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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來!” “嗯?!彼午c點頭,與許振交換了一個心領(lǐng)神會的眼神。 他拍了拍許振肩膀:“晚宴時再好好喝兩杯,晚上靖安王也會來,到時候,他若有什么過分之處,還望你多擔待擔待。” 朝中人人都知道靖安王最厭憎的莫過于許振。 誰讓他的養(yǎng)父殺了他父親呢? 若不是許振如今是朝中重臣,又有宣德帝相護,怕是靖安王早就拿刀殺過去了。 許振神情無波,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,躬著身一頷首:“總兵大人放心,卑職明白?!?/br> 宋琰這才微微側(cè)身對上金蓬瞪著自己的一雙眼,冷郁的臉上忽然掛上一絲親切無比的笑:“金將軍,晚上見?!?/br> 也不計較金蓬的失禮之舉,轉(zhuǎn)身走了。 金蓬這才有些回過神來,匆匆?guī)撞娇邕M院內(nèi),金宗留仍望著那一地的肩甲發(fā)呆。 “爹!那人真是平遠王?” 金蓬一臉驚恐扯住金宗留衣袖:“爹,莫不是當日進沙漠的是個替身?他特么的耍我們的?” 金宗留嘆口氣,指了指地上:“耍你?就算是耍你,也得真?zhèn)€兒能殺人才能弄回這些肩甲??!” “我不相信!”金蓬瞪著的眼珠子收不回去,心頭的詫異如滄海之沙無窮無盡。 “他怎么可能活著回來?!” “走吧?!苯鹱诹艚K于稍稍接受了現(xiàn)實,領(lǐng)先往屋內(nèi)走去:“樓鄯的信估計也快到了,晚宴時候再好好問個明白?!?/br> 新的軍情邸報連夜送出了哈密衛(wèi)。 總兵大人以少勝多深入沙漠麓戰(zhàn)樓鄯騎兵,斬首四千,大獲全勝! 如此激動人心的戰(zhàn)績卻沒讓忠順侯王府沸騰起來。 晚宴設(shè)在王府中的明月堂。 按照哈密人的筵席習俗,雕花地毯上再鋪開喜慶華麗的食氈,眾人圍席而坐,一碟碟精美噴香的菜肴已呈上來,還有兩只肥美的烤全羊在堂外篝火架子上散發(fā)著誘人香氣。 宋琰已經(jīng)到了,身穿二品武官緋色祥云獅袍官服,坐在忠順侯右首,雖仍不茍言笑,但能看出心情極好,與身邊挨著的許振不時密密交談。 許振親自給宋琰手中的玲瓏老山玉杯添滿清香甘醇的白葡萄酒,那夜光杯色澤斑斕,盛滿清酒之后,更剔透如翡,瑩潤似翠,杯中清淺流動,波光盈盈,煞是好看。 “……糧食已存滿十倉,甘肅與寧夏還在繼續(xù)征糧,圣上有言,若不夠,再調(diào)江南糧倉……” 宋琰頻頻點頭,聞言嘴角微微一勾:“應(yīng)該不用?!?/br> 許振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,也不多問,只繼續(xù)道:“……這批火器威力巨大,那火雷尤其威猛,埋入地下,騎兵所踏之處,瞬間炸如天花,一只雷能將方圓兩丈以內(nèi)之物震為粉碎?!?/br> 宋琰聽得大喜,心中已開始盤算這火器要如何用到刀刃上。 金宗留插不上話,見宋琰對他愛答不理,心頭更加窩火,一個勁兒喝悶酒。 坐在宋琰對面的金蓬更是依舊瞪著一雙眼盯著他不放,似乎要看透這從滄海中回來的究竟是人是鬼! 忽聽王府護衛(wèi)在門口傳報:“靖安王到了!” ☆、第207章 許振其人 眾人紛紛起身相迎。 