… 他右手伸到腰間,冷冷道:“秦王殿下,不好好去哭靈,半夜三更跑到山里玩什么?” 正是宋琰親自帶兵出現(xiàn)在此處,他身旁長身玉立一人,正是宋珩! 宋琰本就因賢妃之死,對周家的怒意達(dá)到極點,聽他故意提起賢妃,更是恨得青筋暴現(xiàn),正準(zhǔn)備開口,只聽宋珩猛地一凜:“不好,快射他右手!” 舉著弓箭的阿文首先放箭朝周士佶右手飛去。 可惜遲了一步,周士佶右手迅速往空中拋出一枚煙花彈,那煙花彈往上升騰,再“嗖”一聲炸開,在夜色中綻放出一朵姿妍艷麗的煙花來。 宋琰眉頭一跳,隨即喝到:“將這群反賊都給我拿下!” 宋珩蹙起眉:“我得馬上回京?!?/br> 宋琰微微詫異,“你不隨我去接收神機(jī)營嗎?恐怕那邊還有些周家的親信要垂死掙扎一番?!?/br> 宋珩命人牽過馬來,“他這傳信,怕是要讓周騰芳知道,這文書是個陷阱,我擔(dān)心周家狗急跳墻,要對靈芝動手。” 靈芝如今還在宮里。 宋琰知他將靈芝看得緊,一點頭:“那你快去吧,有什么需要幫忙的,盡管找許振。” 宋珩不再多言,阿文與身后的大雙小雙也都跟著上馬,轉(zhuǎn)身朝外馳去。 “哎!”宋琰忽然喊道。 宋珩在馬上回頭。 “那文書,可以當(dāng)真!”宋琰喊著,嘴角勾起這幾日以來,第一次浮現(xiàn)的笑意。 周家這次,是真完了。 宋珩笑一笑,揮揮手,策馬而去。 鴿子比馬更快。 周騰芳還未睡下,就接到京西急報,飛鴿傳書。 在看清字的剎那,他心臟猛地縮緊,全身的血似被抽干,陷阱! 這怎么可能! 他的人行蹤如此隱秘,宋珩怎么知道他在監(jiān)視他,還用那文書設(shè)下陷阱? 退一萬步講,他就算知道有人監(jiān)視,但憑什么知道是他周騰芳的人,而不是皇上的人? 據(jù)他所知,皇上用來監(jiān)視宋珩的影衛(wèi)可相當(dāng)不少。 他們怎么能一切都那么悄無聲息地布置好陷阱,讓他毫無知覺就踩了上去! 他果然是老了嗎? 不中用了! 已歇下的周士信被匆匆叫了起來,看見周騰芳整個人似一下老了十年,頹喪著靠坐在榻上。 “爹?!?/br> 周騰芳將手頭信紙遞過去,臉色比外頭的夜色還沉,“我們上當(dāng)了?!?/br> 周士信抖了抖披在肩上的外袍,接過信,掃了一眼,手還是打顫。 他是知道周騰芳讓周士佶今日夜里攔下宋珩的。 宋珩孤身出京,只帶了幾十個羽林衛(wèi)的普通護(hù)衛(wèi),以周士佶的實力,在深山老林中拿下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 可誰知道,那竟然是陷阱,本該在宮里給賢妃守靈的宋琰會帶兵出現(xiàn)在那里! 大哥落到了宋琰手中! 周家怎么辦? 周騰芳從他臉上的驚惶讀出了他的焦慮,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。 他真后悔,就應(yīng)該在宋謹(jǐn)一登基,將宋琰和賢妃解決掉。 一個不小心,養(yǎng)虎為患,如今他手頭,思來想去竟沒什么可用的棋子! 這一切都是怎么發(fā)生的? 