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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情形,只挑了挑眉,笑著說了兩個字:“有趣?!?/br> 靈芝端著茶盞抿一口,抬起頭來一臉迷茫,“???” 楊陶竟然一點不震驚! “那娘您覺得,景榮該怎么辦?” 楊陶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,“順其自然吧,這孩子倒是有勇氣,就看她決心夠不夠了。不過珩兒說得對,咱們不能讓她回宮?!?/br> “您要見見她嗎?她反正不認(rèn)識您?!膘`芝見楊陶也贊同她和宋珩的做法,大大松一口氣。 楊陶抿唇向她眨眨眼,“現(xiàn)在不見,等許振來見她的時候,你派人來告訴我,我要過去聽墻角?!?/br> “噗?!膘`芝一口茶忍不住噴了出來。 許振來的時候已是傍晚。 他這兩日被兵馬司的人查得緊,去哪兒都跟著,今日是借著與宋琰見面的機會,半途上留下宋珩與汪昱,自己悄悄離席出走,才悄無聲息來到這莊子上。 宋珩只告訴他,讓他來莊子上見個人,卻并未說是誰。 是以許振看到景榮的時候,要不是傳話的人是宋珩,他還差些以為自己又被皇后給陷害了! “鶴泉!”景榮重新梳洗過,穿了莊子上香師的靛藍(lán)色花枝褙子,一見到許振就沖過去哭起來。 許振似見鬼一般往后退兩步,疑惑非常地看向身旁的靈芝:“這,這,這是怎么回事?” 靈芝見景榮把一向淡定的許振嚇到結(jié)巴,忍不住想笑,繃著臉道:“還是公主親自告訴您吧?!?/br> 許振也不知景榮失蹤的事情,此時一想到這兩日來圍著他宅邸打轉(zhuǎn)的兵馬司的人,猛地醒悟過來:“兵馬司是在找公主您?” 景榮抹著淚,點點頭,可憐巴巴地看向許振:“我,母后要把我嫁到郭家,我逃出來了,我只想嫁給你!” 許振當(dāng)著靈芝的面,尷尬得無地自容,本就玉白的臉更比紙還白,剎那慌亂后恢復(fù)鎮(zhèn)定,冷冷甩開景榮拽著他衣袖的手,聲音似冰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:“公主還請自重,許某是有婚約在身的人。” 說完要拂袖離去,竟似連靈芝都不再搭理。 糟了,靈芝暗想,大哥真生氣了。 景榮追在他身后尖著嗓子喊道:“許鶴泉,你究竟有沒有心啊!本公主為了誰跑出來的,你就這么打發(fā)我嗎?你好歹跟我說句實話,到底喜不喜歡我,不喜歡我哪里,讓我死個明白好不好?婚約,誰信你那個婚約!” 靈芝被景榮的話語驚呆。 許振身子也是一震,好歹停下了腳步,轉(zhuǎn)過身來,眼神比萬丈玄冰還冷,停駐在景榮身上,又變得無比地厭惡,剩余平靜而清冷:“好,公主想聽實話,許某就照直說。許某確實不喜歡公主這樣的,野蠻、無禮、任性、自大、膚淺、不懂尊重人的人。而公主這般纏著許某,實在讓許某感到厭煩。” 說完這些話,他一躬身,也沒看靈芝一眼,迅速轉(zhuǎn)身離開。 景榮看著青山色直裰的身影消失在院門處,腿一軟,跌坐在地。 靈芝不忍心,想過去扶她,她卻推開靈芝手,雙手揪著裙擺,哽咽著喃喃道:“我就想跟他多說幾句話而已,他連罵我都不想多罵幾句嗎?我對他還不夠好嗎?為什么他這么絕情?” 靈芝不知她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相問,一時無言。 只聽院門處響起楊陶的輕笑:“你對他是很好,那又怎么樣呢?” 景榮愕然抬起頭看著楊陶,見她穿著一如這莊子上普通農(nóng)婦,冷冷道:“你是什么人?敢嘲笑本公主。” “公主?”楊陶輕笑一聲:“你現(xiàn)在還是公主嗎?” 景榮呆了呆,低下頭:“是,可就算我不是公主,我對他的好從未變過,他為什么一點不感動?” 楊陶嘆了一口氣,毫不留情譏誚道:“對他好?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。誰不能對他好?他的奶娘,他的丫鬟,可能都比你對他還好,憑什么你覺得自己對他好,他就要承你的情?” 景榮揪著裙擺的手顫了顫,眼中似有什么東西碎掉一般,帶著幾分迷茫看向楊陶。 這人究竟是誰,她說的話她根本想都沒想過,可仿佛又有些道理,對一個人好,原來是最沒價值的事情? 楊陶見她還發(fā)呆,干脆半蹲下身和她面對面,問道:“若是換了你,有個面貌丑陋、性子粗鄙、不學(xué)無術(shù)的男人正日纏著你要娶你,他對你百般千般遷就,有求必應(yīng)地好,你愿不愿意嫁?” 景榮順著一想,默默打了個冷戰(zhàn),“可是?!彼бТ?,“可是我又不丑?!?/br> 楊陶“噗嗤”笑了一聲:“傻丫頭,那你想想,你除了對他好,還有沒有其他值得他喜歡的地方?” 景榮張了張嘴,剛想說“我是公主”,又生生吞了下去。 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是了,那是以前她在許振面前尤其引以為傲的部分。 公主是什么?代表著無上至高的皇權(quán)和尊貴,看看,堂堂公主千金看上你,你該多么值得慶幸和驕傲。 她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除了這個公主身份,真的說不出其他可以吸引許振的地方。 女紅?她不懂。 女德?她從來都是由著性子來,她自己明白。 琴棋書畫?一竅不通。 景榮默然垂下頭去,哽咽變成了低低的啜泣,原來她是個廢物,難怪許振那么厭惡她,她就是面前這個女人口中,那性子粗鄙、不學(xué)無術(shù)之人。 楊陶見景榮低頭不再出聲,幽幽道:“現(xiàn)在怎么辦呢?” 景榮茫然抬起臉來看向楊陶,像在問她又像在問自己:“應(yīng)該怎么辦?” “回宮去吧。”楊陶果斷道,說完站起身,整整衣袖。 “不!”景榮答得堅決:“寧死也不回去,你教教我,怎么才能讓他喜歡我?” 楊陶嘖嘖搖頭:“為何要把自己的價值建立在別人的喜好之上?” 景榮有些沒太明白她的意思,疑惑地眨眨眼。 “你先在這里住下,仔細(xì)想想吧,若有時間,就來幫我們采香料,這兒可不養(yǎng)閑人。”楊陶說完,施施然離開。 景榮詫異地看向靈芝:“這人是誰?” 靈芝笑笑:“桃花娘娘?!?0146 ☆、第366章 過人心胸 靈芝隨楊陶出了門,其實她也納罕楊陶的舉動,她跟在楊陶身側(cè),好奇問道:“娘難道打算讓景榮留在香坊?” 把景榮留下,和留在香坊,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情。 留下,只是為了不讓周家和郭家聯(lián)姻的計劃實現(xiàn);而留在香坊,則代表楊陶正式接受了景榮,要將她培養(yǎng)成自己人。 可景榮……怎么也是公主?。?/br> 靈芝完全想象不出來她下香藥田除草除蟲的模樣。 楊陶輕聲一笑,“是,她倒是個好苗子,做事執(zhí)著果敢,豁得出去,一旦認(rèn)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