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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抿著嘴,抬起頭來,對槿姝淺淺一笑,低聲道:“槿姝,你是孤女是嗎?” 槿姝不解的點點頭,不知姑娘為何忽然提起此事。 靈芝微微抬起目光,看向斜前方一橫桃枝。 一陣風過來,花瓣隨風而落,風將它帶去何處,它便落往何處,宛如命運。 “我也是?!彼白邇刹剑洲D身道:“我不是安家的姑娘,我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誰,又在何處。想來,他們應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?!?/br> 槿姝呆站在桃花樹下,微愣,原來如此! 怪不得爺讓她來照顧姑娘,怪不得爺說過讓她防備安家其他所有人。 難道,爺早就知道姑娘的身世? 靈芝卻已轉過身去,一面往前走一面繼續(xù)道: “我昨日所遇那人,他知道我的身世!所以我定要找到他?!?/br> 她昨晚回去之后便告訴了槿姝,實際上自己是去追那個綁走自己的人,包括遇到安孫澍的事情,都一一說了一遍。 槿姝要費好大功夫才想通透,爺可能知道姑娘身世,但姑娘不知道! 要告訴姑娘么?不,不行。 爺說過,絕對不能讓姑娘知道他的存在,否則姑娘會很危險。 可是她看靈芝落寞纖弱的背影,格外孤寂可憐。 若沒有她,姑娘在安府不知還會受多少罪。 她忽然生出一個想法,匆匆往前趕上幾步,拽住靈芝淺杏色繡葡萄纏枝紋的褙子,果斷道: “姑娘,我?guī)阕甙?!?/br> 讓她帶姑娘離開這里好了,等京師安全了,再送回爺身邊。 靈芝詫異地看向槿姝,沒想到她是這般反應,心頭一暖,握住槿姝拽住她的手。 那手掌比自己大,指間yingying的,都是繭。 靈芝更定下決心,槿姝都能靠自己,她為什么不能呢? 她不想躲在任何人的身后,她可以憑自己的力量站在這世間。 遂對槿姝揚起笑顏: “我會走的,不過不是現(xiàn)在。我還想學制香呢,等我能自己掙錢自己生活的時候,我會離開安家。” 槿姝第一次覺得,露出這般笑臉的姑娘,才是真正的姑娘。 不是平日里的乖巧柔順,也不是行事時的謹慎內(nèi)斂,而是充滿無畏的果敢與坦然,讓那笑容格外明媚。 她覺得爺好像想錯了,這并不是一朵嬌怯柔弱的暖棚香花,姑娘是一棵可經(jīng)風雨的樹。 她不由生出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,世道艱險,尤其對她們這樣的孤女來說。 她堅定點點頭道:“那槿姝定會助姑娘找出身世!” 等她有機會見到爺,一定要好好問問! 說出來之后,靈芝頓覺渾身輕松,她甩著袖,點點頭: “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,只要找到那人!” 二人從桃花林中鉆出,望向那一望無際的藥田。 幾步遠的地方,一道白衣身影格外奪目。 那人不妨在此處見到她們二人,臉色略顯意外,朝靈芝打招呼道:“四姑娘?!?/br> 靈芝也福了一福:“許指揮使沒去垂釣么?” 連許振自己都沒覺察清俊的臉上浮起一絲笑: “聽說用新鮮的零陵香曬干后能鎮(zhèn)痛安神,小人父親晚間入睡總覺頭痛,香河藥材又如此盛名,是以想來此處帶些回去?!?/br> 靈芝和槿姝對看一眼,都略感驚異,沒想到此人還有如此孝子的一面。 靈芝指點道:“若是難以入睡,可再加些薄荷,沉香屑,做成迎枕,日日在鼻息之間,更有效果?!?/br> 許振欠身道謝,又對靈芝道:“昨夜之事,多謝四姑娘?!?/br> 靈芝略想想,才知道他是說自己為秀芝送上褙子的事,一笑道:“該奴謝謝許公子才是?!?/br> 許振是第二次見到她這般笑容,那日是在梨花林中,這次在艷陽之下。 只覺她一笑,那雙眼燦爛得比陽光都炫目,梨渦輕綻,襯得那鬢間一瓣桃花都剎那失色。 他不由微瞇了瞇眼。 靈芝并不欲多話,說完便準備告辭往回走。 許振看著轉身的靈芝,忽有種想多說幾句的沖動,出乎他自己意料地冒出一句:“四姑娘似乎喜歡穿淺淡之色?!?/br> 每次見到她,她都清雅得似一副素色絹帛山水畫。 靈芝一愣,暗忖這人不會從這點上將自己和他歸為一路吧。 從他對秀芝的種種舉動,讓她暗暗覺得這人有幾分輕浮,遂回頭解釋道: “因家中有長輩過逝,奴不便戴孝,只好以素色衣衫寄托哀思?!?/br> 說完見許振仍呆立原地愣愣看著自己,臉上神色怪異。 便也不再多言,屈身福了一福,與槿姝往回走去。 許振卻后悔多問那一句,又讓自己恍了神! 她也有失親之痛么? 同自己一般,同父親一般,年復一年,為那些死去的人,素衣為幡,遙相懷念。 ☆、第065章 夜半來客 午后,長長的車馬隊從田莊出發(fā),往京師駛去。 蘇廷信該是最郁悶的一個,他本意是想找機會與靈芝多相處,偏偏靈芝忙碌得緊,他又被一干同窗好友圍得分不開身,兩日下來,竟連半句話都沒說上。 最驚喜的莫過于安秀芝,前有梨花玉簪,后有落水相救、披衣避寒。 如今人人都看得出來,許指揮使對她這位安家三姑娘,是格外另眼相看。 最惱火的自然是周娟娟了,不但落水丟丑,還眼睜睜看著許振對別人溫柔體貼。 她將一腔惱怒都堆積到安毓芝身上,與她積怨自然更加仇深似海。 而靈芝這邊,正一路走,一路聽丁小四回報消息。 丁小四人很機靈,半日功夫就打聽得不少事兒,坐在車架上,絮絮向靈芝道: “…一個是去見他弟弟;一個去了大半日方回,好像是偷偷去喝酒了;一個是下午去,晚間才回,好像是去見朋友…” 靈芝思量著,那時辰,若是剛剛去談事,談完回田莊也得晚上,便道: “小四,能不能繼續(xù)幫我盯著那個晚間才回的配香師?看他若是出門,都去見誰?” 丁小四一拍胸脯:“姑娘放心,包我身上,他要是出門,我就搶著趕車去!” —————— 到了晚庭,靈芝累了兩日,用過晚膳便沐浴更衣,早早躺上了床。 躺床上才想起,自己忘了問廷雅云霜,京師中哪家貴人姓楊。 又想起那千禧果,想起無跡哥哥,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 朦朧中,被一陣動靜吵醒。 她揉了揉眼睛,掀起薄薄的春綢撒花被蓋住頭。 那聲音仍隱隱傳進耳中,她睜開眼,好像是打斗的聲音。 她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,見陪夜的翠蘿手中抱著個美人聳肩青花瓶,哆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