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繹,“是他!” 許繹清雋的雙目透出深刻的恨意,捏緊雙拳點了點頭,“果然是他,早就該猜到是他!” “是誰?”宋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,他們追查了十多年的告密者,終于有答案了嗎? 他也忍不住繃直了身子,握緊楊陶的手,疑惑又忐忑地看向許繹。 許繹看了看宋珩,又看著楊陶,艱難地從牙縫間吐出幾個字,“景天,宋謹,字景天?!?/br> 宋珩只覺腦中“嗡”地一聲,思緒瞬間停滯下來! 不會無緣無故破洞,那么這從所有香家人的鮮血里送出來的冊子,所傳遞出的信息必有深意! 宋謹,宋謹,宋謹就是當今皇上,他的皇叔,他父親的親弟弟,宣德帝! 他們早懷疑過他,所有皇子都死的死囚的囚,只有這個河間王安安穩(wěn)穩(wěn)活了下來,若不是他做過什么事,深得先皇后信任,又怎能活到奪大寶之時? 只可惜沒有證據(jù),且當年宣德帝并未參與起事,他們才一直不敢確認這個想法,如今,就是最好的答案! 宋珩只覺一直以來的迷霧散開,血淋淋的真相迎面而來,讓他難以順暢呼吸。 靈芝也知道宣德帝名諱,聽到許繹的話時已傻眼呆在原地。 楊陶掙脫宋珩的手,直直站起身來,往外走去。 “娘!”宋珩想要追過去,許繹抬手止住了他。 “讓她去吧,讓她獨自待會兒?!?/br> 宋珩擔心地看著楊陶遠去的身影,直到她走遠再坐下來。 “你娘等這一天等得太久,她心里的苦,比誰都多,讓她自己待上一會兒吧。更何況,這人是你爹那般厚待的兄弟?!痹S繹的聲音滄桑又疲憊,似說出這句話,已讓他心力交瘁。 靈芝伸手過去輕輕拍拍宋珩。 她能體會他們?nèi)诵睦锏母惺堋?/br> 宣德帝的身世人盡皆知,若不是當年勇戾太子的母親相護,怕他早活不過三歲。 誰能猜到,這告密者會是勇戾太子最信任的兄弟? 宋珩緊緊握著靈芝伸過來的手,雙目通紅,臉色鐵青,眉目間是前所未有的凌厲和痛苦。 靈芝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,心疼不已,卻不知說什么好,只將另一只手也伸過去,輕輕覆上他手背。 “一切都還不晚?!痹S繹沉聲道。 ☆、第290章 背叛者死 許繹長長嘆息一聲,舉起面前茶盞,手顫抖著,終究沒送到嘴邊又再放下,顯是極力壓抑著內(nèi)心的憤懣。 “當年,我們這些追隨殿下的人,只是覺得宋謹他不夠仗義。在殿下正需要支持的那幾年,他卻一直稱病,每日病懨懨地躲在府中,這也就罷了,殿下從未勉強過他站在我們這一邊。” 他聲音漸漸轉(zhuǎn)得冷冽而充滿怒意,“哪知這人不僅僅是怯弱,根本就是恩將仇報、卑鄙無恥!殿下母子對他情深意重,他受人恩惠,卻反噬一口,這樣的小人行徑,就算傾盡天下之筆,都難以盡述!” 宋珩盡全力壓住自己翻騰的情緒,點點頭:“您放心,我必親手取其性命,為父親報仇。” 他們的計劃本是找到告密者,替勇戾太子正名復位。 宋珩本來還對宣德帝有幾分愧疚,畢竟他如今已經(jīng)坐上天子之位,當年父親被先皇后所害,他也算無辜。 如今,他所有的愧疚都消散無影,就算天家無父子、無兄弟,可這般背后暗傷恩人、背叛兄弟的喪心病狂之徒,讓他碎尸萬段都能解其恨! 他想到他們倉惶逃出京城的深夜,顛簸在馬背上的娘親懷里,躲過一波又一波喧囂吆喝的箭雨,饑餓、恐懼、慌張,隨時隨地心頭都是被逼上絕路的無望和窒息。 還有那夜,天墨如黑,大雨傾盆,父親舉起長劍,在遠處漸漸接近的追兵呼喝聲中,橫向自己頸項。 他眼睜睜看著父親倒下去,娘沒有捂住他的眼睛,只是告訴他,“看見了嗎?將來,你要用這劍,將我們的仇人頭顱像這樣砍下來?!?/br> 他只流了一滴淚,圓睜著眼,看著父親的魂魄漸漸抽離身體,消散在雨夜,離他們永遠地遠去。 那明明是黑夜,他卻覺得那血紅得刺眼,紅得他永世都不會忘記。 從那一夜起,五歲的他就長大了,從此以后就由他來為娘、為那些追隨父親的人撐起一片天,還有父親未竟的心愿,都等著他去完成。 “王爺。”許繹的聲音將宋珩從仇恨的思緒中喚回來,“還有一事。” 宋珩呼出一口氣,眼睛酸澀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將靈芝的手握得太緊,忙松開手,疼惜地看她一眼。 “許叔請說?!?/br> “可宋謹當年,是怎么知道我們起事的時間地點的呢?” 宋珩身子一震,沒錯! 許繹的聲音繼續(xù),“當年他身子多病,殿下在考慮起事之時,便沒將他考慮進去,他只知道我們有這個打算,卻不應(yīng)該連我們何時行動都一清二楚,當年我們的計劃以篆香傳遞,他根本就沒有拿到連珠合璧篆香的資格?!?/br> 宋珩咬緊了牙,喉頭發(fā)澀,“也就是說,另有其人,將篆香的秘密透露給他?“ 許繹點點頭。 宋珩握緊了拳頭:”我親自問他,有朝一日,我定要親自問他!” 午后,宋珩與靈芝分頭回府。 靈芝有些擔心,婚期將近,這一別,他們就不便在婚前再見面,也不知他會不會吃不好睡不著。 宋珩察覺到她的擔憂,將她輕輕擁在懷中,只說了句:“等我。” 靈芝點頭,她能做的,便是不讓他cao心其他事情,她仰頭看向宋珩,堅定道:“你放心,安府這邊,我能處理?!?/br> 燕王府內(nèi),荷月煮了茶湯端著來到宋珩書房門口。 “荷月jiejie?!贝箅p守在門邊,見她來了笑著打招呼。 “爺怎么了?”荷月看了看緊閉的書房門,“晚膳也沒用?!?/br> 大雙嘆一口氣,“爺沒說?!?/br> “爺不是和四姑娘出去了嗎?” 大雙點點頭,“是呀,四姑娘剛到的時候爺還高高興興的,回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。” 荷月往門邊走過去,“我給爺熬了清心茶湯?!?/br> 大雙猶豫了一下,還是沒阻止她。 荷月輕輕敲了敲門。 過了一會兒,小雙來開了門。 荷月朝他笑笑,往里看去。 宋珩坐在書案前,面前擺著一盤篆香,愣愣出神。 荷月走過去,將茶湯放在他面前,柔聲道:“爺,用點茉香茶吧,這是清心養(yǎng)胃的,春季用正好?!?/br> 宋珩眉頭輕皺,點點頭,并不言語。 荷月還沒見過這樣的宋珩,平日里神采飛揚的五官黯淡下來,有些低落,有些漠然,隱隱拒人于千里之外。 她很想伸手將他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