偏偏東宮……東宮除了吃喝玩樂再順帶讓他解決爛攤子,根本幫不上忙! 周騰芳捏緊了拳頭,如今他們落在下風(fēng),周士佶擅離職守,帶兵圍攻宋珩,名不正言不順,加之他人又落入宋琰手中,就算這事兒鬧到宣德帝跟前,他們也落不著好。 更何況,宣德帝或許樂意見到周士佶失去神機(jī)營。 那么,要扳回這一局,還有一個唯一的辦法。 只要拿到那個文書! 管他是真是假,只要有這個證據(jù),周士佶的舉動才能變得名正言順,而周家才能躲過這一劫! 周騰芳甕聲甕氣道:“立即傳信到宮里,讓惜娘,不惜一切辦法將燕王妃留下來?!?/br> ☆、第388章 王妃失蹤 紫禁城內(nèi),夜涼而不寒,風(fēng)的溫度剛剛好,卷起奠儀棚下的素白燈籠打著圈兒,燭火明明滅滅,一團(tuán)一團(tuán)光影在地上晃晃悠悠,如留戀世間難以離舍的幽魂。 靈棚下素衣白裳成片,女眷們都靜悄悄跪坐在蒲團(tuán)上,只聞和尚抑揚(yáng)頓挫有節(jié)奏的誦經(jīng)聲,如溪谷淙流,單調(diào)而悠長,聽得人昏昏欲睡。 線香裊裊升騰,繚繞棚間,靈芝一面聽著經(jīng)聲,一面卻想著宋珩離開之前所說的事情,下意識抬起眼,往跪坐在最前方的皇后處看去。 她雖被禁足坤寧宮,但賢妃的奠儀是不得不來參加的。 不知外頭,周家是不是入甕了? 哪知一抬眼,正好發(fā)現(xiàn)皇后也微轉(zhuǎn)過身子看著她,二人目光在空中一碰,隨即錯開。 長夜漫漫,夜色一點一點在誦經(jīng)聲中溜過,靈芝靜下心來,雙手合十,開始虔誠乞求佛祖保佑宋珩安全歸來。 艱難的一夜終于過去。 卯時一至,宮內(nèi)喪鐘三響,長號聲起,停靈的隊伍揚(yáng)幡舉旗,浩浩蕩蕩從西華門往宮外行去。 靈棚下的眾女眷都暗自松一口氣,個個熬了一夜,都有些吃不消,年紀(jì)輕的看著尚還精神,年紀(jì)大些的,個個眼下烏青一片,臉色憔悴不堪。 只聽有宮女的聲音道:“娘娘懿旨,給各位夫人賜安神茶。” 有捧茶宮女魚貫而入,每人手頭各端著一份茶盤一盞茶,來到眾女眷跟前。 靈芝心頭不安,對皇后賞賜的東西不是特別放心,放在鼻尖嗅了嗅,雖無異樣,照舊不敢入喉,只好飲一口包在口中,再以另一只手擦拭時將茶吐到手心團(tuán)帕里頭。 她正攥了帕子吐茶水,忽覺腰間一凜,被尖利的硬物頂住。 那端茶在她身旁的中年宮女低聲道:“娘娘有事召見,燕王妃請先跟奴婢走一趟吧?!?/br> 靈芝緩緩放下袖子,袖中素荷簪瞬間滑到手邊,她冷冷道:“娘娘有事,宣召便是,姑姑這是有幾顆腦袋,竟敢挾持王妃么?” 那中年宮女冷冷一笑:“奴婢這條命是娘娘的,只按娘娘說的辦,反正若是不能將王妃您帶過去,奴婢這條命可就沒了。所以,若是娘娘您想喊出聲或是逃跑,那奴婢在死之前,不介意有你這么個年輕漂亮的王妃陪奴婢上路。” 靈芝心倏然往下沉去。 皇后這是有備而來。 她若是以懿旨宣召,她或許還能想想別的辦法,拖延或者推諉,或者干脆直接裝暈。 但皇后用最直接最武力的一招,她還真沒想到,這還真是,防不勝防啊。 靈芝捏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