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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他又扒著應(yīng)家,進(jìn)了國子監(jiān),又頂著澹靜先生高徒的名聲,好多賭場都已押他前三甲?!?/br> 靈芝正將銅壺?zé)崴灰粌A倒在粉粉嫩嫩的玉兔茶盞中,甜香四溢,那桂花兒一朵朵舒展開來,白嫩秀美,綻放在淺橙色的茶湯中。 她見廷雅聽見安孫澍的名字,已有幾分不自在,便故意轉(zhuǎn)移話題道:“明春京城可熱鬧了,聽說還要選秀女呢?!?/br> 云霜卻不覺察,反倒揪著廷雅問:“哎,那安孫澍還成日粘著你嗎?” 廷雅臉上瞬間騰起一片紅云。 在新安郡的時候,人人都能看出來,安孫澍對她格外不同,在一眾小友中,凡事都護(hù)著自己。 她也自以為這人對自己一心一意,在他的殷勤蜜語中,漸漸將一顆芳心付了出去。 上次靈芝提了一嘴應(yīng)府姑娘,她才留意,讓哥哥出去打聽了一番,原來那安孫澍竟真?zhèn)€兒和應(yīng)府走得頗近。 至于他和應(yīng)家姑娘有沒有瓜葛,她不知道,但他來蘇府的蹤跡,卻幾乎寥寥了。 廷雅也不是個傻的,當(dāng)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,她明年就該及笄了,眼下正是尋親的時候,若對方有心,當(dāng)不會在這個時候銷聲匿跡。 他曾說過,等高中那日,便是上門拜訪蘇老爺之時。這等意思,已經(jīng)幾乎是說等我提親了??涩F(xiàn)在想來,這般模棱兩可的話,似承諾,其實什么都沒說。 廷雅不傷心是不可能的,當(dāng)下只得囁嚅道:“他何曾粘過我,只不過和哥哥同窗之誼罷了?!?/br> 靈芝卻松口氣,前世,廷雅一直等著,等安孫澍高中來蘇府提親。 那年恩科,安孫澍確實點了探花,可她等來的,卻是探花郎與武定侯府應(yīng)家姑娘定親的消息。 這一世,至少廷雅不會傻傻等待了。 當(dāng)下端了茶盞遞到廷雅面前,對云霜道:“這話可不能亂說,雅jiejie就要及笄了,咱們可都不是小孩子了,這話若傳出去,會毀了雅jiejie清譽(yù)的?!?/br> 廷雅感激地看她一眼,捧過茶盞,輕抿起來。 云霜也看出了端倪,只好道:“也罷,那家伙,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,哼,中了狀元又如何?!?/br> 廷雅只覺那茶湯入肺腑,四肢都浸香起來,清甜之味甘醇不膩,繞齒不消,忍不住嘆道:“這是怎么做的?真好喝。” “是么?”云霜也忙捧過杯子,咕咚咕咚一氣兒喝完,抹著嘴道:“這是天香茶嗎?可比我喝過的都好喝!” 靈芝綻開小梨渦道:“我取的是清晨帶露銀桂,以三分花期最佳,搗爛為泥,每一斤添加一兩甘草與十個鹽梅,最后同搗為香餅,用瓷罐封住。埋于陰墻之下十日,即可取出,若給性寒者用,還可加干姜紅棗?!?/br> 三人又討論起了香茶,待到要告辭之時,廷雅才一跺腳,嗔道:“看我這腦子,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。” 她看了看外間,拉著靈芝悄聲道:“上次說打聽槿姝老家的事兒,有些眉目了,我哥找了個鏢局的朋友,他們走南闖北,認(rèn)識的人多,打聽出來說,杭州府太清山,確實有個莫家山莊,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,幾年前被仇家一把火燒了莊子,聽說人都沒了,只有個孤女被救走。” 