宋珩一身湘色團花常服,倒像是真?zhèn)€兒赴宴的模樣,洗凈了一身風塵,玉面如朗朗皓月,俊美瀟灑,意氣風發(fā)地帶著兩個護衛(wèi)走進來。 他已知道許振到了,見到他并未驚訝,反而如沒看見這人一般,與金宗留和宋琰打過招呼,徑直走到筵席尾郭少通身旁坐下。 許振卻不能當看不見他。 恭敬起身到他身邊行了拜禮:“王爺安好!” 看得出來宋珩今日心情大好,竟沒額外刁難他,只不耐煩揮揮手:“行了,你好好監(jiān)你的軍,如今這里沒有王爺只有個隨軍提舉,就甭管我了。” 許振應(yīng)喏,起身準備退回去。 一抬頭掃上宋珩身后站著的護衛(wèi)面孔,嚇出了一身冷汗。 那不是安四姑娘嗎? 軍帽甲胄將她裹了個嚴實,可那比星辰還亮的一雙眼,不是她是誰? 靈芝知道許振認出了自己,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一笑。 那笑更讓許振心頭百味雜陳,想不明白怎的會在此見到安靈芝,腳底下竟有些虛浮,稍稍立定之后才轉(zhuǎn)身往回走去。 難道那人已和她說明了?他只能想到這個原因。 否則一個閨閣女子,怎能孤身離家萬里來到這邊疆戰(zhàn)火之處? 他明知道應(yīng)該如此,心頭仍浮起難以言喻的絞痛,可為什么會痛呢? 那種失控的無力感更讓他有些想發(fā)狂。 宋琰看許振過去與宋珩說了兩句話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有些恍惚地坐回位置上端起酒杯猛喝。 還以為宋珩定是又出言傷他了,遂拍拍他肩:“別往心里去,以后少見他就是?!?/br> 許振無聲苦笑,點點頭。 他只是討厭這樣的自己。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她,他也不會生出那樣的念頭了吧? 他又端起一杯酒,一仰頭,烈酒入喉,灌了下去。 宋珩這幾日都把靈芝寶貝得緊,一步不讓她離開身邊,就連赴宴都要她一起。 金宗留見人都到齊了,舉起酒杯略說了兩句賀詞,宣布酒筵正式開始。 靈芝與阿文分別坐在宋珩身后兩側(cè)。 宋珩回頭示意靈芝往前坐一坐,又將面前的炸果子、奶酪酥等小點一個勁兒往她盤中堆。 靈芝悄聲嗔道:“王爺,廳里這么多人呢!” 宋珩轉(zhuǎn)頭悠哉一笑:“放心,他們這會兒顧不上看我?!?/br> 宋珩說的沒錯。 所有人都在聽宋琰講他們?nèi)绾紊钊肷衬秩绾握业綐芹夫T兵扎營的綠洲,再以野馬火攻之計以少勝多,將那支樓鄯騎兵盡數(shù)殲滅。 聽得在場軍將們豪情萬丈,興奮不已。 即使有些是忠順侯的人,但終究是沙場血海出生入死之將,勝利是最能撩動他們激情的,想到能以一敵五之力大勝樓鄯騎兵,個個仍激動得熱血狂涌。 一時廳內(nèi)氣氛高漲,熱烈無比,紛紛涌過來向宋琰敬酒。 就連金蓬都聽呆了眼! 這小子真是運氣太好了,竟然那么輕易讓他找到了綠洲! 酒酣宴罷,歌舞散場。 宋琰卻并未回去歇息,待忠順侯送他的人走了之后,折身去了隔壁宋珩的院子。 “玄玉酒還沒喝夠?可惜我這里現(xiàn)在只有茶。”宋珩見到宋琰并未訝異。 正好他也有話想跟宋珩說,照例領(lǐng)他來了西院葡萄架下。 上次二人在此對酌,還是滿頭繁星。 今夜已換成一輪明月當頭,清輝滿架,已結(jié)出碧玉珠串的葡萄果子顆顆青翠欲滴,嬌嫩喜人。 “你覺得許振是個怎樣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