靈芝眨巴著眼,什么江湖,什么武林,她都不太懂,只道:“那孤女是槿姝么?” “應(yīng)該是吧?!蓖⒀乓膊惶斫猓骸拔揖褪菗?dān)心,若那孤女真是槿姝。有那么厲害的仇家,會不會繼續(xù)找上門來,會不會牽連到你?” 靈芝倒是沒想過這些,前一世,也沒見有什么仇家尋上門的,槿姝一直安好地呆在自己身邊,除了在宮中遇刺那次。 她安慰廷雅道:“不會的,如今她親人朋友都沒有,一個人隨我在深宅子里住著,不會有人找到她的。” 一直以來,她都覺得江湖草莽、快意恩仇這樣的詞兒,都是話本子、戲臺子上的故事,猛的聽說槿姝可能和江湖爭斗有關(guān)系,心頭倒是對她的身世真?zhèn)€兒好奇起來。 ☆、第三十五章 唯香如故 是夜,一品香大院內(nèi),絲竹飄揚(yáng),管弦鳴奏,觥籌交錯,美食生香。 三樓一間包廂內(nèi),一身著靛藍(lán)直裰的男子獨(dú)坐桌前,面上一大桌酒菜,冒著熱氣,分毫未動。 門響,一個身著醬色元寶紋蜀錦直裰的男子,未經(jīng)通報便進(jìn)來,在他對面坐下。 “聽說三姑娘學(xué)和香了?”后進(jìn)來的男子懶懶開口道,他嗓門奇尖,就算故意壓低聲音,那語調(diào)聽起來也清如女子。 “是。所以我才奇怪,當(dāng)日是不是聽錯了?難道三姑娘真是安二親生的?” “別介!”那后進(jìn)來的男子一口京腔:“您這會兒才來說聽錯了,那咱家這么多年的功夫不是白費(fèi)了?” “寧大人說笑,小人只是猜想。當(dāng)不會聽錯,若是親生,應(yīng)氏又怎會應(yīng)允殺了她?大人那邊,不知進(jìn)展如何?” “別提了!如今宮里那位謹(jǐn)慎小心,比前頭更甚,我出門一趟都不容易。那賀禮不是今年沒了嗎?我猜啊,還是先頭那位的人。”那寧大人道。 先前坐著的男子沉吟道:“可又不對了,之前大人猜測,三姑娘是香家之后,可先皇后,又怎會護(hù)著香家的人呢?” 寧大人擺擺手:“你只管找你的秘譜,鐵定在安家,至于宮中那些彎彎繞繞,就別多想了。不管之前誰護(hù)著的,如今,那人都怕是沒了。你若想下手,只管放心下去。” 說著,作勢起身要走。 先前的男子忙將一個小小錦盒遞了過去:“如今那老賊婆子怕是有所醒覺,我們暫且不動,先從三姑娘那邊下手看看,指不定能找到秘譜的下落。” 寧大人接過錦盒揣進(jìn)袖中,細(xì)長的雙眼彎成一條線:“外面的事兒,我不管,宮里有動靜,我自會告訴你。走啦!” 說完,抬腳出門去。 剛走片刻,房內(nèi)魚貫進(jìn)來四五個人,房中的人忙起身,熱情道:“各位掌柜,總算來了!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第二日,靈芝與云霜從匯豐錢莊出來,見時辰尚早,便一人抱個手爐子,槿姝與黃魚兒跟在身后,四人沿街慢慢走著,準(zhǔn)備到福壽齋去看看。 靈芝簽了兩股的文書,還是有些不置信:“怎的那么巧,這商隊都已經(jīng)要到京城了,也就是說,最快一個月內(nèi),我就能分到紅利!” 云霜笑嘻嘻:“那是你運(yùn)氣好?。 ?/br> 靈芝替她攏攏貂毛圍脖的毛領(lǐng),感激道:“等掙了錢,一利分三份,一起分?!?/br> 二人說說笑笑,來到福壽齋門口。 門旁停了一輛清漆桐油馬車,外觀普通,前頭四匹大馬,卻個個雄姿奕奕,毛色雪白,渾無異色。 靈芝格外看了兩眼,她在樓鄯見過,這可是西疆鼎鼎有名的玉驄馬,這家好奢侈,